这丫鬟之所以还留在这荒无人烟的院子中就陪着钟雅,是因为她想看看这钟雅被这院中每个人折磨的样子,然后自己再搭把手,也好消消那心头难以平复的怒气。
钟雅在丫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进了那个阴暗的屋子,暗自神伤,却不知身边切实潮浪虎豹,这院中早已没了她的容身之所。
楚括为了装面子,每次又贵客来府上的时候,他依旧会要求钟雅穿戴整齐地去大厅中见客人,因而,钟雅的衣柜中总是有那么两件好料子的衣服,然而,这个丫鬟却是总能在钟雅神志不清的时候,将那衣柜中的衣服拿走,托人换些银两回来,藏在自己的囊中。
那丫鬟管这个做法叫做“还债”,是些都是钟雅欠她的,她现在只是在向她他回来而已,就是那么心安理得。
楚括从钟雅院子往回走的时候,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是多么的不齿,也丝毫没有半点要反省的意思,他那双阴骛的眼中越来越多的戾气集聚了起来,让人看着便觉得他面露邪光,是个极为不祥之人。
用晚膳时,楚括自然是没有忘记他府中的那位参谋顾敏。
顾敏这段日子在宫殿中那叫一个自在与跋扈,无论说什么,大叫都会点头附和,也无论说什么,也自然有人会来阿谀奉承,尤其是楚括,对她的态度更是好到不行,只要她有都好少不如意的地方,楚括便会十分紧张。
可以说,现在的顾敏,可是楚括宫殿中的宝贝,是任何人都要哄着的,顾敏用勺子舀了一勺汤,往口中轻轻一抿,她的眉头便不由得皱了起来,一旁的宫女见状,连忙一个个都低下了头,连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这是什么汤啊,味道怎么这么怪?今日的主厨是谁?叫他赶紧收拾东西走人!”顾敏愤愤地将碗筷甩在桌上,一脸的阴沉。
楚括见状,连忙对着那个授命的丫鬟叫住了,对着顾敏轻声细气地安慰着,“前日你还说这汤好喝呢?怎么今日又不合口味了?”
顾敏嘟着嘴,满是不悦地说道,“变了就是变了,这汤就同殿下一样,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同,但吃在口中的味道,确实是变了。”
“我变了?”楚括心中有些不解了,“爱妃真是爱开玩笑,我哪有变化呀?”
顾敏瞟了楚括一眼,十分不悦地说道,“哼,别在我面前装了,你这满脸的心事,我又怎会看不出?莫非是殿下嫌弃顾敏了,这才不告诉顾敏前因后果?”
楚括听闻此话,知道是瞒不了眼前这个机灵鬼了,“还是逃不过爱妃的眼睛,我这心里呀,的确是藏着事儿,这事儿还真是不小吶!”
“怎么回事?殿下给我说说,我也好为殿下分忧?若是一直藏在心中,臣妾可不知该如何帮助殿下了。”顾敏拿起哨子,又往自己的碗中盛了一勺子汤,轻轻放入口中,那种熟悉的美味在她的味蕾上炸开,令她舒心不已。
“这才是对的味道,殿下莫非是在发愁那羌族的事宜?”顾敏的脸上恢复了平日那明媚的模样,眉眼弯弯的,令人看上去十分舒服。
“没错,今日楚城突然给父皇说了一个计策,要我带兵出征与楚恪一道儿,由楚城监督,这简直就是要我的命啊,这战场是什么地方,岂是我一个文臣能够呆的地方?”
顾敏听闻,也极为惊讶地看了楚括一眼,而后说奥,“这二皇子竟会相处这般的主意,这可不是在帮你,这是想要害你啊?殿下可是平日中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楚括摇着头,他心中宫阙隐隐有些忌讳,前几日他海域赵莞通过传信鸟相互交流来着,难不成这件事情被楚城知道了,所以他怀恨在心,一直悄悄地想着如何报仇?
楚括有些心塞地看了一眼顾敏,不知该从和出说起,眼前顾敏的性子他是清楚的,要是自己真的说出了实情,恐怕眼前的女子定不会罢休。
顾敏看了一眼楚括,心中倒是没有想到他的那些风流韵事,她的眉头微微一动,便对着楚括说道,“你说这而殿下近来在朝堂上那么受父皇赏识?莫非这是早有预谋?或许他并不若他变现的那般单薄名利,实际上是想要与你们二人共同争夺皇位?”
楚括那双阴骛的眼睛不由得闪过一丝诧异,这个窝囊废居然会有如此深的城府?自己是怎么都不相信的,想当初,就是因为他与他母亲的那份懦弱,因而在后院与其他皇子一块玩耍时,才会被排挤与欺侮。
楚括想到楚城那张脸上的温和的笑意便不由得心中一阵发寒,若是真像顾敏所说,他是隐藏极深的,一直想要争夺皇位的人,那自己就很有可能早被他下了套儿了。
“敏儿,你说,这楚城会不会就是想要在战场上弄死我呀?”楚括的眼中闪过一丝惧意,这么一推测下来,楚城真是很有可能就是想让自己与楚恪一起展示沙场,借敌军之手除掉两个竞争对手,而后自己回汴京继承皇位。
顾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悠悠说道,“如此也不误可能,只是在战场上,他其实是最处于弱势的人,没有你那般的熟络兵法,也没有楚恪那般的有极为老道的经验,或许他还有别的目的。”
楚括听了顾敏的分析,心中陷入了一个极大的谜团,他想着屋中的那只传信大鸟,脑中便突然想到一个计划。
楚括快速地用完晚膳,在哄好了顾敏之后,便匆匆回到书房,将那只传信鸟唤了出来,而后将纸条塞进了竹筒之中,由它带到楚城的宫殿去。
楚城的后院之中,赵莞刚洗漱完毕,正准备就寝,便听闻床边一阵熟悉的鸟叫,她心头微微一惊,连忙屏退了身边的婢女,等着门外没了动静之后,便小心地将鸟儿抱了进来,关上了窗子。
赵莞将信件打开,看着字里行间中楚括那满是暧昧的气息,赵莞的心又一次地“砰砰”直跳起来,深宫实在是太寂寞了,楚城虽然迎娶了她,却从未再碰过她,她已经明白了那鱼水之欢的快乐,又怎会不想念。
信中楚括透露得则是更为直白,说是要上战场打仗,这一次战役极为凶险,若是稍有不慎,便会尸骨无存,希望赵莞能够忘却以前的重重仇恨,两人重归于好,明日子时,御花园的大榕树下,不见不散。
赵莞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的确是因楚括而变成了如今这般疯癫的样子,也正是因为楚括不肯帮忙,她才会想了那么糟糕的一个法子,让楚城不得不娶了自己。
因此,自己现在的寂寞愁苦,楚括是要负责任的,如今楚括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想与自己重归于好,赵莞是求之不得,恨不得现在就飞去那大榕树下与楚括一起缠缠绵绵,旧情复燃。
楚城的书房中灯火通明,他那张绝美的侧颜满是认真的模样更是有一种独特的迷人气质,他正低头伏案看着一篇那年轻将军新上报来的军务,兴许是看到了什么合他心意的东西,他的嘴角缓缓向上弯起,勾起一个令人心醉的笑容。
突然间,两声沉重的扣门声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与美好,楚城抬起头来,那双绝美的眼中闪过一丝严厉,他看门口那个高大的影子,轻轻道,“进来吧,可是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
书房的门被轻轻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眼神极为阴毒的人,此人腰间别着一把极为怪异的匕首,那人十分沉稳地走到楚城面前,对着楚城恭敬地行了一礼,抬起头时,竟是那楚括的以及杀手!
楚城对于来人似乎并不惊讶,他十分淡然地沾了沾砚台上的朱砂,继续往奏折上圈圈点点的,口中缓缓说道,“每次见你都是这么一副令人作呕的面孔,真是叫人不快呀!”
那乙级杀手听闻,连忙点了点头,抬起手,手指在脖颈间摩挲着,竟然轻轻捏出一张薄如蝉翼的薄膜来,他十分小心地将那层薄膜往上拉着,其下那细嫩的皮肤渐渐显现,等那层薄膜退去,那张白皙光洁的脸蛋便出现在楚城面前,眉目清秀,美眸莹莹,竟是个十分娇艳的女子!
“殿下,橙儿有一要事同您禀报。”那女子的面人十分悄悄,一双眼睛更是灵动极了,十分惹人怜爱,她极为深情地看着楚城,脸上很是焦急。
楚城头也眉头抬地轻轻应了一声,而后淡淡说道,“若不是要事,你自己便能解决,别磨磨蹭蹭额,快些说出来。”
那自称橙儿的女子微微一惊,而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楚城,小声说道,“殿下的皇子妃,似乎背叛了殿下,这几日,我常见他们两人书信频频,似乎在商议着对殿下不利的事情。”
楚城听闻,只是微微顿了顿手中的笔,而后又极为不在意地说道,“那女人本就与楚括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若不是留着她还有些许用处,她早就该去见阎王了。”
那橙儿点了点头,又说道,“殿下,那我该怎么办?是要将这二人拆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