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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枭灭

崔芙蓉来得飞快,身形诡异骇人。便是众多好手亦阻拦不住。地下一人身形骤起,双手微措后极快地发来两掌,正架住崔芙蓉的如勾利爪。崔芙蓉只觉腕间刺痛,急忙收回后跃,凝神看去时,手腕处原本雪白的肌肤已红肿掌起,丝丝冒烟。

不知何时君天义已长身立起,向崔芙蓉一步步走来。

“君老三,你当年走捷径去练怒焰魔功,虽神功速成,但练得越久越凶险,若不是靠当年峨眉派的血神丹撑着,你早该经脉逆转,走火入魔了。现下还有胆子来和我过招?”崔芙蓉笑着一绾鬓发,却是对君天义此举大为不解。

君天义淡淡道:“当年没能趁你式微之时将你除去,是我大失良机,留下个祸害到今日。”

崔芙蓉闻言冷笑,“君老三,你固然聪明绝顶,可我崔芙蓉也绝非傻子一个。当年和你谋划之时,我早觉得你靠不住,定是个损人不利己的小人,是以我多留了个心眼。当日事情一败露,我自知打不过姐姐,便早早逃往漠北。谁知她不顾自己身怀六甲,一路追来。她体内的玄天逍遥气是我的两倍有余,我被她震断数条经脉,差点内力全失。若不是还顾着藏宝的密钥和法门还没到手,否则我当时便把真相告诉姐姐,你还能有机会再接近她么?最后我装死滚落山谷,才逃得一劫,赶到和你约好的地点,却觉情形不对。君老三阿君老三,我既对你有了疑心,自然不会掉入陷阱。除非是你亲自来动手,否则就凭你手下几个三流角色,我便是武功尽失,你也别指望能将我困住。”

君天义眼内精光暗现,“原来这十几年你便是躲到了北地月影阁里,难怪我查了这么多年都查不出来。你姐姐倒是狠,对自己妹妹和丈夫下掌却丝毫不念旧情。”

崔芙蓉纵声一笑:“说起来,你我还有姐姐三个人,却不知谁更狠。姐姐拼着早产都要将我武功废尽,却因你那两掌送了性命。你前一掌打伤女儿,要挟未成后再发一掌偷袭她。不过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她玄天逍遥气反震,却是一辈子再也不能生儿育女,更担着魔功提前反噬的危险。姐姐临死前还能大大地摆你一道,连我都佩服不已。不过她最终还是因你打女儿的那一掌丧了命,却是不能笑到最后了……”

这些陈年往事,饶是君海棠心中已不知过了多少遍,此刻在大庭广众之下,众人都朝她投来悲怜的目光,她心中酸痛,将头扭到一边。

“如今你气数一年不如一年,而我闭关多载,已渐渐重拾回玄天逍遥气。君老三,你说,我们三人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崔芙蓉得意非凡,双袖鼓荡,真气横流,激起身周绫段狂舞,地上沙石乱卷。

她眼神杀机肆溢,同时喝令部下:“在场所有人众,除了君海棠那小丫头,其他全都诛杀无赦。”话音刚落,她已全力向君天义袭去,凛冽真气贯穿天地,激起气浪汹汹。

月影阁原来剩余的六名杀手加上崔芙蓉带来的十多名好手,齐齐挺进,尽数逼来。林涧、君惟明和白栖梧却是不惧,一同起身迎战,便是峨眉派的弟子,亦拔剑相助。最精明者却是宋慕浩,他只在场中东穿西跃,专挑武功低微好对付的峨眉弟子下手。白栖梧得见,怒极转身,将他拦下。

当场只剩受伤的君海棠歪在廊柱下,以及伤心欲绝的慧清抱着奄奄一息的纪悠然独坐殿内。

外宫传来的厮杀声愈来愈大,败军哀号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林涧心中暗喜,看这情形,郑长老已调集神机营弓箭赶来救驾,大伙只需再撑半个时辰,便可转危为安。但崔芙蓉和月影阁杀手着实厉害,只靠己方这些人未必能抵挡。

崔芙蓉仗着自己内力深厚,料定只需二十招内,必占上风。不想十招刚过,君天义的怒焰功仿佛一波更比一波强。他掌心扫来的气浪隐隐夹着腥燥热流,灼人氲目。崔芙蓉凝目瞧去,果然,他双掌已变得红艳如血,显然已达到怒焰功第九重的地步。

“怒焰掌也不过如此,事隔十多年,让你再次尝尝玄天逍遥气的厉害!”崔芙蓉高高跃起,身子仍在半空,长绫在双手挥舞中如漩涡般迸进,虽看不出招式变化,但她双掌紧随而至,竟是两重杀机。强大劲势笼罩了君天义方圆三步之地,如泰山压顶,却是教人连气也透不上来。

君天义不躲不闭,迎头接掌。二人内力修为在当世已臻绝顶,交手之下,后果可想而知。气浪横扫二人身周,廊柱漆皮纷纷爆裂,木屑翻飞不绝。君天义受了她一掌,身形大震,而后却凝立不动。

崔芙蓉摇头叹道:“君老三,还强撑着么?”忽然觉得他似乎不对劲,她面色亦凝重起来。

此刻君天义不止双手掌心,连面庞脖颈,都隐隐泛现红潮,不一会他嘴唇竟然红似涂丹。

“君老三,你……你竟然用天魔解体大法?”崔芙蓉失声惊呼。

这下连在场众人都吃惊不已,纷纷回顾。这天魔解体大法乃是魔功中最为狠毒古怪的一种,先对己身自残,以痛苦激发自身潜能,其功理邪恶阴毒无比,武林中人人避之不及。

君天义脸上浮现出邪魅笑容,脑后发丝散开猎猎飞舞,映着血红的脸庞,诡异得如同地狱修罗。他此时逆转经脉,全身鲜血倒流,其外还要忍受真元膨胀的痛苦,自然面容身形大异。

他大笑道:“我活不过今晚,自然也不会让你得逞!当年的恩怨,便在今夜了结吧!”暴喝声中,手臂陡长,体内真气像开口洪闸一般狂泄而出。双掌推动一股狂热风浪,四周空气仿佛被他的掌风压缩成一把千斤巨锤,天崩地裂般砸向崔芙蓉,威力之强足以开山劈石。

这份内力真气,何止暴涨,却是陡增了三倍有余,试问天下谁人可挡其锋芒?崔芙蓉不敢硬接,点纵横跃之间早闪身避开了数个回合。但君天义的掌风如影随形,最后一掌她避不过,堪堪受了侧面浅浅一击。

崔芙蓉嘴角挂下血丝,踉跄落地,显然已受了内伤。但她心知君天义天魔解体大法不能持久,用过后必定元气大伤。

君海棠虽恼恨生父无情,但看着他使用天魔解体大法后面容扭曲,似是痛苦异常,却不由得暗生担心。

“宋慕浩!”崔芙蓉大叫一声,想趁着此时君天义内力消退之际,与人联手将他击灭。

宋慕浩闻声而动,但白栖梧哪肯放他走?崔芙蓉一声清啸,便有两名月影阁黑衣蒙面武士抢身递过剑招,生生将白栖梧拦开。

林涧心中大惊,义父用了天魔解体已是自残,若再被崔芙蓉和宋慕浩联手夹击,必定凶多吉少。他欲脱身而去助君天义一臂之力,不料四名月影阁杀手在他身周团团结阵,如影随形,却是要将他困在阵网内。

崔宋二人并肩发掌,威力自然非同小可。宋慕浩在焚天教内十大长老中排名第一,内力仅在君天义之下,催动的掌力雄浑无比。二人一刚一柔,一阳一阴,天崩地裂的巨响,君天义身形又是大震,他双足所在的青石地已片片碎裂。

“不许伤他!”君海棠悲急交加,她虽内力受制,却一跃而起,扯下腰带当作长绫前击侧卷,将宋慕浩缠住不让其再发掌。

交手之下,崔芙蓉探得君天义真气疾速散去,更难再受一击。她大声喝道:

“君老三,受死!”

抛却了长绫,直接拍去双掌,运足了十成的玄天逍遥气,仿佛咆哮的沧海,一浪接一浪,层层叠叠,无穷无尽般狂卷肆涌而来。

众人都知境况不妙,君天义这次必定在劫难逃。

林涧悲吼一声:“义父!”拼了命般,掌风急扫身侧四名杀手。

君海棠更是脱口惊呼:“爹!”自从父女相认至今,她从未叫过“爹”。可到了生死关头,血亲人伦竟使她不由自主喊了出来。

君天义微微一笑,仿佛早已期待崔芙蓉这一击的到来。他忽然变掌成爪,再次施展隔空取物之术,这回却是将身侧的君海棠倏然抓来挡在胸前。

“砰”然一声巨响,君海棠胸口被崔芙蓉双掌结结实实击中,她只觉头颅之中嗡嗡声一阵鸣响,胸中气血汹涌,全身便像是处在千斤大磨下碾压,骨骼咯咯碎裂的声音传入耳膜,奇痛无比。

众人见此异变,全都停了手观望,皆心道这君天义果然绝情绝义,拿纪悠然做挡命盾之时不知她是自己女儿也到情有可原,可这次,他却是明知君海棠是自己亲生,却还能如此作为,实在是狠极恶极。只是可怜这小姑娘被生父这般绝情对待,当真惨绝人寰。

君惟明和林涧万万料不到会有这一幕,他二人肝胆俱裂,齐齐奔上来。但君天义和崔芙蓉内力交接的周围三尺之内,气浪鼓荡不绝,竟然形成了一层界壁。将其他人牢牢挡在外面。

“君老三,你不要女儿的性命,我却还需从她身上取得藏宝的法门。”崔芙蓉说着,变击为守,将掌心的玄天逍遥气缓缓渡入君海棠胸口处的膻中穴。

君天义桀桀怪笑,面容愈加赤红得吓人。狂喝之下,他身体似乎胀大了些许,就连身上的衣衫也裂开多处。此外,他肩背处隐隐冒出白烟,须发尽赤。

空气中腥臊灼热之气更加浓郁,此时君天义双掌已红得发亮,便如同掌心燃起了两团焰火一般。

怒焰神功第十重!

围观众人只觉君天义三人所在的周遭数尺之内热浪翻滚,腥热之气扑面而来。

崔芙蓉心惊不已,君天义竟然用天魔解体大法激发出怒焰功第十重来。倘若这些内力尽数击在君海棠身上,她必死无疑。崔芙蓉慌道:“君老三!你当真不要女儿性命了?”

被架在半空双脚离地的君海棠,经受几番汹涌内力的来回较量,此时已四肢瘫垂,形同废人。她嘴里不停涌出汩汩鲜血,却无力动作,看上去倒似生不如死。

林涧双膝跪下,捶地大呼:“义父!求义父放过海棠,她快不行了。”

君天义充耳不闻,手中的怒焰真力一波一波不断击穿君海棠的身体。

崔芙蓉骑虎难下,运足了十成玄天逍遥气,既要护住君海棠的心脉,又要抵挡君天义汹涌而来的内力。她掌下只觉君海棠身子一时火热如炙,一时寒冷似冰。几番冷热交错后,她忽然感到一丝如针如箭的阴寒劲气从掌心窜入全身每一条经络,刺骨的冰寒激得她通体大震。

“这是怎么一回事?”玄天逍遥气乃是温和真气,化解阴寒内力自是不在话下。崔芙蓉一受此刺激,体内的玄天逍遥气自动自发开闸而出,将那股从君海棠身上传过来的阴寒气流缓缓导住旋转,渐渐化为无形。但仅仅这几眨眼的工夫,耗费的玄天逍遥气却甚多,她顿时感到力有不支。

君天义的怒焰功本是至刚至阳、至炽至热之功,却为何有极阴极寒之流渡来?崔芙蓉思忖一瞬,忽然灵光大开,惊出涔涔冷汗。

君天义呀君天义,没想到你气数将近,居然还能使出这样的毒计来!崔芙蓉心中咒骂,脑子快速飞转寻求脱身之法。她瞥见身侧一人,忽然计上心来,“宋慕浩,快来助我!”

宋慕浩前踏一步,举掌平推,加入这几方相拼中来。没过多久,他忽感全身一阵暴寒,冷入骨髓。他忍不住失声惊呼:“这是……这是什么?”忙运内力相抗,不料那寒流却是越涌越急。他急忙朝崔芙蓉呼救,但她却闭目运气,充耳不闻。宋慕浩大骇,这哪里是他和她共同御敌?却像是她和君天义联手将那股极寒极强的真气尽数朝他逼来。

众人不明所以,却见宋慕浩面青唇紫,身上瑟瑟发抖,此时才是初冬,他却像是在经历三九严冬一般。不多时,他头发、眉毛、衣服上竟全都结满了霜花,看过去便宛如一座雪人。

几人身周的气浪界壁又大改,发出冰寒的气息,迫得众人不能上前。

就这样耗了一炷香的工夫,君天义原先赤红如血的面色亦渐渐转淡,最后竟变为死灰般暗沉。除了君海棠仍被困在半空外,其余三人身形僵直不动,他们身周的气浪渐平渐止。

白栖梧见此,忍不住缓步上前用手轻推宋慕浩。哪知宋慕浩在他一推之下竟然如僵尸般仰天倒下,身形四肢仍保持对掌的姿势,人却已气绝多时。

众人看到宋慕浩死状凄惨,都暗想,这人图谋不轨,叛主夺位,却也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崔芙蓉呼出一口白茫茫的气息,猛然收掌后退数步。她脸色虽亦青紫交错,但并未受大的内伤。原本是几方力量相衡,此时她一撤力,君天义便向后厥倒,而君海棠更如破碎的娃娃般摔落于地,生死不明。

“君老三,你竟敢使毒计害我。”崔芙蓉大怒,又自运功搏击。林涧和君惟明抢上来,却被她扫至一旁。她鼓动双臂,长绫如灵蛇凶猛扫落君天义头顶。

忽然一人飞扑而来,扯过君天义便往旁侧拉去。崔芙蓉的长绫不偏不巧,正好击中那人背心。

纪悠然呜咽一声:“师父……”就此昏厥。

君天义咳出一大口鲜血,怔怔望着伏倒在地的慧清,“你不是恨我,巴不得亲手将我除去么?怎么……”

慧清凄然一笑,“我是恨你,恨不得你跪在我面前忏悔你当年的负心。可是我却又想你,只盼今夜突袭成功,你落在我手上,我便会废了你的武功,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寻个逍遥的去处……当年你答应过的,青山绿水,与世隔……绝……”她话语渐低渐迷,人最终伏在地上不动,眼瞳漫散,嘴角的那抹微笑却始终未曾消失。

君天义心中茫然,已不知此身在何处,眼前忽然白影憧憧,长绫又凌空劈至。他闭目颓然后倒,不省人事。

“阿弥陀佛……”

一声淡淡佛号,灰影从天而降,僧袍大袖猛挥,将崔芙蓉的夺命白绫震开。“君施主已时辰无多,崔施主又何必逼人太甚?不如让他交代些后事。”来者却是少林和尚空寂。

崔芙蓉凝眸看了他许久,“君二,原来是你!”

林涧扶起君天义,连声唤道:“义父!义父!”一双手颤得厉害,生怕义父就此逝去。

君天义缓缓睁开双眼,眸内已浊散不堪,“海棠……海棠……”他撑着一口气转头去找君海棠,却哪里像是方才狠心害女儿的绝情父亲?

君惟明用手探了探君海棠鼻际,发觉她似乎尚存一缕气息,于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转头却对君天义冷冷道:“她虽未死,却丢了大半条命,你还想怎样?”

君天义又呕出一团血,颤巍巍爬起,手臂前伸,却像是要触摸女儿,“海棠,你睁眼看看爹,爹这就快不行了……”林涧大恸,运起内力不停地灌向君天义后心,只盼能多留他一时。

君海棠刚从几大绝世高手掌下脱身,除了脑子还稍微清醒,全身经脉仿佛寸寸断裂,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外力将灵魂和身体生生剥离。痛楚之甚,便是下去十八层地狱里一一煎熬,也不过如此。她嘴唇微动,眼皮轻闪,却是怎么也不肯睁开双眼,一颗晶莹的泪珠悄悄从眼角滑落。

君天义知她不肯原谅自己,心中悲痛,惨淡一笑,“我前半生恶事做尽,亏欠了许多人。便对自己妻女,亦负罪良多。可老天注定我的身份和命运,便是有机会重头来过,我亦会走同样的路、做同样的事。我自从十四岁练怒焰功开始,体内便存下魔功反噬的恶果。这几年我的身子每况愈下,体内真气反噬得越来越频繁,其实我心里清楚,只怕是挨不了几个月了。”他说话间断断续续,显然已真气涣散。

“我身为楮国天子正嫡血脉,为了匡国复位,当年所做之事便是再罪大恶极,我亦不悔。如今只盼能补救一分半点。你体内的蚀心腐毒已沉入全身经脉穴道,即便我运天魔解体大法激出怒焰功第十重,亦无把握将你体内的毒素尽数起出。怒焰功太过炽猛霸道,若极热极寒双重极致在你体内同时运转,除非你是铁臂铜身,否则区区肉体又怎能抵挡得住?不过总算上天有眼,在今晚给了这么一个机会。玄天逍遥气温和浑厚,却是引导化解寒毒的良方。方才我用怒焰功激引你的寒毒起离经脉穴道,崔芙蓉的玄天逍遥气又刚好将其引出你体外一一化解。最终毒素尽数过给了宋慕浩,咳……咳……”他猛然又咳几声,“女儿,如今你体内的寒毒已彻底化解干净,我便是死了也瞑目了。”

众人方才目睹宋慕浩怪异死状,都心存疑惑,此时方恍然大悟。

君天义满脸期盼,“海棠,你再叫一声‘爹’,好么?”

君海棠早已泪如雨下,她睁开眼侧望过去,唇瓣微动,只是一口气卡在胸喉,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君天义等了一会不见她有所言语,不禁失望至极,“罢了罢了……”转头拍了拍林涧的手,“大郎,今后楮国和海棠便交给你了。”

林涧猛然大震,望了一眼君海棠,折回目光颤声道:“义父……”

“有你照料,我便能放心。”君天义说罢,又转了头望向空寂,“当日在君家堡时你曾问我,事隔十多年,心结有没有放下。当年君帅假惺惺给我取名‘义’字,可他自己做的却是不义之事。我父楮国太子虽不是他亲手所杀,却是因他不义之举所害。这杀父之恨,灭国之仇,便是隔却百年,又怎能放下?即便是天魁你,如今出家当了和尚,可当年我们三兄弟和崔宫主之间的恩怨情仇,你就当真能放得下么?”

“天义,你可知当年,是谁给你取的名么?”空寂静静望着君天义,他目光悲悯,缓缓道:“当年你母亲楮国太子妃,感恩父帅收养还在襁褓中的你,是她亲自给你取名‘义’,只盼你长大后能记住父帅的义举。”

君天义呆住不动,半晌才怔怔开口:“是么?原来……原来是这样……父帅,孩儿……”他嘴边仍旧喃喃,身子已渐渐软倒。

林涧伸手一探,发觉君天义气息脉搏全无。他忍不住哽咽低呼:“义父……”目中隐然有泪。

君海棠身形大震,悲泪狂涌,气息瞬间突破胸喉,冲口而出:“爹……爹……”

可惜,君天义却是再也听不到了。

崔芙蓉不知何时已飘至众人身前,“君老三后事已了,现在轮到我要将这小丫头捉回去了。”如今君天义和宋慕浩皆尽身亡,唯有她还完好无恙,功力高深得着实可怕。

空寂挥袖上前,打出少林金刚掌,“惟明,将人带走,我来挡住她!”却被崔芙蓉绫缎猛抽,踉跄后退两步。

“连君三都打我不过,你君二也敢一个人上?”

林涧听闻,一跃而起,连拍数发怒焰掌,和空寂并肩将她拦下。

月影阁杀手举剑围上来相迎,却被峨眉派齐齐挡住。

君惟明一把抱起君海棠,但听她喃喃唤着“姐姐、姐姐”,他猛然回头,将纪悠然扛在肩头,又将君海棠放在另一侧肩头,随即夺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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