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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天中的不同时刻

(短篇小说)

这是个湿漉漉的早晨,它像进入秋季的大多数日子那样,阴郁而潮湿。我拉开门走出去时,院子里升腾着雾,那只鸡站在屋檐下,抿着双翅,将一只爪子提起来,藏在腹下温暖的羽毛里。它刚把眼皮合上又睁开了,它听见了我走动的脚步声。

“瞧这个人,耷拉着膀子,阴天也不多睡会儿?”

公鸡的胸腔里都有一圈发条,白天上紧了晚上就一圈一圈地往开松。它们是自然界的生物钟,这由不得它们。我家的这只大公鸡,胸腔里的那盘发条很大,而且磨得很光溜。

看见我在院子里走动,那只老黑狗也卧不住了,它站起身跟着我,露出某种若有所思的神情,它大约想搞明白,我要干什么?我回过头,瞧了它一眼,它就停下了。它看出我不怎么喜欢它这样跟着我。

一条忠实的老狗,就算是自家人了,我不愿老是迁就它。不过看着它走开的样子,我有点内疚。它老了,重新卧倒的样子有些迟缓。身上还东一块西一块挂着没有脱尽的毛发,一夜的雾,把它身上的皮毛都溽湿了。

后院里雾气更重,水分子抱成团在树枝上凝成晶莹的水珠,大颗大颗的水珠从树枝上掉下来。我站在一棵桃树下小解,想把这泡黄尿尿到树根部。我想,天天这样尿尿就相当于天天给它上肥。它的根部有几棵小草,叶片由于过多地吸收了水分而耷拉着。

其实,这会儿我还没有完全醒过来,我想着夜里做过的梦,我想弄明白,在我好好走着的时候,路在前面突然断开是怎么会事?

一颗水珠掉下来,刚好落在我的脖子上。

秋天的雾即使拂在脸上也不怎么冰凉,可是时间久了就觉得皮肤发紧。秋凉山寒,连树木都绷紧了皮肤。

身子骨倒还敏感,我打了一个激灵。这时,我的目光落在了一只宽大的葫芦叶子上,那上面蜷着一条小黄蛇。小蛇盘成一个圆圈,很圆的一个圈,大圆圈套着小圆圈。这圆圈不是孩子们画的那种纯粹的线条,它是有质感的,冰冷而光滑,摸上去的感觉肯定是柔软的。不过我终于没敢去摸。黄色的圆盘睡着了,那上面的粉红色的小斑点也睡着了。小蛇的呼吸,只有一只蚊子才能感觉得到。我的心紧了一下,都是因为它。我悄悄地走开了。

呆会儿,太阳一照,它的身子就变硬了,它会一点一点地把身子打开,沿着叶柄缓缓地爬下来,在草丛下面溜掉。粗心的小家伙,昨晚一定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地上湿湿的,又湿又软,黑色的甲壳虫在草丛间苯拙地移着身子。从微小的局部开始,世界动了起来。可是我没往大处想,比如世界它动起来的样子是什么?对于不懂的事我从来不卖关子。可是那条小蛇是怎么会事呢?好了,不管它了,我要去跑步,晨练。这是每天要做的事。四十多岁了,黄土像水一样涨起来,快漫到我的胸部了,就是这样,最终的结局已变得不再遥远。它是某个模糊的幻影,像一只狐狸,偶然间在墙头上露一下脸,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好了好了,这样说倒显得我认真了,不去说它,免得孩子们烦。

我已经跑在马路上了,两边人家的大门一律紧闭着。贪图享乐的人啊,你们还是我过去的样子。快起吧!太阳都在东山顶上发红了,雾气正在变淡,远山露出了尖顶。这是多么好的景色啊,看着就让人感动。

沿着公路一直跑到一处沟岸边停下来,弯腰,踢腿。我这样做的时候都面对太阳,别人说,这样一来可呼吸到太阳的真气,谁知道呢?我听到骨头在响,感觉血液缓缓地流动起来。就是这么回事,我得多活几年,不锻炼不行,大夫说了,得多锻炼。到了这个年龄,我特别爱听大夫的话。而且,我还特别留恋妻子,过去可不这样。我渐渐衰老了,失去了追逐新鲜事物的热情,没办法。

浑身发热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我得先使自己热起来,我得时常这样推动自己。我站下来,对着沟壑喊了几嗓子。四周又归宁静。早晨的宁静,是充满希望的宁静。可是……随着这宁静有一种东西又爬上心头。去你的,我不愿承认它,这就是老缠着我们的孤寂。就是老想抓住,又老是抓不住的那种东西,有时它又是某种空落感,心总是落不在实处。孤寂孤寂,它像影子随着你,有时就变成了弥漫的雾……我转身往回跑,我总想借助于别的东西来抵御这孤寂。

回家的路上,迎面有一辆重型卡车从我身边开了过去,我没有停下来,接着往回跑,但是,要是有一种鲜艳的东西吸引了你,你就跑不动了。是的,我发现了一摊血迹,在马路上。血迹中还有一个东西在蠕动,我停下来,慢慢地靠近那儿,这时,我看清了,是一条蛇,一条麻皮蛇。有成人的大拇指那么粗,模糊的下半截身子还浸在血泊里,与地面粘连在一起,可是,它的头不停地扭动着,牵扯着上半身都在动。太可怕了。蛇从不喊叫,即使疼痛如此也不喊叫。蛇的忍耐力让我胆寒。

我怎么去救它呢?要是过去,我连这想法也没有。现在不同了,怜悯之心是渐渐有的。不过,看样子它是无法挽救了,它的下半身不可能复原了。那么去死吧,蛇,这是你的命运。你一定记住了这个早晨,你一定记住了那辆轰鸣的卡车!你承受住了卡车的重量,这是重要的。对了,你或许还记住了一个人,他瞧你的目光多少还有些怜悯。再见了蛇,早晨的蛇,马路上的蛇,特意要穿过马路的蛇,硬要活在世上的蛇,痛苦的蛇,仇恨的蛇,慢慢死去的蛇……这就是你的命运,命运是不可抗拒的,你懂吗?

这是怎么了?又是一条蛇?蛇的早晨?不对,应该是人的早晨!

家人都起床了,女儿上学去了,妻子正在收拾房子。我坐下来,抽了一枝烟,喝了几口水,吃了一点饼子。我没跟妻子说话,我本想给她说说马路上的那条蛇,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通常,我不愿在早上说话,更不愿喋喋不休,要是遇上妻子这样,我就会发疯。早上是个奇妙的时刻,安静一下,总是合适的。好在今天早上,她很沉默,大概是天气的缘故。可是当我坐在书房里时,天放晴了,阳光抹红了窗玻璃。

我打开普里什文的《林中水滴》,恰好有这样一段话:自然界是没有象两把椅子一样彼此酷似的日子,一个日子只会出现一次,便永久地消逝。在黎明前的时刻,随着这个新的、从未有过的同样特征的日子的逐步明朗,我也一心思索着自己的什么事……

思索着什么事?莫非说这个俄国老头和我一样,在某个早晨同样感到有什么事?那么这是什么事情呢……一个全新的日子,对,他的意思是说,每一个日子相对于前一个日子都是一个全新的日子。那么是否这样理解:在一个全新的日子里,所有展现的事物都有不同的意义?

突然,一声尖叫,吓了我一跳,我听出来是妻子在叫,这个懒婆娘,总是大惊小怪地让我不得安宁。

什么事?我问她。遇到可怕的事,我知道对方特别需要别人的声音。

你快下来!她这样命令我。我只好顺从她的意思,女人一到更年期就这样,一惊一乍的,但你还得顺着她。我走下楼梯,出了房门,看见她站在锅炉房门口,一副受惊的样子。她脸还没洗,头发像一堆刺蓬。不过,她的脸色都变白了。

什么事?我有些吃惊,多大的事,至于吗?我来到她身边,她一把抓住我,用一只手指着锅炉房。我顺着她的手指,走近门口,往里一看,没发现什么。这是间锅炉房,不过不常用,里面堆满了杂物。我被妻子的样子吓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往里走。

婆娘说,你再看,就是那只烂纸箱上面。按她的提示,我看清了,纸箱上盘着一条蛇,它大约感觉到了什么,身子蠕动起来,想早一点离开纸箱。

婆娘说,赶快!赶快!不要让它跑了。她是怕蛇钻到了别处。我的眼睛没离开它,我说,你赶快给我拿一根木杆。……我接过木杆,她就跑开了,她以为我要对这条蛇下手了。我没这么干,我知道,对爬进房子的蛇不能这样对待。

我把这条蛇挑在杆子的一头,一点一点地往回收。它老实多了,要是在伏天可不是这样,蛇在伏天最厉害了,身子光溜溜的,爬起来快得很。秋天了,它们的身子骨就变软了。不过,它看起来还是让人发麻。即使一条不太大的蛇,也觉得它不轻。它像一截子泡湿的烂皮绳,一挑出它,我就把它顺势一甩。它在空中画了一条弧线落在后院的草丛里。

过了一会儿,我去找它,它已经跑开了,不知钻在什么地方去了。婆娘还在埋怨我,为什么不将它打死?我说,你呀你呀!她说,什么你呀你呀,要是让女儿碰上了咋办?说的有道理,不过,我已经寻过它了。这事就这么完了。

我想起小时候,每遇到一条蛇非打死不可。人总是容不得蛇的,后来看《圣经》才知道,人与蛇结下的仇很早了。

耶和华对蛇说:你既做了这事(引诱娃夏娃偷吃禁果),就必受咒诅,比一切的牲畜野兽更甚。你必用肚子行走,终身吃土。我又要叫你和女人彼此为仇;你的后裔和女人的后裔也彼此为仇。女人的后裔要伤你的头,你要伤他的脚跟。

怎么处死一条蛇,我们的花样可多了,除过打它的头之外,还有其他法子。比如,抓住一条蛇,先提起来,使劲地甩抖,将它的骨头摇碎,它就不动了,软软地耷拉下身子,吊成一条线。随后就好处理了。

蛇的劲道很足,有时抓住一条蛇,即使捏着头,提在手里,也能感觉到它的浑身在使劲,身子一拧一拧的,转着圈,尾巴卷起来,想一下子缠着你的手腕,你得特别需要当心。弄死一条蛇,我有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在湿地上用木棍往下戳一个洞,一旦将蛇头放在洞口,它一下子就钻了进去,这时,你得及时将上面的洞口用土填实,踏瓷实了,然后远远地跑开,等着,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听见,砰地一声,在洞里膨胀起来的蛇就会这样炸开。

有时,我们还学着给一条蛇脱皮。把一条粗壮的蛇钉在树干上,钉的是头部。一旦被钉住,蛇就会不停地拧转身子,左右转圈子。样子难受得很。要是不管它,它会这样一直折腾下去的。蛇的命太长了,要是你把一条蛇像这样钉住后走开了,过上几天,你再来看,它还在不停地动呢。有时你看着它不动了,以为它已经死了,用手指一触,吓!它还活着!

不过,一钉住就给它脱皮,很有刺激性。用一柄小刀先挑开它的下颚,沿着刀口转一圈,然后掐紧裂翻出来的皮,往下猛地一扯,刺啦一声,一张完整的蛇皮就被生生扯了下来。套在鞭杆上,看起来又像是一条蛇了。要命的是,赤裸的蛇还会折腾好久。直到被剁碎喂了鸡。鸡一吃蛇肉,浑身就发烧,羽毛就炸开来,张着嘴巴出气。

以上这些,都是少年时的恶作剧,随着年岁的增加,已经不敢如此了。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告诫我说,不能轻易伤害一条蛇,蛇是特别能记仇的动物。后来我就不敢了。

说到底,我不怎么怕蛇,不像妻子,一见蛇就大惊小怪的。

这天下午,我到街上去蹓跶,发现几个恶少在公路一边的树壕里,用石块砸一条蛇,这还是一条麻皮蛇,但身上带着黑色的斑玟。头部阔大,尾巴粗短。凭经验,我知道这是一条厉害的蛇,毒性大,一旦伤着人,可不得了。我发现,这条蛇已经被砸得不成样子了,但还拧着身子,试图夺命而逃。

我大喊一声,你们这一帮兔崽子,不要命啦?他们停下来,看着我,其中一个说,我们打的是蛇,关你什么事,烦!这小子,我吓唬他,逼急了,它会往你身上扑,不信你再试试!他怕了,带着他们跑开了。

我一转身,那只受伤的蛇已经溜掉了。

不可能,我说。肯定有什么事情,否则,我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碰上几条蛇。我怕了,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事。

黄昏时,大门外,站着一个老妇人,看样子是个讨吃。头上围一条花围巾,脏兮兮的。她用一只打狗棍不停地敲着我家的大门,我有些生气。要东西,也不能这样,平空敲人家的大门就不礼貌。我想说几句,但还是忍了。我赶忙端了半碗面走过去,想快一点打发她走。她一看我手里端着面碗就不接,又用木棍敲了几下大门。我这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带盛面的袋子。我明白了,她是要钱。我心里虽不高兴,还是摸出了几张毛票,递给她。她接的那当儿,我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前额上有几块疤痕。同时我发现,她的脸上带着某种莫名其妙的神情:似笑非笑。如果她真的笑一下,会更可怕。有些人就是这样,笑容是冷冰冰的。

莫名其妙!她一转身就走开了,倒还干脆。对了,那围巾包住的脸,像……我真想不起它像什么了,还有那凝固的笑容。妻子喊我,发什么愣?看上了?真是的,没见过对一个讨吃感兴趣的。

你呀你呀,你这个臭婆娘……我说。

邻居家的门又被敲响了,大约是院子里没人,她一直在敲。我听见她沿着这条巷道一直敲了下去。

奇怪,后来我才想起,几乎没一家的狗出来咬她。莫非狗也怕她?

一直到晚上睡觉时,我都想着那个妇人。就这么怪,其实我倒不是真的想她,而是她冷不丁就出现在我的脑子中。

我揭开被子钻进去,觉得不对头,便用手摸了摸一边的东西,随后,我大叫了一声。妻子吓坏了,一个劲地问:咋了咋了?我跳下床,一把揭开被子,看见床上盘着一条蛇!

天哪!

这时候,妻子倒比我胆大,她揍近床铺瞧了瞧,笑了。一个大老爷们,倒像个娘们。

原来是一条假蛇,不过看起来,跟真的一样。现代人真能,连蛇身上的斑点都弄得像是长上去的。

女儿趴在门框上吃吃地笑。这是她送给我的礼物,她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也知道我属蛇。

这个鬼丫头呀!差一点把老子吓死。

原发《小说林》2007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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