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兮兮的。”何欢欢嘟囔了两句,就开车去找于夕舞了。
于夕舞的脚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她这几个星期都躲在家里整理以前拍摄的作品,大概是想搞年会摄影展。
何欢欢前些日子也在忙新香水研发的事情,两个人也没有联系过。何欢欢心想:不知道她在家发霉没有。
于夕舞就是可以窝在家里,不开手机,不看电视几个星期的人。
于夕舞也担心自己有一天会死在家里也没人知道,所以就给了何欢欢一把家里的钥匙。
何欢欢没有敲门,就直接进去了。她喊了几声于夕舞,没有人应答。她又把每个房间都翻了个遍,也不见她的身影。再打开衣柜一看,发现于夕舞平常穿那几件衣服已经不见了。
何欢欢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就打电话给临泽:“小夕不见了,你知道她上哪去了吗?”
临泽听到何欢欢的电话,二话不说就开车去于夕舞家了。出院之后,于夕舞说她想一个人静静,希望临泽不要去打扰她。临泽也了解于夕舞的性格,自然乖乖听她的吩咐。谁知道,才不联系几天,她就消失了。
“于夕舞,你这次又要逃到哪里去?又要走多久?”临泽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何欢欢生怕于夕舞有什么不测,也没心情再逗留屋里,在门口踱来踱去。
好不容易见到临泽的车,何欢欢立马小跑过去。临泽怎么说也是个人民警察,该有的冷静还是有的。
“打开门给我看看吧”临泽冷静地说着,一边大步直径向于夕舞的房间走去。
临泽打开了所有能够打开的抽屉,发现找不到于夕舞的护照和身份证。转头又打了一个电话给警察局的手下,说:“帮我查查于夕舞的出入境信息。”
何欢欢想疯了一样,语无伦次地问:“小夕不是被别人绑架了吧?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不一会儿,手机急促的铃声就想起了。临泽转过身去,接起了电话只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他转过头来对何欢欢说:“她回美国了。”
何欢欢看着临泽问:“你说,是不是你逼走她的?”
“不可能。”临泽顿了顿,又说:“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留在我身边。”
何欢欢看着那么认真和落寞的临泽,心想:是不是自己在离开童市的时候,唐锦言也是这么落寞?接着甩了甩头,当时他新婚燕尔,怎么会记得自己。
不过于夕舞是疯了吗?连我都不告知一声,是想把我急死还是怎么着。何欢欢心想。过了一会,她好像又不那么怪罪于夕舞了,因为自己当初一声不响去法国的时候大概也是这种场景。
也许于夕舞跟当初的自己一样,只是想静静。何欢欢想到这里,又开始后悔把这个消息告诉临泽了。
临泽又开始在屋里走来走去,好像在搜寻什么。不一会儿,他就走了。
临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着,突然发现于夕舞摄影展的公告宣传海报高高挂着。
他停下车,看清楚了地址,一下子跟梦醒一样,驱车飞奔似的去那里。
门口有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站在那里,登记每个入场宾客的名单。临泽一来到就问:“摄影师呢?她在哪里?”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摄影师已经离开这里了。她委托我帮她管理。”
临泽明知道她已经走了,却还是问了这么一句愚蠢的话。他怎么也不相信,刚刚触碰到的又要离自己而去。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愚笨,默默签了名,就向展馆走去了。
临泽每幅画都认真看着,他想知道这些年于夕舞都去了哪些地方,都经历了什么。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馆里还剩他自己一个人。
突然间,临泽发现很多作品都是一个地方的。临泽心想,于夕舞那么钟爱这个地方,说不定就在那里。
他掏出手机,把同一风格的建筑都拍了下来。他发现,这就是美国小镇卡梅尔。
临泽回家简单收拾了几件行李,定了最快那班去美国的机票。他要把于夕舞找回来,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飞机停在加州的机场上,那时候的美国已经是深夜两三点了。加州的空气很好,云层稀薄,星星挂了漫天。
临泽抬头看着远远悬挂着的月亮,没有停留。在这个时候,他怎么还会有心思去欣赏夜空。
他立刻去机场咖啡馆里叫了一杯咖啡,等待加州的朋友也把车开到机场。凭着******的作用,凌晨六点,把车开到了卡梅尔。
每一个于夕舞拍过照的经典他一一去到,并请当地的流浪汉在他们的牌子上写了一行字。
“小夕,我来找你了,你在哪里?”
临泽知道虽然于夕舞看起来冷若冰霜,但是她是一个极富爱心的人。有流浪汉的地方,应该都会有于夕舞的帮助。
临泽去完了照片的最后一个地方,还没有于夕舞的消息。他漫无目的一个人在街边游走着。一个人看夕阳落下,一个人看街边的小丑表演。
他突然一阵莫名的心酸,他好像感受到了于夕舞当初的无助和孤独。
正当临泽对着街边的一张海报看得出神时,于夕舞拿着单反在跟着一个模特街拍。于夕舞走得很匆忙,临泽也无心看街边风景。他就觉得那张海报是于夕舞拍的,盯着那张海报看得出神,
于夕舞在帮模特修葺第三张照片时,突然发现临泽的身影。她惊讶地用手捂住了嘴巴,半晌才缓过神来。
她立即打越洋电话给何欢欢:“欢欢,临泽是来美国了吗?”
何欢欢看到于夕舞终于有音讯了,趁机骂了她一顿:“你这个疯子,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吧啦吧啦又是一顿紧箍咒。
于夕舞这时候可没心思听她念叨,道:“你快告诉我临泽是不是去美国了?”
何欢欢突然停了下了,说:“他知道你离开了童市,可能是去找你了吧!怎么了吗?”
于夕舞火急火燎挂断了电话,开着车回到今天拍照的地方。
不知怎么地,一阵心酸涌上她的心头。她知道寻找一个人的期盼和绝望,所以她还是不希望临泽来遭受这种痛苦。她虽然恨临泽,但她生病的那些日子里临泽对她的照顾她是看在眼里的。
他来了,这三个字在她的心里面搅动着,她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她一边开车,一边仔细留意街边的每个角落。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街上的行人没多少,她多期盼在一群棕色头发的人群中发现一个黑头发的人。
远远地,她看到一个很像临泽的人盘腿坐在流浪汉旁边。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立刻下车小跑过去。
就在那一分钟时间里,无数个念头蹦出她的脑海。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紧张,好像六年前那次在游乐园里。他们走失了,于夕舞也是这样奔跑着去寻找他。
她离临泽还有一米的时候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这个跟流浪汉坐在一起的长官,她鼻子突然间酸酸地。
过了半晌,她才喊出一生:“临泽!”
看着站在风里的于夕舞,临泽也怔住了。记得他当初在陪于夕舞看泡沫剧时,于夕舞看到这些两人相遇的场景都会痛哭流涕。临泽在一旁骂她笨蛋。
现在他好像理解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了。
临泽站了起来,两个人缓缓向对方靠近。
“你怎么来了?”是于夕舞先开的口。
“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吭走掉?你又打算走多久。”临泽微凉的手用力地握住了于夕舞的手臂。生怕她又逃跑。
于夕舞心里默默提醒着自己,不可以轻易心软,不可以轻易原谅他。她很想用狠毒的话来回击临泽,但是看着他的样子,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临泽的白骨指握地她的手臂生疼,她微微地啊了一身。临泽才知道是自己握太紧了,才缓缓松开手。
“之前找我拍广告的公司联系上我,希望我回美国帮他们拍这一季的服装新,”于夕舞顿了顿,又说“而且,我觉得我们是不可能回到过去了。童市留给我太多伤痛,我没办法呆在那里。”
临泽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同时他也很不理解于夕舞为什么总是不能忘掉过去,为什么不能情理分明。
“于夕舞,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你明白?”临泽内心其实也是奔溃的,他努力了那么多,还是换不回于夕舞的原谅,“当年的事情你应该也清楚,如果我再迟点抓获你父亲,他犯的罪更多,判的刑更重。”
于夕舞点了点头,说:“我明白,只是为什么那个时候你要欺骗我?作为你的妻子,为什么不能跟我商量?”积压在心里想问的话终于问了出来。
临泽知道自己当初处理的方法不妥,但是都已经过去了,后悔也已经来不及。
“我知道我当初做得不对,你愿意让我用一生来弥补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