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是她。”莫彦东说。
“她最近好像很红，之前廖世叔还和我提过，想让她出演他投资的一部电影，好像还是做女主角。”
“是什么题材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
“你知道，为什么这出戏童陌没有演女一吗？”
“因为女配的角色更加吸引人？”
“不，是因为女一的形象是舞女。”
顾宁汐微微蹙眉：“难道童陌和莫家有关系？”
“她背后的金主就是莫泽凯。”
难怪童陌的星途可以一帆风顺，难怪她可以拒绝高官饭局却咖位一直往上涨，果然和外界猜得不错，她的后台背景果然很硬。
“我和你说过，莫泽凯很爱他的初恋，所以被他看中的女人，都或多或少和他的初恋有相似之处，蔡雅雯是皮像，何倩是骨似，只有童陌，是神型兼具。”
“所以，莫泽凯把她当做是初恋一样要求，不允许她做出不符合他心中形象的事。”
对于莫泽凯来说，他的初恋应该是高贵典雅，绝对不能和风尘有关，哪怕心是高洁的，对他而言也是一种玷污。
“没错。”
“那么，童陌是我们的劲敌？”
“不，她虽然深得莫泽凯宠爱，但他不会让她成为四夫人。”
“应该不是为了出身。”毕竟莫泽凯连何倩的出身都不在乎，应该也不会介意童陌的出身。
“因为他知道童陌不愿做金丝雀，而这正是他最为她着迷的地方。”
“原来如此，”对于独立的女性，无论是谁大概都会自带好感，“那么她对于莫家，有什么影响？”
“她从来不问莫家的事，莫泽凯也很喜欢她这一点。”
“是吗，”顾宁汐顿了顿，“你好像，很了解童陌？”
“只是这种程度，蔡雅雯和冯月她们也一样知道。”他说。
“哦，”顾宁汐垂着眸，若有所思，“那么童陌对我们来说，有什么作用？”
“她虽然很得宠，但她对莫泽凯的影响如何，没有人知道，她对莫泽凯的感情如何，也没有人知道，万一弄巧成拙，这损失可就大了，所以没有人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那你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吗？”
“吃不吃螃蟹，在于我是否有需要，至少现在没有。”
顾宁汐单手托腮：“你不怕她和莫泽凯生下的孩子？”
“不怕。”
“为什么？”
“因为童陌不能生育。”莫彦东微微一顿，“当然，这是她对冯月说的。”
童陌为什么会对冯月说这番话，如何说这番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虽然只是童陌说的，但听莫彦东的语气，他好像是相信了。
“所以说，她现在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至少现在是。”他说，“与其把精力放在童陌上，不如想想周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是出了什么意外？”顾宁汐问。
莫彦东摇头：“没有，我只是担心莫泽凯，他生性多疑，且从不按常理出牌，很难保证没有意外。”
诚然，如果莫彦东能百分百预测到莫泽凯的行为，那么他就不至于在莫家那么多年还没把蔡雅雯和何倩斗下来，早就能讨莫泽凯欢心，也不会需要与她合作。
“你担心的，无非是我们的理由不能让说服莫泽凯让我嫁给你，那我们可以就这一点，做一下模拟。”
莫彦东比她了解莫泽凯，比起自己的临场发挥，这样的模拟对她来说是更稳妥的选择，对她来说，周一与莫彦东一起去莫家就像是高考，如果没有模拟考就直接来正式的，这会让她心里很没底，更何况她面对的，还是从未接触过的试题。
“好，这个想法不错。”
于是莫彦东和顾宁汐就开始模拟各种“被拒绝”的情况，顾宁汐回答，莫彦东纠正，就这样持续到晚上十一点钟。
“差不多了，大概就这些。”莫彦东给顾宁汐倒了一杯水，“你也不要太紧张，平常心就好。”
平常心，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把水杯接过，说：“我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明天我不用去公司。”言下之意，是不用早睡也可以。
“不用去公司和早睡有什么联系吗？”莫彦东把她手里的水杯拿走，“马上去刷牙睡觉。”
顾宁汐看着莫彦东不容置喙的表情，“哦”了一声，然后就刷牙去了。
她刷完牙出来，就轮到莫彦东，这会客厅的大灯已经被莫彦东关了，只亮着墙上的壁灯，她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间，手放在了门把上，却还是松开，回到之前的房间里。
她把空调开了调到最低温度，趟在床上，把被子牢牢地盖在自己的身上，将身体侧向床头柜那一边，然后闭上眼。
门轻轻地开了，莫彦东绕到床的另一侧，看了一眼床上的顾宁汐，说：“我临时有事要处理，可能要到很晚，你先睡。”
说完他就出去了，顾宁汐也没出声，只当自己睡着了。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因为其他原因，刚才她还清醒的脑袋，一下子就觉得倦意袭来，本来准备今晚要数绵羊入睡的她，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在梦中，她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那个有爸爸守着她的年代，她看到那只她亲手照料的兔子，也是被她亲手杀死的兔子。
睁开眼，顾宁汐怔怔地望着墙上的挂钟，那挂钟的数字和指针亮着绿色的荧光，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四点十分。
她不敢有动作，而是认真地感受着身后是否有人，当她确定听不到身后的呼吸声时，她才转过身去。
她的身侧确实没有人，只是空调的温度指示灯，从“16℃”显示为“28℃”。
她起身，轻轻地打开了门，客厅漆黑一片，连壁灯都关了，她赤脚走出房间，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间，然后来到沙发前。
沙发里，有一个人侧身睡着，大概是因为太高的原因，他只能弯着脚睡，看他的睡姿就让人觉得他睡得并不舒服。
好比现在他说的简单早餐，却是好吃的燕麦加九成熟的荷包蛋，虽然从食材上看是很简单，但这食材的搭配和做法，至少和她舍友做的简单早餐不同。
沙发里，有一个人侧身睡着，大概是因为太高的原因，他只能弯着脚睡，看他的睡姿就让人觉得他睡得并不舒服。
他的脸半边埋进了沙发里，细碎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眼，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知道他呼吸均匀，应该是熟睡了。
她看着他，目光依旧是淡淡的，她也没有停留很久，很快就离开了，只是离开的时候，一如来时的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睡觉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当顾宁汐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九点。
她看着天花板发呆了两秒，然后从床上坐起，伸了个懒腰，又发呆了数十秒，才慢慢地从床上起来。
“起来了？”
顾宁汐刚打开门出来，就看到莫彦东把两份早餐端出来，她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却想到自己刚起床还没洗漱，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我先去洗漱。”
莫彦东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心思，只是应了一句“好”，然后就继续去冲牛奶去了。
顾宁汐站在洗手台前，看着白色瓷砖上的两个漱口杯，一个粉色一个蓝色，杯子里各放了一个同色牙刷，显然一个是莫彦东的，一个是她的。
它们并排靠在一起，摆放得很整齐，一看就知不是随意放下的，还有那挂在架子上一粉一蓝的毛巾，它们之前就放在这里，顾宁汐当然不是第一次看见它们，只是以前她都把它们当做是洗漱的工具而已，可现在看着，她竟感觉到了一丝温馨。
温馨，她忽然又想到了爸爸，摇了摇头，她不欲让自己沉溺在过去之中，赶紧刷牙洗脸，然后把毛巾和漱口杯放回在原来的位置上。
“过来吃早餐吧，鸡蛋燕麦和牛奶，比较简单，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已经很丰盛了。”
顾宁汐对吃的其实也没有太讲究，只要不是太辣的，或者实在不好吃，她都能接受，更何况是别人给她煮的，她更加不会挑三拣四。
“没想到你还挺好养的。”莫彦东笑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坐下来，看了一眼碗里的燕麦，这和她想象中单纯的燕麦不同，里面有坚果和葡萄干，一看这卖相就让她觉得很好吃的样子。
舀了一勺燕麦放进嘴里，顾宁汐只觉得打破了自己对燕麦的想法，对她来说无糖燕麦就是传统的健康食品，也就是说很健康但不好吃，可莫彦东做的燕麦，是既健康又好吃。
“莫彦东，你真的很会做饭。”
虽然说食不言寝不语，可顾宁汐还是忍不住要发表一下她此刻的感受。
“是彦东，”莫彦东一脸正经地纠正了她的称呼，“我只会做些家常菜而已，而且我觉得这只是很普通的早餐而已，倒是你，好歹也算是个千金小姐，怎么好像没吃过饱饭的孩子一样，什么都说好吃。”
好吧，虽然她对吃的不讲究，但还是能分得出那些是好吃那些是一般，顾宁汐不禁想起他说的那句“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可以”，现在想来，也许人家所说的“填饱肚子”，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回事。
“我家一般不吃燕麦，即便有，也只是放个鸡蛋下去煮，没有味道的。”
“那你们早餐一般吃什么？”
“粥和包子，或者是饺子和面，有时候会做些点心，爸爸以前去了一趟广州，有客人请他喝早茶，他就喜欢上那边的广式早茶。”
“广东那边的早茶的确不错，”莫彦东喝了一口牛奶，“你比较喜欢吃什么？”
“虾饺和肠粉，还有白云凤爪和艇仔粥，还有双皮奶和春卷也不错，怎么说呢，其实我觉得都好吃。”
看着她有些激动的眼神，那玻璃镜片下的目光自然而然就变得柔和起来。
“怎么了？”大概是感受到他的目光，顾宁汐在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太激动了。
“没什么，只是想再次感慨一下你很好养而已。”莫彦东笑了笑，“以后谁娶了你，也算是省心了。”
那握着勺子的手一滞，顾宁汐笑了笑说：“这也不一定，我在其他方面还是挺麻烦的。”
“比如？”
“你又不打算娶我，问来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