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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李芡实看着地上的路,瞬间瞪大了眼睛。

大门口的台阶有两层,原本平整干净的石阶上凭空出现了两抹艳红的印记。

她顺着这两抹印记看向小巷口。

这两抹印记在小巷口那里也有,而且还是一直从那里延伸到她这里,印记有些糊掉了,估摸是下雨天的缘故,在水里泡着渐渐糊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雨中夹带着一阵风也从巷口那里吹了过来,李芡实身上只穿了一件内袍,立刻被吹冻了,冷得牙齿打颤,抱着双肩打了个寒颤。原本想出去查看一番的心思瞬间被打消了,她连忙关上大门,快速小跑回屋内,盖上被子蒙头大睡。

第二日清晨——

李芡实打着哈欠开门的时候,特意瞧了一眼地面。

石阶上的两抹红印不见了,不仅如此,连带着整条小巷子的小路上都没有残余一丝艳红,仿佛昨夜她所见的一切皆是幻象。

李芡实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一户人家墙内已经传来鸡鸣狗吠声,其间还夹杂着小孩子的哭声。

也许,是谁家的毛头小儿使的闹剧吧。

李芡实摇摇脑袋,转身提起糊口担子,关上大门往热闹的集市而去。

卖面摊的生意不好不坏,李芡实所得的铜钱都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数了数,才敢放进怀里面。

除去上次木府给的碎银之外,加上这些刚好够请工匠来修补下被砸破的屋顶。早点修补屋顶,她就早点可以睡个好觉,按照这些天的情况,约莫还有几日的雨可以下呢。

她摆摊摆到日落之时,没有任何耽误,每日都准时收摊。

然而,李芡实收拾摊子的动作有些缓慢,她不时地抬头看看花街里面。

今天最后来吃面的人里少了一个人。

周美人今天没有来呢,是生病还是不想吃她的面了。

虽然她的手艺也不怎么样,但面里的料下得很足,份量又大,才只要几枚铜钱,不少人都是贪便宜才来光顾的。

虽然周美人也没有跟她约好一定要来她这里吃面的,但只要她摆摊一日,周美人就来光顾一次,风雨不停,他今日没来光顾,她倒真的有些不习惯了。

李芡实恋恋不舍地转过头,又看了看花街,惹得过路的人讥笑她。

“呦,李老板这副模样是有心上人了?”

李芡实循着声音望过去。

那人站在面摊前,穿着一身大红衣裳,手上还拿着一把用红花晕染成的羽毛扇,腰身柔软,容貌妖娆,面相年轻,年纪估摸只有三十,望着李芡实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

这人是镇上有名的媒公,能说会道,只要是活人,在他的唇舌下,没有一桩亲事是说不成的。

然而,也就是这个人,不仅当面拒绝了好心邻居为她的请求,还在背后四处向人传话,说她八字较硬,克夫克子,她的亲事一辈子都成不了。

李芡实当时听了,却直笑。

先不论这人话里的真假,就他媒公的身份而言,她不知道他几时兼任了算命的担子,还给她看相了。

而且这人她可真的不认识他的,真不知道她几时得罪了他,让他到处抹黑她,唱衰她。

李芡实望着媒公,只是摇摇头,也不生气,也不作声,只顾着收拾手头的凳子桌子,准备打道回府了。

然而,就算李芡实想息事宁人,这个媒公却偏生不让,还专门挪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媒公拿着羽毛扇遮着妖娆的面容,话里带着一丝嫌弃。

“啧啧,我看李老板望去的方向是花街呢,难不成这心上人是花街里的人?这可难办了,若是要娶回那里的人,李老板可要痛失一大笔钱财方可呢。不过……”他话一顿,又从上至下装模作样打量了李芡实一番,佯装为难地皱起眉头,假惺惺地说道。

“看李老板这模样,啧啧,估计是不成的。节哀吧。”

媒公靠得近,李芡实已经闻到了来自媒公身上的脂粉味,加上他那一脸的白粉,李芡实强忍着鼻子处的瘙痒,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大步。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了,李媒公有心了。”

李媒公却因为她这话而僵硬住了。

“你……想起我了?”

李芡实狐疑地看了媒公一眼。

“什么?”

媒公又凑近了些,问道。

“你刚才叫我什么?”

李芡实皱着眉头,已经想捂住鼻子了,但奈何手上还提着东西,只能重复了一遍。

“我听镇子的人说你姓李。不是李媒公吗?”

李媒公这才松开了抓住她的手,让李芡实从身侧走过。

在李芡实离开的时候,李媒公还站在原地,遥望着李芡实的背影,一双美目里带着一丝的恍然。

夜里,李芡实将明日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提前准备好。

因为厨房很黑,蜡烛不够亮,又容易被从门外漏进来的大风吹灭,李芡实只能忍痛,从木柜里拿出一直舍不得用到的一盏小煤油灯点上,放在灶台上。

就着小煤油灯,李芡实加快了动作,用力地揉捏着面粉团,争取能早点干完这事,尽力多省下点煤油。

蜡烛贵,煤油也贵,她一个靠着卖面生活的小贩,还要挣钱修补破掉的屋顶呢。

她一边拍着已经成型的面团,一边在心底巴望着有人上门找她,这样她就有多了一点银子可以使了,多点银子,她修补好了屋顶,说不定还可以留点防身,到时候娶夫郎也会变得容易些。

李芡实自认不是胸怀宽广之人,白天被李媒公那番嘲弄,她心底也是有气的,但李媒公说的话却没有一点可以反驳的地方,她确实是穷啊,她连进花街的本钱都没有。

何况,她这么大岁数了,看着跟她这么大岁数的人都娶了夫郎了,每天屋里有热汤吃,夜里还可以抱着夫郎暖床,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羡慕啊。

如果有钱了的话,她定要娶一房夫郎,既可以打理屋子,还可以生娃。

李芡实想了想,嘴角的笑意已经高高挂起。

李芡实在厨房忙活到很晚,拿着煤油灯出了厨房的时候,街上早就一片寂静了,各家各户都在梦乡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的敲门声响了。

李芡实刚迈进屋内的脚顿了下,又收了回来。

她转过身,看向大门口那处。

门口拍门声越拍越大,在寂静漆黑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渗人。

李芡实犹豫了下,才高声喊道。

“谁啊?谁在门外。有事明天再来吧。”

虽然被老头子叮嘱不能拒绝别人,但不代表她不能睡觉啊。她忙活了一天,困都困死了,明日还要早起摆摊呢。

虽然如此,门口的拍门声没有一丝停顿的意思,继续拍着,那股手劲几乎快把她的大门给拍下来了。

“得得,你等下啊,我现在就去开门啊。哎……你别再拍啊。”

我的祖宗啊,拍坏了,她还要填银两进去呢。这个大门看起来还挺贵的,她的荷包都存不了多少钱。

李芡实从屋里扯了一个外袍披在肩头,就拿着煤油灯,匆匆忙忙地穿过黑漆漆的庭院,走到大门口。

奇怪的是,等她到门口的时候,门外的人便没再拍了,这个时候倒是安静下来了。

李芡实开了门,刚探出头,就愣住了。

巷子这条泥泞的小路不知何时起又沾了两行艳红的印记,这次看着不模糊,倒成型了。

李芡实慌忙收回目光,低头瞅了一眼自己门口的两层石阶。

白天回来的时候还干净的石阶上这会又重新沾上了两抹红印。李芡实拿着煤油灯凑上前仔细望去,这次着实吓住了。

竟是两行脚印。

李芡实刚想关上门,却余光却瞅见了门板。

抓着门沿的手指下意识地抓紧,极为用力,手指指尖泛白。

青黑色的大门门板上清晰地留着两个印记。

艳红色的手印。

李芡实想挪动双腿,奈何两腿跟灌了铅一样沉重,她咬着下唇,使出了全身力气,用力拍了拍双腿。

片刻后,双腿才终于有了动静,她退开了一步,将大门用力地用上。

“砰”地一声,门终于关紧了,李芡实差点软瘫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是在做梦吧。

应该是吧。

李芡实这么说服自己,一边拍着快从胸口跳出来的心,喘了口长气。

不过……

李芡实皱了皱鼻子。

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她嗅了嗅,仔细在脑子里翻找了一遍,刚想出点头绪,脖子间一阵冷风吹来,冷得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李芡实捂着脖子,一股子恐惧感从她心底油然而生。

总觉得……她的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李芡实闭了闭眼,为难地抿紧嘴唇,绷紧了下颚,僵直了身体。

“姑娘。”

寂静黑漆的庭院里突然幽幽地响起了一个声音。

声调奇异,像是舌头被压住了,说话含糊不清,嘴巴里的气不断地从旁边泄了出来一样。

李芡实抓紧了领口,反复闭了闭眼,双腿都已经颤抖地没办法控制了,她甚至觉得在缓缓转过身去看后面的人其实不是自己的,是有人控制了她的身体一样。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娘啊!

李芡实素来胆子不算大,她只是有的时候心眼太大了,粗心了点,但该害怕的时候她可是比旁人来得后怕啊。

她眼睛都闭上了,还被迎面而来的冷风给刮疼,只能硬生生地睁开眼看着面前。

李芡实的眼睛瞪地极其大,手紧紧捂着嘴巴。

她身后的庭院里,从台阶到庭院里的荒草,到处都是两行红色的脚印,那些脚印一直延续到她里屋的平地前。

在门槛那里有一个黑影,那黑影在李芡实睁大眼的时候已经缓缓地移动了,不到片刻,便已经从里屋那头出现在了李芡实身前。

李芡实一只手还提着煤油灯,煤油灯上的光已经将这个黑影照亮了,亮到足够让李芡实恨不得自挖双眼。

黑影浑身上下都是鲜血一般的艳红,原本头颅的位置却凭空消失了。

李芡实在这个时候还听到耳边传来一个轻笑声。

“姑娘,你抓疼我了。”

李芡实的眼睛滚动向左侧,与那个凭空出现的头颅近在咫尺地相望着。她原本抓着自己衣领的手不知何时抓到了这个头颅的黑色长发。

鼻尖还闻到满溢的香气,香气中带着一丝酸臭味,李芡实嗅着那股味道呕得要命,五脏六腑翻滚着,难受地要死。

她拿着煤油灯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侧,使劲地一拧。

眼泪都飙出来了!

浑身来了劲,她用力地将这个头颅往地上砸去,头颅却飞向了李芡实身前的躯体,与那个躯体合二为一了。

阴风穿过大门的缝隙,直接吹向了里屋,吹散了李芡实身前的这个躯体凌乱的长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芡实才看清了被长发遮掩住的那张脸。

苍白无血色的脸庞上是清秀的五官,偏向男儿家的长相,阴柔中带着一丝阳刚。

不好意思,占住了你的摊位。

这分明就是前一晚占住她摊位的那个卖胭脂的小贩。

娘啊!

李芡实“哇”的一声尖叫,脚一软,双腿交叉,四肢朝下地跌倒在地上,下巴磕在地板上,彻底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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