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顾清明说的有些烦,哼了一声,对他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顾清明这才向外走去,我看着顾清明离去的高瘦背影,心里的甜蜜和酸涩又一齐翻涌了起来,将我淹没。
顾清明离开之后,我躺在病房中无所事事,在那里胡思乱想着,不知道现在顾清朗的事情变得怎么样了,不过还有四五天,现在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自从我听了顾清明对我讲述的关于顾清朗和顾然的事情,我对与顾然的讨厌也不知不觉的消磨下去了很多,顾然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子。
她从小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不属于自己的地方,爸爸不属于自己,而自己的亲生妈妈后来也不属于自己。
而陌生环境中的两个孩子,并不接纳她,反而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听顾清明说顾然的小时候,我不难想象出顾然小时候的经历和遭遇,在她最需要爸爸妈妈的关爱的时候,爸爸妈妈带给她的却只是冷冰冰的金钱与物质,没有一点的关心与安慰。
那时候的顾然,被顾清明和顾清朗欺负后,也只会一声不吭的将这些痛苦吞进肚子中吧。而不会去选择告诉完全不近人情的爸爸,和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的妈妈吧。
不知道在如今的顾然心中,爸爸妈妈会是象征着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想着想着,我感到有些困倦和疲乏,一阵阵困意袭来,我被困意席卷着,最终坠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的并不香甜,可能是在睡觉之前,脑子里一直想着顾然的事情,所以梦里也全都是顾然,顾然满是笑意的脸庞,顾然生气愤怒的脸,甚至还有顾然惊讶的脸。
而这些面容,全都是我从未见到过的,最后一张顾然的脸,是她满脸泪水,大声对我哭叫着什么,我听不清她的话语,可是却能感受到她的痛苦与撕心裂肺。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些出现在梦中的顾然的脸,全都是陌生的,我从未见过的,我不知道这是我那段失去的记忆中的片段,还是纯粹就是我臆想出来的画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顾然在我梦中的那张哭泣着的脸庞,心中就泛起了一阵阵的酸痛,这样的酸痛让我难受。
我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手覆上了自己的胸口,紧紧的抓着胸前的衣服,渴死内心的钝痛感并没有削弱。
难道梦里的顾然对我哭喊的这件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么?
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来这种画面,只是明明我跟顾然不过就是见过几面的关系,虽然如今我跟顾然算是名义上的关系,但是我们却连最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我这种心痛来的莫名其妙。
我正在为这件事情莫名其妙的时候,我病房的门打开了,是顾清明回来了,手里拿着大包小包,全都是给我的换洗的衣物,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同顾清明说话,就看到了顾清明后面跟着的顾清朗。
我见到顾清朗,疑惑的问出口:"大哥?你怎么来了?"
顾清朗听到我的问话,从顾清明的身后走了出来,对我柔声说道:"今天清明回家里收拾东西,说你住院了,我这不来看看你。"顾清朗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敲击在我的心上。
"没什么大事,躺两天就可以了。"我听到顾清朗的回答,开口对顾清朗说道。
顾清朗听了我的话,脸上满是戏谑:"我都要再有个侄子或者侄女了,还不叫大事么?"
"我要是现在不赶紧来看看,以后我的侄子侄女不认我可怎么办。"顾清朗调笑着说道,脸上笑的很开心。
我听了顾清朗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扭头看向顾清明。顾清明感受到我的目光,对我说道:"好事情当然要分享,这么一件大好的事情,当然要告诉大哥了。"
"确实是好事。木木,你和清明要一直这么幸福下去。"顾清朗听到顾清明的话,附和着说道,语气里全都是羡慕。
"大哥你放心,我跟清明会的。"我听了顾清朗的话,对顾清朗说道。
我话音刚落,我的病房门又再次被打开了,我疑惑的向门口看去,却发现走进来的是顾然。
"顾然?你怎么来了?"我诧异的问道。
病房中的顾清明和顾清朗也显得有些诧异,但是都没有说话。
顾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落落大方的走到我的床前,开口说道:"乔木,恭喜啊!"只是语气中并没有带着话语中的祝福。
顾然她今天穿的很正式,看起来像是刚从一个会议上下来,前两次见到她一直披散在肩头的头发也松松的挽在了脑后,显得格外高贵而有气质。而她今天的妆容也是一如既往的精致,嘴上的口红鲜红又艳丽,衬得她整个人都有气场极了。
"谢谢。"我从善如流的回答着顾然,心里有些诧异她是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怀孕的。而从见到顾然开始,尽管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是刚才顾然在我梦中哭泣的脸,总是在我眼中浮现,扰乱着我的心神。
"给你检查身体的那个医生,是我的朋友,是她告诉我的。"顾然好像能看出来我心中的疑惑,我还没问将疑惑问出口,她就回答道。
我听了顾然的话,对她笑了笑:"这样啊!那还蛮凑巧的。"
顾然看着我,没有说话,转向顾清明和顾清朗的方向,对他们说道:"好久不见啊。"
我顺着顾然的目光看向了顾清朗,顾清朗的脸色不是很好,他看起来现在有些手足无措。
"好久不见,顾然。"顾清明率先开口回答道。
顾清朗只是用目光紧紧的盯着顾然,没有说话,顾然也一直看着顾清朗。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而丝毫没有打破这尴尬气氛的征兆。
还是顾然率先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气氛,顾然盯着顾清朗说道:"清朗,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准备订婚?"
顾然的语气很是平淡,没有一丝的波澜,而顾然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顾清朗听到顾然的话,脸色明显更加的僵硬了起来,顾清朗扯了扯嘴角,开口说道:"我不会和沈言订婚的。"
顾清朗的语气也十分平淡,但是能够听出他语气中的坚决。
顾然听了顾清朗的话,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她接着对顾清朗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任性了?你觉得有了上次顾清明的事情,父亲还会像上次那样轻易的放过你么?"
顾然这回的声音带了些生冷,她的目光也变得锐利,她紧紧的盯着顾清朗,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不会和沈言订婚的,我也不会娶那个女人。"顾清朗的脸色没有波动,他淡淡的说了这句话。
顾然听到这话,脸色稍稍有些变化,而她垂在身侧的,拎着包的那只手,紧紧的抓着包带。
顾清朗见到顾然没有说话,他脸色有些阴沉,开口问向顾然:"你希望我去履行这个婚约么?"
顾清朗这回的声音满是酸涩和小心翼翼,我听着顾清朗问出这话,心中泛起阵阵苦涩,顾清朗问出这话的时候好,心中该是多么的挣扎和多么的痛苦。
顾然显然没有想到顾清朗会这么问她,她微微一愣,接着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顾然半天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沉默着,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开口了。
"我当然希望,因为这是对咱们顾家最好的决定。"
顾然说着,我听不出她的语气,也看不懂她的神情,我只能看到她拿着包的手已经紧握到骨节泛白。
此时的顾然的心里,也同样是挣扎和痛苦的吧。
顾清朗听到顾然的话,脸上反而浮起了笑容,他的薄唇轻轻勾起,带出了一个冷笑,我看的到他笑容里的嘲讽。
接着,顾清朗开口说道:"是么?那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让你失望了啊。"
听到顾清朗的话,连我的心中都带着阵阵的疼痛,我眉头紧紧的皱起,我急忙扭头看向顾清明,顾清明的脸色同样有些不好,但是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顾然,只是静静地靠在桌子上,低着头看向地面。
"清朗,我希望你能按时履行婚约,我们顾家经不起两次的悔婚。"顾然却仿佛没有听到顾清朗语气中的痛苦,对顾清朗说道。
"你有资格说这话么?你算哪门子的顾家人,你不过就是个外来的,你有什么资格用顾家人的语气命令我。"顾清朗冷冷的开口,语气里满是嘲讽。
我从来没听过顾清朗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在我的心中,顾清朗一直给我的感觉都是温厚,可是现在,顾清朗的这句话中的每个字都带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