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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属于

属于我的昨天之前的结局,我决定我的决定。

属于我的明天之后的憧憬,我迷信我的迷信。

属于我们点点滴滴的伤心,我们要各自忘记。

属于我们闪闪发亮的爱情,我们再一起努力。

——《属于》

1

这是距离那一次在书房对峙之后,我和花璟的第一次单独谈话。

喻烯月似乎对上一次的事故心有余悸,一定要跟我们在一起。

上一次是花璟拒绝了他,但这一次,拒绝他的是我。

“喻烯月,有些事,我想我和花璟之间也该说清楚了。”我冷笑,“你放心,上一次我那么生气,都没能狠下心来泼她一脸显影液,这一次自然也不会害她。至于她……我想,我这位‘好妹妹’应该也没有再在我面前演戏的必要了。”

就这样,我和花璟走出了喻烯月的房间,离开客厅,径直去了公寓的后花园。

花园里绑着两架漂亮的秋千。

其实很多年前,这里的秋千只有一架,因为全家就只有我一个女孩子喜欢玩。直到花璟来了,我才求着当时还活在世上的喻叔叔,让他帮我替花璟又绑了一架。

那时,我几乎每个午后都会拉着花璟一起来荡秋千。我们两个女孩子就是在这儿,摇摇晃晃地向彼此说着悄悄话,那场回忆里的阳光很好,笑脸很美很单纯。

我以为她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灰姑娘,天真好静,即便出身卑微,但总会找到自己的王子,成为众人欣羡的公主。

我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可以成为她身边的魔法师,为她变出精美的南瓜车和水晶鞋,所以我处处维护她,不让她在家里遭受下人的一分欺凌。

可原来她并不是这么想的。

她眼中看到的是——

我妈妈是童话里恶毒的后母,我则是那位愚蠢的姐姐。

现在,我们两个又一次并排坐在秋千上。不同的是,她面容清冷,而我满身高傲,再回想起当年的时光,我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恍如隔世。

“这一次,你又想说什么?”我先打破了沉静。

花璟的棉长裙被风轻轻扬起。

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投下浅浅的光影,轻轻说道:“上一次,你在医院的时候,我的道歉是真心的。”

我觉得无聊,只想嗤笑。

“我的确嫉妒你,也讨厌你妈妈,但我只是想抢走阿月,我并不想害你失去你的左眼。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

“你以为我很宽宏大量吗?你错了,我不是圣母玛利亚,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绝不会原谅你。如果你只是想对我说这个的话,那我们没必要再聊下去了。我以前就说过了,花璟,我看错了你,我认栽,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的东西你如果还想要,尽可以来抢,如果你还能抢得走的话。”我轻蔑地看着她,“我花苗,绝不会被同一只狗,咬两次。”

她听完之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我轻哼一声,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见她也没什么可反驳的了,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她却忽然又问:“你难道不想知道,阿月的耳朵是怎么聋的吗?”

我脚步一定,她竟然也知道阿月失聪的事?

难道阿月没告诉我,却偏偏告诉了她?

不,不对,她一定是吃准了我会这么想,才故意这样说的。

我假装若无其事地重新在秋千上坐下来,问:“哦?你知道?”

“是被爸爸打的。”

我像被雷劈了一样,恶狠狠地指着她:“不可能!你别胡说八道!”

我爸爸一向喜欢喻烯月,之前也说过,他几乎是把喻烯月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甚至差一点就真的把他收为干儿子了。

这么疼爱喻烯月的老爸,怎么可能打他?怎么可能扇他耳光?

还下手那么重,把他打到失聪?

花璟似乎预料到我不会相信她的话,索性从头解释起来:“那天,你被化学药物灼伤眼睛,疼晕了过去,喻烯月叫了救护车把你送到医院之后,立刻通知了爸爸他们。爸爸回来当然会质问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喻烯月承认是他不小心把你推了一下,你才会撞到那瓶药液,发生事故。当时你在医院,当然不会知道,家里已经因为你闹翻了天。”

……

“爸爸把喻烯月叫到书房里,反锁了门。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但全家上下都听到书房里传来了很大力地扇耳光的声音。爸爸正在气头上,谁劝都不听,爷爷想阻拦,可是书房上了锁。就是这样,喻烯月从书房里出来之后,耳朵都被扇流血了——也许正是因为看到他耳朵流血了,爸爸怕真的打坏了他,这才终于住了手。”

瞬间,我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竟然是……

因为我吗……

可我出院之后对这件事根本毫不知情,也没人告诉过我,我居然还一次次地羞辱他,让他出丑,只是因为一心怨气无处可发,想让他为伤害了我这件事付出代价。

可他明明早就付出了比我失去左眼还要严重千万倍的惨痛代价,却还一声不吭地任凭我随意刁难。

他是那么隐忍,我是这样自私。

我还说自己爱他?恨他?

我根本就不配爱他,更没有资格恨他,明明是我欠了他……

“七夕节那天,是我强吻的他,和他根本就没关系。他顺水推舟地在你面前说他喜欢我,也许只是想让你死心吧。毕竟他的爸爸因你而死,他对你还有心结,而且你以后要嫁给华之楠,这是两家公司在媒体面前见证过的,几乎没有更改的余地。也许之前,我追求他只是和你赌一时的怨气,但那件事过后,我才发现,其实我……真的喜欢上了他……”花璟喃喃地说着,“我喜欢看他认真的样子。每次他经过我身边,我都会很紧张。只不过我恨的是,他把心思都用在了你的身上。花苗,你多让人讨厌啊!他对你那么好,我求都求不来,你却偏偏不领情!”

一向言辞尖厉的我这一刻竟然无话反驳。

是啊,是我太笨,我被怨恨蒙蔽了双眼,才会看不到阿月温柔的脸。

“最初,他还能靠着右耳分辨出声音,日常交流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我也以为他的耳朵没有事。直到有一次,我发现他在弹琴的时候竟然戴着助听器!在我的逼问下,他才告诉我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他一直苦心瞒着家里人,不想让爸爸感到愧疚,更不允许我说出去。我能怎么样呢?只好答应他了,从那之后,他不断地吃药,希望能缓解病况,甚至为了不被人发现,他还换上了隐形助听器……明明听到日常的声音对他来说就已经很吃力了,可为了在元旦晚会上给你准备一首曲子,他每天努力地练习,还要被你呼来唤去,可晚会当天你竟然连听都不愿意去听……”

“别说了!”我声音颤抖,陡然变得尖锐起来,近乎乞求,“花璟……不要再说了,求求你,别说了好吗……”

“花苗,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也许你已经不想再叫我妹妹了,那也是你的自由——我和你说这么多,其实只是不忍心阿月一个人单方面付出,你却还傻在那里完全不知情。如果你对他还有感情,就请你不要再伤害他了,我不会允许你再伤害他!”花璟坚定地看着我。

我自我嘲笑着。

可笑我自诩爱阿月那么深,现在却被另一个爱着他的女生指责得这样狼狈,完全没有还嘴的余地。

她不允许我再伤害阿月。

真是讽刺。

我攥紧了拳头,走下了秋千架,站在花璟面前垂下眼睛看着她,质问道:“如果当初没有你的捣乱,我和阿月谁也不会受伤,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言之凿凿地不许别人伤害他?”

花璟的脸色顿时变成像雪一样白。

“谁也不许再伤害阿月,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我撂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我知道我是在故作坚强。

我的心里却早已经打翻了五味瓶,只要一想起阿月,鼻子就酸得厉害。

2

我第一时间把喻烯月的病情和前因后果告诉了爸爸。

爸爸深知“听力丧失”对拥有绝对音感、喜欢弹钢琴的喻烯月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和喻烯月道过歉之后,更是亲自开车带他到医院进行全面的检查治疗。

之前,喻烯月自己也在默默地接受治疗,但是效果一直不太明显。

直到爸爸出面,联系了S城最好的专科医生给他会诊,对他连续进行了一整套最高医疗水平的治疗,他的右耳才稍微开始有些好转。

可是,尽管右耳能听到一丝微弱的声音,而他的左耳想要恢复听力,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爸妈和爷爷都为喻烯月感到惋惜,尤其是爸爸,对此愧疚不已。

他不止一次地对我们说,当时他也是一时冲动,生气阿月不小心害我瞎了眼睛,才会发那么大的火。事后,他自己也想了想,确实打得过分了。

但真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一时失手,害得喻烯月丧失了听力。

华之楠来看望过喻烯月几次,他们两个的关系其实很奇怪。因为我的原因,华之楠一直喜欢在口头上揶揄喻烯月,很有一种把喻烯月视为情敌的感觉,而他们同时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偶尔的针锋相对是有的,但华之楠知道了喻烯月的事之后,二话不说,就先给了喻烯月一拳。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就把我们都当傻子一样地瞒着吗?”

喻烯月懒得理他。

我却不干了,拉开华之楠,责怪道:“阿楠,你要表达自己的关心就好好表达。哪有人像你这样,用拳头关心的!”

华之楠抱怀说道:“大小姐,你还没把我踹开呢,我现在还是你的男朋友呢,你就又开始帮着他说话了!”说着,他摆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阿月用的是苦肉计啊,一定是苦肉计!”

是啊,我怎么忘了?

我现在还是华之楠的女朋友。

我答应过他,一定不会对他说分手的。

可是现在……

简直就是进退维谷。

算了,现在阿月的事最重要,其他的都先不要再想。

寒假过后,很快就到了3月的踏春季节,我们学校有一个特例,那就是每年3月都会有10天专属的踏春假期。

爸妈的意思本来是想带我们出国去日本度假,可公司总部忽然有紧急会议要召开,所以就只留给了我们一张银行卡,顺便把司机陈叔叔留给我们,随便我们去哪里玩都好。

这便出现了分歧。

自从上次和花璟谈过之后,我和她之间的隔阂虽然不能说已经完全没有,但对彼此的态度确实好了许多。她之前被我冷落,家里很多的下人又开始不拿她当回事,受的白眼也不少。先不论她的道歉是真是假,单说这一点,她想寻求庇护的心思,就已经是昭然若揭。

不过仔细推想下来,花璟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所以她既然愿意来讨好我,我顶多不理会,倒也不会再刻意讥讽了。

这次的出游,本来就只有我、喻烯月、司机叔叔三个人,但花璟特意求了爸爸,说希望和我们一起去。她很少开口求人,也许爸爸觉得对她和她的妈妈说到底还是有所亏欠,所以就同意了。

分歧就是由此开始的,花璟想去尤林峰爬山骑马,而我想去雾河谷,既能观山望水,还能泡温泉。

我们两个有些僵持不下,最后决定权就留在了喻烯月手里。

“雾河谷吧。那里风景很不错,而且我记得……”喻烯月目光转向我,“你好像去年就说过想去那里了吧,结果我们去了海边。”

我一愣,去年?

嗯,想起来了,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他竟然还记得。

花璟有些挫败:“我的抗争果然没用。”

说完,她又一脸郁闷地望着喻烯月,嘴唇一张一合,却故意不发出声音,显然有些话她只想说给喻烯月一个人听。

喻烯月果然读懂了她的唇语,好看的眉头轻轻一挑:“我承不承认又怎么样?”

我听得莫名其妙。

花璟的嘴唇又开始张张合合。

然后喻烯月竟然笑了!

不是平时我所能见到的那种疏离中带着一点点温柔的笑,这一次,他几乎就是忍俊不禁,很明显是被花璟的话给逗笑的。

被孤立的我感觉很落寞——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花璟嘴角的笑意还没退,她扬起下巴,瞥了瞥我,又对喻烯月说:“瞧,她不知道我对你说了什么,着急了呢。你应该不会告诉她我刚刚说了什么吧?嗯?”

喻烯月很配合地点点头,虽然是在回应花璟的话,眼神却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我:“嗯,不会。”

然后花璟又不出声了,只给喻烯月看自己的唇语。

喻烯月点点头:“嗯。”

我被戏弄得无语了。

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的?

难道是花璟追他没得手,就退居二线,当了他的红颜?

不会吧?

我自顾自地想象着各种可能性。

喻烯月揉揉我的发,目光宠溺:“想什么呢?眉头皱成这样。”

我连忙摇头:“没什么。”

嘴硬地不肯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

3

真正到雾河谷,是在三天之后。

远处的群山苍茫翠绿,远远望去,半山腰处弥漫着袅袅的雾气,我们住在一家日式温泉酒店里,光脚踩着木地板,坐在门框前,面朝阳光,倚靠着木栏,望着眼前的幽泉青山,实在是种享受。

出行的时候,花璟还泡在温泉里不肯出来,我们就没有等她。

喻烯月戴上了隐形助听器,所以如果我贴着他的右耳,说话声音稍微大一些的话,他是可以听到的。

现在的我就坐在他的右手边,索性把头靠在他的右肩上,以这样慵懒的姿势来享受在他身边时片刻的宁静。

这多么来之不易。

“花苗,我们上山吧?”喻烯月转过头来,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我听酒店老板说,这山上有座庙,我们不如去拜拜。”

我诧异地问道:“啊,你还信这个?”

“心诚则灵。”他目光悠远地望着山那头。

“我记得山脚下有一个很大的庙,当时就想下车去拜一下的,但人太多了,不想去挤,就没有去……山上的这座,好像只是个没什么人拜祭的小庙吧?”

喻烯月说:“庙不分大小,有佛就好。”

我仔细一想,他说的确实非常有道理。

后来我和喻烯月就买好了香,顺着蜿蜒的山路往上爬。山路比较陡,阶梯很高,所以我没走多久就气喘吁吁地要求停下来歇一歇再走。

喻烯月温柔地笑着,指了指自己坚实的后背,说:“来,我背你。”

我抬眼望望前方那似乎数不尽的山路阶梯,又看看喻烯月鼻尖上的薄汗,“你真要背我?这么高的山,小心累到你。”

随着我这句话说出来,他的笑意渐渐加深,眼底的温柔却一成不变:“来吧。”

他在我面前优雅地半蹲下来。

我又犹豫了一下,就爬了上去。

之后他背着我慢慢往上走,我贴在他的右耳边,大声地唱各种搞怪的山歌给他听。

他被我逗得忍俊不禁,我也是少有的开心,一边帮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时不时地问他累不累。

他明明已经气喘吁吁,声音干哑,却还总说不累。

我有点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就让他停下来歇歇。

他却调侃我:“怎么,你心疼啊?”

我当时有点被问住了,没错,我是心疼他。但以前的喻烯月从来不会这么直白地问我,更不会随随便便开这种玩笑,他只会尽可能地和我保持距离。

现在这样的情形,根本不像是从前我们两个之间那种:家人、朋友或者主仆的关系。

怎么想都觉得这应该是恋人之间才有的情话。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想到之前在喻烯月房间里找到的情书,这种推测就又加深了一层,虽然现在的我已经不敢直接质问喻烯月,但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心动的一刻呢?

“是啊,我是很心疼,怎么了?你高兴了吧?”我故意用双臂环抱住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的右肩,“可是我又想让你这样一直背着,如果永远找不到那座庙,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

喻烯月沉默了须臾,然后说:“其实我刚刚也在这样想,如果找不到那座庙,我们一直在这条山路上一起走的话,也很好。”

我强忍着心中的悸动:“这个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他没回答,但我看到他在笑。

阿月,那一刻的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强迫自己忍下即将说出口的爱意,只把它化成嘴边的那一抹温柔呢?

4

路再长,目的地总会到达。

那座小庙其实还是很精致的,乍一看,还以为是一所古色古香的小庭院,也没有人看守,进去之后去了正中间的庙堂,才看到神像。

我和喻烯月点燃了香,跪在神像身下的蒲团上。

其实直到那一刻,无论你对神佛信或不信,你也只剩下了一心敬畏,因为在你前面的神是那样的高大,无悲无喜的目光微微垂下,以睥睨众生的姿态,轻易看破你的心事。

你只看那一眼过后,就再也没有勇气抬起头来与神对视,明明没有谁责怪你,但你自己就已经觉得,那是大不敬。

我跪在神像前祈祷家人安康幸福喜乐,完了之后开始上香。

我呆呆地看着喻烯月在神前闭目祈祷,敬香,又跪在神像前。他一身帅气的衣装与眼前的画面融合在一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却是那么真实。

光线昏暗,他的脸上有隐隐的阴影。

“许了什么愿啊?”出了庙堂之后我问他。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我说希望你能吃胖一点。”

“骗人!”我哭笑不得,“问你呢,真的,许了什么愿?”

他装过一脸无辜,可微微挑起的眉头却泄露了他眼底的那一抹狡黠:“是真的啊,骗你干什么?”

“哪有在神像前面许这种白痴愿望的?”我摆出一副“你可不要当我是三岁小孩子骗”的表情,叉着腰问,“到底是什么愿望?”

“不告诉你。”他笑得云淡风轻,故作神秘,却又问我,“你呢?”

我才不像他呢!

我大大方方地说道:“我希望家人平安,还有——希望你啊,无论遇到什么困境,都能自得其乐,开开心心地生活。”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就笑了,问:“怎么样?被我感动了吧?”

“嗯。”他双手酷酷地插在裤兜里,颀长的身形在夕阳下投下暧昧的阴影,山中吹来清凉的晚风,掀动他帅气的发丝,眼睛微微眯着,眸子里好像泛着氤氲的雾气,湿润润的温柔。

我把双手背在身后,轻轻扬起下巴,注视着高高的他。

以前的误会也好,怨恨也好,亏欠也好,只要他打开心门,只要我再上前一步。

如果我们愿意,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我分明看清了他眼底的情意,感受到了他点点滴滴的温柔,只要他一句话,我就可以抛弃一切,跟他私奔到天涯。

“真的这么感动的话——”我目光一动不动,定在他的嘴唇上,用开玩笑的语气讲出真心话,“就接个吻吧。”

他怔住。

我还在笑,却已经闭上眼睛,用力地踮起了脚尖,嘟起自己的嘴巴。

这是一个赌注。

等的是他这一次要怎么回应。

“花苗。”

耳边响起他熟悉的声音,好像音乐一样婉转。

然后是他温热的呼吸,轻柔地游曳在我的鼻尖,我能感觉到他俯下了身。

我又等了很久,却没等到他的到来。

他的呼吸声又渐渐远去了,我睁开眼睛,看到他还定定地站在那里,唯一不同的是,似乎眼眶微红。

“傻瓜,我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你幸福呢?我只会给你带来灾难吧?”

我浑身一震:“你在说什么?”

“我辨认不清颜色,在生活里已经受了很大的限制。上次在班里,同学们知道我是色盲之后的反应你也都看到了……而且,虽然我现在还可以勉强听到你的声音,但是我知道,不久以后,我还是会彻底失聪吧!我怎么可能让你因为我受别人嘲笑呢……我这样的人,你还是不要再喜欢下去了。何况,如果不是我,你的眼睛也不会……”

“笨蛋!”我打断他的话,大声骂,“喻烯月,你是个笨蛋吗?”

……

“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些捕风捉影的话?”我近乎咆哮,“我愿意做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你看不到的风景我来帮你看,你听不到的声音我来帮你听!”

喻烯月沉默地看着我。

我在他的注视下,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阿月,让你说一句喜欢我,就这么难吗?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承认吗?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他的脸色僵了一瞬,然后眼底的温柔就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霜一样的冷漠:“白痴,别胡思乱想自作多情了。”

“是你口是心非!”我咄咄逼人地说道。

“我没有。”

“你有!你喜欢我!”

“我没有!”喻烯月的声音也渐渐大了。

我冷哼:“那你为什么把那封已经丢掉的情书偷偷捡回去?还锁在抽屉里?”

他不说话,也许是无言以对。

我却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个机会,继续逼问:“如果你不喜欢我,刚刚我要你亲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会犹豫那么久?”

……

“你说你不喜欢我,那么为什么把我去年随口说的一句‘想来雾河谷’记得那么清楚?明明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

“你说你不喜欢我,又为什么在平安夜的时候,只不过因为别人羞辱我一句,你就冲上去和别人打到头破血流?”

“花苗……”

“你说你不喜欢我——”我不想听他的狡辩,打断他继续问,“耳疾已经这么严重了为什么还要拼了命地练琴,准备元旦晚会上弹给我听?”

“花苗……”他神情有些奇怪,像是想要解释些什么。

我最后一句话下了定论:“喏,综上所述,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好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喻烯月见我终于停了,这才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有些抱歉地说:“花苗,你刚刚说话太快,我读唇语读得不是很清楚,右耳听得也断断续续的,比较模糊,你刚刚说了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大声一点,说慢一点……”

……

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我知道他刚才是真的没有读明白我的唇语——怪我一时激动,竟然忘了他的病,可是,他也太打击我的感情了吧!

“不说了,不说了。”我垂头丧气地摆摆手,自顾自地嘟囔,“你这个讨厌鬼。”

这句话喻烯月竟然听清了。

他皱皱眉:“我怎么讨厌了?你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我回过身,仰头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说你是胆小鬼、讨厌鬼,明明喜欢我,却死活都不肯承认。哼,再不向我告白你就等着以后默默地后悔去吧!”

他却对我的问题避而不答,反拉住我胳膊:“太阳都快落下去了,咱们下山回酒店吧,花璟一个人在酒店也该无聊了。”

我郑重地拉着他的手,指着不远处那座神庙:“喻烯月,我敢在这里,在神的面前发誓,我爱你。你呢?你敢在神的面前发誓说你不爱我吗?”

他看了我好久,终于开口:“花苗,别闹了。”

“你说,你敢在神的面前说你不爱我,我就信。”

他拿我没有办法,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落寞地垂下眼,低声说出了那四个字:“我……不爱你。”

“你说你不爱我,那你爱的是谁?”我想起来出游之前他和花璟互相调笑的画面,“难道是花璟?”

他摇摇头。

我故意激怒他:“既然你不爱我,那我现在就在神庙的地界,以神之名,诅咒你爱的人,我要她肝肠寸断,生不如死,一辈子都得不到幸福,永永远远都得不到你!”

喻烯月身体一颤,脸色迅速地白了下去。

他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大声喝止:“你闭嘴!”

我被他的声音吓住了。

我还从来都没见过他这么紧张、失态、甚至有些害怕的样子。

“别再胡说了。”他忽然把我拥入了怀里,“别再说了,花苗,你怎么能这么任性呢?你这样下去,万一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你,你让我怎么放心?”

他柔软的话语很快就消磨了我的戾气。

我不能理解地望着他:“离开?怎么会离开呢?”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苦笑,“我到底不姓花,不是花家人,又怎么会一辈子都住在花家?而你,总有一天会嫁给阿楠,到时候将是整个S市,甚至全国商业界的新闻。我们总会分开的,只是不知道谁会先一步走掉而已。”

“如果我死活都不嫁阿楠,一定要嫁给你呢?那样的话,我们就不用分开了。”我说着,叹了一口气,“当然,前提是你得喜欢我。”

“傻瓜。”他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率先一步走上前,“以后别胡乱说那些话了,万一有一天我喜欢上你呢?你不就成了自己诅咒自己吗?白痴。”

“有一天?”我捕捉到关键字。

“只是万一而已……”

“万一?”

“好吧,当我没说。”

“讨厌。”

我们走在下山的路上,晚风见证了我们的温柔。

5

在雾河谷之后的几天我们玩得也算畅快,这里乔木成林,早晨会被悦耳的鸟啼声叫醒,好像定了时的闹钟一样,傍晚的时候我们在酒店泡一泡温泉,白天就去山里的各处景点吃吃玩玩。

喻烯月拿着画笔,让我在马匹身边摆各种造型,他就给我画素描像。

我不想戴墨镜,就故意把镜子摘掉,露出自己的眼睛,还一个劲儿地死皮赖脸笑着对他说:“帅哥,你可要把我画好看点啊。”

他的画技十分高超,可惜,由于眼睛的问题,他只能画素描。

不能上彩。

因为他就是那种会把太阳画成绿色的人。

也许是花璟见我和喻烯月两人要好,所以时不时地就散发出一股酸酸的味道,吃醋似的。喻烯月给我画像,她眼馋,就也凑上前求着当模特;喻烯月递果汁给我,她就也凑过去要。

有时我真是忍不住想嘲讽她一句:“喂,小姐,就算你想当电灯泡,也不要当得这么刻意明显好吗?”

不过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日子很快就到头了。

七天假期结束,我们一行人就离开雾河谷,回了S市。

忙着公司会议的爸妈也已经回家了,见到我们,关心地问了问在雾河谷游玩的情况。我们玩得尽兴,回去给这二老汇报的时候当然也都是喜滋滋的。可惜这种心情没能持续多久,就又有个噩耗从天而降。

“苗苗啊,我和你华家的伯父伯母商量了一下,国内的教育资源远远不如国外的好。华家在法国那边有亲戚,也有一部分资产,所以想安排你和华之楠一起去法国学习。那边的环境很不错,我们在法国倒也有些人脉,总之,那边也会有人照顾你们,你们就安心学习,好好交往,等毕业之后就结婚。”妈妈笑眯眯地拉着我的手说。

当时我正准备滔滔不绝地形容雾河谷的山有多青,水有多甜,可是她这些话让我连半点继续讲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了。

和华之楠一起出国学习?

那不就意味着我要和阿月分开了?

想起喻烯月那天在神庙前说的话——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难道这么快就应验了?

还是说,一语成谶?

如果看不到阿月,我想我会思念到疯了的吧!

去法国?

对了,我眼前一亮,阿月不是一直都很想去法国吗?

还记得从前上学的时候他对我说过向往法国巴黎的古典浪漫,而且阿月的法语很好的!

想到这个,我忽然又燃起了希望。

“妈,那阿月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吗?”

妈妈一愣,连沙发上坐着的爸爸也朝我看过来,似乎很奇怪我会问出这个问题。

“阿月啊,他就不去了。”果然,妈妈开始笑着解释,“傻孩子,让你和华之楠一起去,就是想给你们两个安排下单独在一起的氛围。而且,你总要去国外多学学金融管理,多开拓一下自己的见识,这样等你成人了,我和你爸爸才能放心地把公司交给你啊。”

又是这些。

联姻,生意,金融,企业。

从小到大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从懂事的时候起,就知道我长大之后必须要和华家联姻,然后花氏集团才能和华氏集团在整个S市甚至全国屹立不倒。为了贯彻这一点,在我和华之楠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双方的家长落在媒体界的镜头闪光灯下。听我爸爸说,那一次的记者会之后,我们两家将要联姻的新闻几乎霸占了各家报纸杂志整整一个月的版面头条。

花氏集团几乎就是我老爸的心血、性命,我老妈又是典型的事业女强人,这么多年一直在副董事兼董事长夫人的位置帮我老爸管理公司,在媒体面前约定过,一旦毁约,肯定会引起商业界的骤变风暴。

所以,让我老爸老妈为了我退掉和华家的婚约,这种想法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但也许,我就是那样一个痴人吧。

“如果阿月不去的话,我也不去。”我说。

老妈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她和老爸对视一眼,又问我:“你去法国读书,阿月继续在国内读书,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我抬起头,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不好,这样的话,我以后几乎就不能再见到阿月了啊!”

这时一向严厉的爸爸走过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我说:“你华伯父已经给你联系好了,三天之后你和华之楠就动身,去那儿好好学,学成再回来。”

“我不!”我生气地喊,“你们根本就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去,凭什么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才不要去!我就在国内,阿月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爸妈听完我的话,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也许他们终于从我的话中觉察出了什么,爸爸才会阴沉地垂着脸,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问我:“花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些什么?”

我想,是时候了。

6

“我当然知道,在我还完全不知道华之楠是谁的时候,你们就已经给我安排了将来要和他一起生活的未来。你们就只顾着公司、集团、商业联姻,我是别人眼里的富家小姐,可我只是你们眼里的商品,随便你们安排来安排去!我根本就不喜欢华之楠,我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今天你说什么都没有用,现在立刻回房去收拾,等着华家的人来接你,三天之后你必须上飞机。”老爸冷冷地撂下这句话。

“不要!”我几乎开始歇斯底里地哭闹起来,“我不要离开阿月,我不想出国!爸、妈,求求你们,答应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和阿楠一起长大,我们玩了十年了,整整十年,如果会喜欢的话我早就喜欢上他了,可直到现在我对阿楠都没有喜欢的感觉。我以后也不会喜欢他的,就算出了国和他一起生活学习也一样!你们真的要这样逼我吗?爸、妈,你们不是最疼我的吗?我喜欢的是阿月啊!我想嫁的是阿月啊!就让我嫁给阿月,以后多少年都好,我们还是会生活在一起,这样难道不好吗?”

客厅里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也许这次我的语速又太快了吧,喻烯月没有佩戴助听器,单靠分辨唇语的话,身为初学者的他还有些吃力。但看他的表情,他想必也已经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些内容,知道我们的争吵和他息息相关。

他似乎想上前来说劝,但走到中途就被花璟拉住了。

花璟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哭闹,好像这一刻所发生的所有场景都在她的预料中一样。

而我终于不再是那个被宠坏的千金小姐,我终于把自己的不幸福、不甘心暴露在外,我终于因为华之楠、阿月这两个人,和爸妈愤怒地争吵起来。

这场争斗其实早就注定了。

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可是老爸完全不理会我的反抗,他一声也不吭地进了书房,继续处理他那些似乎永远也看不完的公司文件。

老妈连拉带拽地把我扯进了她的卧室。

进了老妈的房间,老妈就先把房门重重地锁上,让我坐在一边。

“苗苗,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说你喜欢喻烯月?”

我拼命点头。

老妈的眉头皱起来:“阿月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已经相当于是我们的家人了,但是——你要明白,你是花家的千金,以后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媒体人、商业界的各类人士,包括竞争对手、敌人的密切关注,只要你出一点差错,媒体可能就会因为你而大做文章,好的新闻,可以成为我们的广告,但是坏的消息,传到消费者和市民的耳朵里,也许会动摇我们整个集团都说不定,这一点,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我啜泣着点点头。

“嗯,可是你看阿月,他并没有身份,父母早亡,说白了,由于当年你爸爸和你喻叔叔的关系,所以你喻叔叔去世之后,我和你爸可怜阿月,这才一直收养着他。他和华之楠怎么能比呢?我们和华家的交情那么深,难道要因为这件事和你华叔叔他们闹崩吗?难道我们花氏集团和华氏集团要为了阿月翻脸,转头不合作了吗?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阿月先天性色盲症就不用说了,他现在几乎接近失聪啊!听不到声音!你难道要嫁给一个残疾人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讲阿月!”我受不了老妈那些尖锐的言辞,反驳着,“你嫌弃阿月没有父母,可喻叔叔是为了救我才去世的!你嫌弃阿月丧失了听觉,可是他的耳朵是被我爸爸打聋的!明明是我们对不起他!妈,你现在怎么可以这么说阿月?”

老妈却问:“你爸为什么会打聋他?那是因为他把你推倒,害你瞎了左眼!你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么会不心疼?你爸爸怎么会不生气?”

这场争吵的过程太过混乱。

我们谁也劝服不了谁,最后我重重地抹着眼泪摔门而去,一头撞在守在门外的喻烯月的怀里。

看我哭得狼狈,喻烯月皱着眉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

灯光映得他脸色微微发白,好看的睫毛轻轻颤动,好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他身上的睡衣是我当时在商场挑选的,和我那一件款式一模一样,我还曾经开玩笑地说过,我们穿的是情侣睡衣……

他一个眼神就能勾起我太多回忆。

可回忆就只能是回忆,我现在完全看不到我和他的未来。

也许我们根本就没有未来。

7

是啊,喻烯月说他不喜欢我,我家人不允许我喜欢他,这样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又怎么能够在一起呢?

从头到尾,是我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我推开喻烯月,一言不发地跑开了。

因为我没有办法向他解释,而且我知道,就算我解释了,他也一定会劝我和阿楠在一起。

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和阿月携手的路,我辗转了好久,一路跌跌撞撞想要找到那条路,现在,却好像所有人都在嘲笑我。

因为那条路的入口处分明就写着:此路不通,擅入者死。

我无路可走。

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

现在的我,只想逃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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