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雪，降温降的厉害，夜小鹰家里点上了煤炉，煤球烧的通红，屋里也挺暖和的，窗外的寒风吹在玻璃上，画上了一幅幅晶莹的冰花，在火红炉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美丽；夜小鹰夹完煤把火钳放下，看了熟睡的奶奶一眼，起身飘到院中，躺在房檐的积雪上看着格外清晰的夜空。
奶奶在常年贫穷的生活中养成了细致的习惯，整个冬天，只有在夜小鹰回家的时候才生炉子，并且晚上还得封上；但今天晚上太冷了，夜小鹰心疼奶奶，便把炉火给挑的旺旺的，自己待个几十分钟看一趟。
“大叔，还是你们这的星空漂亮啊，这么干净，这么璀璨。”萱萱的灵魂修养个差不多了，正在另一边的房檐上躺着，羡慕的说道，“我还活着的时候，有好几年没怎么见过清爽的天空了，整天的雾蒙蒙的，有一年春天，雾霾整整的在市区盘踞了3个月，别说星星了，就连太阳看着都模糊。”
“可能是我们这没什么重污染的企业吧，也可能是刚下雪的事。”夜小鹰懒洋洋的回了句，忽然想起了什么，一翻身，用手支撑起下巴笑着问道，“对了，萱萱，你的心结想通了吗？在S市走了一圈有没有效果？头几天你心情不好没敢问，嘿嘿嘿。”
“也算想通了一点吧，但我还是不舍的离开，世界这么大，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的去了解。”萱萱沉思了一会，幽幽的回答。
两人正聊着天，老黑‘唰’一下在极远处飞了过来，在天井里来了个360大旋转，然后猛地拔高，在夜小鹰的鼻尖上飞掠而过，“滑雪了，滑雪了，有跟爷一块滑雪的吗？”老黑大呼小叫的很快又不见了踪影。
“噫！一点诚意都没有，飞这么快。”夜小鹰望着老黑消失的地方，撇了撇嘴抱怨道，“不过老黑一直不都是半死不活的吗，今儿是怎么回事？怎么跟脱缰的驴似的。”
“春天到了，老黑也要发春了。”萱萱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噗！萱萱，你可不可以不要知道这么多。”夜小鹰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布谷、布谷、布谷”，夜小鹰话还没说完，手腕上传来一阵鸟叫，随即任务接收器一亮，楚融的影像在空中投射了出来。
楚融穿一身大红色的中山装，脚下一双锃光瓦亮的黑皮鞋，梳着个苍蝇站上边都能崴了脚的油光四射的大背头，一出现便面带微笑，和蔼可亲地说道，“小鹰，过年好啊！”
夜小鹰激灵一下就爬起来了，心想，“这货是不是过年过傻啦？还是在憋着劲的准备坑我？怎么一下子就转了性啦？”转念又一想，“不行，还是跟他客气着点吧，这货可是习惯性的不安常理出牌。”
“楚融大神好，楚融大神与天地同在、与日月同辉……呃，天天发大财！”夜小鹰也不管什么词了，反正净捡着好听的说吧。
“行了，别废话了，爷没让丽丽出来，亲自露面是想告诉你，年假已经结束了，你丫的要开始给爷工作了。”楚融脸上和蔼可亲的微笑变戏法似的消失了，阴险的本性毕露。
“我去，原来你真的是来坑我的。”夜小鹰后退一步，气愤地喊道，“你少来这套，我还有半个月才开学呢，我假期生活还没过够呢，鬼才给你工作。”
“造反是不是？别忘了你丫的现在就是只鬼，并且爷还可以让你永远的做下去。”楚融冷笑道，“或许我也可以去找莫子龙谈谈心，把你已经死了事仔细的说给他听。”
“楚爷，您看您说的，刚才跟您开玩笑呢，嘿嘿嘿，您说吧，啥时候开始工作，我保证一丝不苟地完成任务。”夜小鹰那点把柄被楚融攥的死死的，估计这辈子是翻不了身了，点头哈腰、屁颠屁颠地说道。
“嗯，早这样不就完了吗，非得逼我把话都说出来，多伤感情啊。”楚融就是一贱人，得了便宜还阴阳怪气地卖乖。
“哎，完了，这俩**丝是没的救了！”萱萱看着这俩货实在是别扭，太有违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了，白了他们一眼，到屋里封炉子去了。
“爷，您圣明！有啥活，说呗。”夜小鹰被楚融的话挤兑的肝疼（他要是还有的话），愤愤地说道。
“啊，是这个样子，S市有老两口惨死，你放假期间接替你的那位公务鬼又被一熊孩子把鞭炮扔下水道里引起的沼气爆炸炸伤了，正在紧急治疗着，所以老太太的心愿还得你去完成。”楚融眨了眨眼说道，
“好吧，今天晚上我先去看看，明天一早我再把身体运过去，为人民群众服务是第一要务，我不会抱怨组织的。”夜小鹰违心地说道。
“好，祝你成功，我回去继续跟我新交的女鬼朋友约会了，嘎嘎嘎，话说红酒和爱情是绝配啊，把她灌醉，我才有机会……”楚融高兴的差点唱出来，忽然想到在自己部下面前说这个影响不大好，脸一沉，狠狠一指夜小鹰，消失了。
“哎呀呀，我怎么摊上这么个领导，典型一二百五啊，老天爷，快救救我吧！”夜小鹰彻底的给跪了，仰天长叹道。
“行了大叔，快走吧，你再墨迹点，天亮前可就赶不回来了。”不远的空中，萱萱坐在老黑的背上喊道。
“你，奶奶……”夜小鹰忽然自己也不知道想表达点什么意思了。
“你什么你？奶奶房里的炉子已经封好了，保证不会有二氧化碳，黑哥正发着春呢，精力旺盛的很，你不让他跑个长途，他都不舒服。”萱萱秀气小鼻子一皱，教训道。
“小子！走着，让你再见识一下黑爷的水平！”老黑果然是精力十足。
“好，那走着！”夜小鹰飞身跃到老黑背上大吼道，“向着我们的根据地出发！”
……
王大妈老两口的的卧室被人胡乱的收拾了收拾，但喷溅的满屋都是的血迹却没有打扫，在暖气的烘烤下已经变成了恐怖的黑；地板上原本小河一样流淌的鲜血倒是用拖把拖了几下，只是拖把没甩，脏水混着血水反而顺着门缝淌了出去，蔓延了所有的地板，惨白的日光灯照耀着血水，把整幢房子都映成了凝固的血液的颜色；王大妈和老伴的尸体被塞进了床下，死不瞑目的眼睛流着血泪，像是在无声地控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