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小十一你---”
楼红玉从明十一最后所说的那句话里的最后一个字，终于察觉出来她一直没有找到的那股不寻常。
因为，这种事情若是放在以前，明十一回答出来的话语一定会是‘多谢姑娘赏赐’，可是今天，明十一却是将那个‘赐’字换成了‘赠’字！
这也就是说，明十一在她们的面前，已经不再是昔日里的奴仆身份，而是与她们一样，变成了行走于江湖的同路人？
为、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明十一背叛了冷孤云，自此与香渺门分家，从而自立江湖门户了？
楼红玉被脑袋里突然跳出来的想法惊得一颗小脑袋差点凝固掉，她怔怔的望着明十一，结结巴巴的说道：
“明十一，你、你胆子不了啊！你、你这样做不担心冷孤云向你报复吗？”
明十一端着茶杯刚要往唇边送，却在听到楼红玉的话语之后，静静的停了停，而后缓缓饮了一口清茶，再次向楼青玉与楼红玉两人欠了欠身，说道：
“小主子，行走江湖之人，有几个不是随时都会身处危险之中的？生死由命这句话，未偿不是十一日后生存写照。
十一伺候两位主子也算时候不短，所以这一次，十一是特地来向两位主子辞行的。日后海角天涯流浪去，未必能有机会再次相见了。再者...”
明十一话语一顿，苦涩的扬了扬唇角，淡淡的声音里漫着几分从未显现出来的离仇，“再者，就算相见了，怕是也只会形同陌路，擦身而过，不可相认了。”
明十一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那隐约低沉的声音，一直含着某种轻易不会诉诸的忧伤，让人听了无端的心生怜悯，伤世感怀。
而那一双墨眸里盈盈泛起的光丝，则是一直盘旋在楼红玉怔然木愣的小脸上，仿似要把过去几年里从未有过的大胆心思，一次性的补偿回来，留作日后埋藏在心底的回忆，永久不忘。
楼青玉清冷的眸光浅浅的在明十一与楼红玉的之间回转游移。
纵然冷漠如她，亦已看出明十一宁愿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告辞的目的，但是在她面前的小傻瓜妹妹，却似什么都没有发现，愣愣的望着明十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楼青玉放下手中茶杯，淡然自若的站起身，她瞥眸看了眼明十一，轻声说道：“我有些事要去办，红玉脚踝伤到了，你且先在这里陪陪他吧？”
明十一怔忡的望向楼青玉，眉额间悄然闪过一抹被发现心中密事的尴尬，但是，既然已经连失去生命都不怕了，又怎会忌惮自己心中的想法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之下？
“多谢青玉姑娘。”
明十一坦然接受楼青玉的好意，向楼青玉躬敬的作手一揖，其中不乏江湖之情，红尘之义，尽然已在一个‘谢’字当中挥发的淋漓尽致，多少言深，已不讲而喻。
“无妨，小事何需谢！若哪日你能鼓得勇气来见我了，那时再言谢亦尚可！”
楼青玉披上一件风衣向院外走去。
临出门时，她轻轻道出一语，听得楼红玉莫名不解，但落在明十一的心底，却像是一颗炸雷，平地炸透了锅，让明十一的心，瞬间裂开一个厚洞，再也无法缝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