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真相？”
水衣带着飘晃的眼神，从九夜的身上转到黑瓴的身上，又从黑瓴的身上转到楼青玉身上，隐有不解。
楼青玉不给水衣任何可以转动视线的机会，盯着水衣的一张素颜，淡然说道：“嗯。一字不漏的，说给我听。”
“这...”
水衣为难的顿了顿，自家主子受的那伤，可不是轻易能说的啊！
楼青玉看出水衣神色里的踌躇，清冷的目光里，透着淡淡的疑惑，“有难处？”
“呃...楼姑娘，是爷下令，不准此事得以声张，所以爷的伤势，水衣不能告知楼姑娘。”
水衣犹豫了好一阵子，终于在楼青玉的目光逼迫下，放弃了自我的坚持，老实的说道。
楼青玉远山似的寒眉，轻轻挑了挑，清冷的眸内，敛上一层沉寂，“多谢。那我去问问古姑娘。”
“什么？古姑娘她...也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水衣一惊，急忙站起身，追上楼青玉的步子走出病房，立马把黑瓴与九夜抛在脑后。
黑瓴低头看了看还戳着几片碎瓷的膝盖，可怜兮兮的望向九夜，在那边，貌似九夜的脸色，也是铁青铁青的，不怎么太好。
楼青玉出了房门，直接走向柳君行的房间，可是走到一半，忽然又停了下来。
一袭高挑纤瘦的碧青色身影，挺拔孤清的站在楼廊里，正好挡住水衣的去路。
水衣似乎有些着急，但又不敢太过的显示出来，只能故作镇定的问：“楼姑娘，怎么了？”
楼青玉迟疑少许，淡淡的道：“古姑娘就在柳湖主的房里，你着急，就先去吧。”
“呃...是，多谢楼姑娘。”
水衣现在无暇去思考楼青玉突然转变的原因，她更多的，是在担心古寒雪发现她家爷被废了一半武功的事实。
她可没有忘记古寒雪曾经说过的，要拿她家爷去炼药！
万一古寒雪借了她家爷此时身弱体虚，趁机把她家爷掳走怎么办？
水衣急忙忙的向楼青玉挽袖欠身行了退礼，火烧头发一般的冲向柳君行的屋里去了。
楼青玉目视着水衣比任何时候都着急离开的背影，清冷的眸内，一丝刻意压低的冷色，闪瞬即逝。
... ...
晚膳时候，楼青玉与楼红玉没有出屋，水衣派婢女把膳食送了过来，美其名日是‘担心雪日出行不便，误了用膳的时辰’。
楼青玉皱了皱眉，借着婢女推开屋门送膳的空隙，向院子外瞥看了一眼。
几道看似随意的男子身影站在院子里，在楼青玉的视线里做势扫着院子里的雪花，来来回回，始终不离原位。
婢女摆好膳食，提起食篮向楼青玉躬身禀道：“姑娘，膳食已备好，请慢用。奴婢过一会儿送热水的时候再来撤盘子。”
“嗯，退了吧。”
楼青玉走到榻前，扶起还在榻上懒睡的楼红玉，向婢女轻轻点了点头，淡淡应着。
“是，姑娘。”
婢女们得到吩咐排成一竖行，紧挨着脚跟踩着碎步无声的退下去。
楼红玉在榻上懒懒的坐起身，眼皮尚未睁开，就先行伸手去摸脸上的伤口，哝声哝语的问了句：
“姐，我的脸好疼啊，柳公子什么时候给我医脸喔！都说他有‘驻颜’之术，是真的还是假的？”
楼青玉站在床榻前默默盯着楼红玉已经受冻发炎，快要转成肿胀的脸上伤痕，清冷的眸光凛下一抹沉色，淡淡说道：
“以后不要在柳湖主面前提到这个问题。”
“嗯？为什么？”
楼红玉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眸，困困懒懒的望向楼青玉，不太理解楼青玉怎么突然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和她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