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还有头昏眼花，伤口处包扎得很完美，头顶也被重新包扎过。
警察进了病房做了一些简单的笔录，我按照事先对好的说法，将周大皮的种种恶状告了个遍，我们摇身一变成了经营酒吧的小店员，周大皮是这一带的恶霸，长期欺凌我们。
总之，说得天花乱坠，倒有七八分是心里话。警察同志看了我一眼，叹道：“你这命真够厚的，流了一路的血，全靠你那朋友给你临时止血，不然那么危险的伤口，半条命都没了。”
我嘿嘿傻笑，是啊，岂不是丢了半条命？
周大皮因为涉嫌故意伤人和聚众闹事被捕，走的时候是被抬走的。他带来的人来得快跑得也快，最终被带走的只有十来号人。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那些富婆之中有人特别喜欢这样的节目，甚至要求我们多来几次，她们想看摔跤。
对此我也只能苦笑，多来几次，我就真的没命了。
我去局子里做记录，刚子他们被叫到一个房间训话，这次干架我们的人有提前防范，倒是没吃太大的亏，打完后还倒地耍赖，真的受伤的没几个，倒是做足了受害人。
“记录完后，你们两位负责人签了字，可以把人带走了。”一个高瘦警员多打量了我几眼，似笑非笑：“挨刀了？这手怎么回事？”
我说：“周大皮疯了，要和我拼命。”
警员皱了皱眉：“这个人我们注意他很久了，这一片很多人经常私底下聚集，都是他领的头，没想到这次搞得这么大，哼，王小姐的酒吧也去闹，看现在谁保他？”
我好奇地多问了几句，那警员警惕起来，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我一直都知道，红姐跟白道的人关系不错，黑道上的也马马虎虎，但没想法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她作为酒吧负责人也是最大受害者，向警方一番哭诉，周大皮有罪受咯。
刚子出来了，见到我，开怀一笑，“双，不负众望啊！”
“谢谢你们。”我泪光闪烁，大家相视一眼，都是笑了起来。
尽管受了苦跟委屈，但把周大皮这个毒瘤交到了条子手里让大家都好好出了一口气。
红姐担忧地问我：“你这样不要紧么？从医院跑出来。”
我摇摇头，“伤口已经止血，我干嘛待在那种到处都是消毒水味道的地方？不如陪陪你们。”
红姐感动地说：“好弟弟，今天我请客，大家出去吃一顿！”
众人欢呼，都说红姐人美心更美，马屁拍上了天，红姐也只是一笑置之。
我忽然发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红姐似乎不太一样了。
只是我的手这样，下馆子可是要吃大亏的啊……
痛痛痛……
大家吃的很开心，刚子第一次喝得这么醉，还亲了女服务生一口，那服务生脸色绯红地写下微信号塞在他口袋里，捂着脸就跑，众人哈哈大笑。
红姐就坐在我身旁，别人给我敬酒，她都帮我挡掉，说是病人不要乱喝酒，应该多吃些滋补的东西。燕窝给我上了两次。
我颤魏巍地拿起酒杯，“红姐，这不算什么。”
红姐幽幽地看着我，“不许喝。”
我咽了咽口水，终于还是不敢动杯。
回去时，刚子烂醉如泥，被人扛着离开，红姐坚持要送我，我推脱不掉，只好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闻着车子内淡淡的女子香气，啧啧想道：“红姐的这辆车我开了很多次，为什么没发现这么香？”
红姐上车，漫不经心地说了声：“我喷了一点空气清新剂。”
我笑了，她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车子穿过人声喧嚣繁荣的商业街，把一整天的忧愁跟恩怨情仇全部甩到身后。
我看着两侧路灯迅速后退，表情闲适，但眉宇间因为疼痛，还是有股散不开的惆怅。
“为什么做到这样？”红姐声音中有些无奈。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挨的那一刀，一笑置之，“躲不开的。”
红姐瞥了我的伤口一眼，头顶跟手臂上都是绷带，看上去真是狼狈。
我咧嘴一笑：“别介意，对我来说是荣耀的勋章。”
红姐把车速放慢，沉吟良久，在我都想不透她的想法的时候，一声低哼，“下次再这么胡来，我可饶不了你！”
我嘿然一笑，没有太当一回事。今天的事情让我明白，虽然我已经不是鸭，但我很红姐的距离并不是这样就能缩短的。我一直不知道红姐的身家背景，但我不傻，能跟黑白两道的人走的那么近的人，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呢？
总而言之，是比我这等市井小民要高大上很多的那种上层人了。
到了宿舍，红姐几次想扶我上楼，被我拒绝了。
她注意到我走路有些颠簸，在车子里看着我走上楼梯，没有说话。
手机颤了一下，我看到她发来的短信：“不需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你吃这么多亏，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哈哈，她毕竟还是在乎我刘双的。
我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就算距离再大，总会有缩小的那一天。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是这样，本来相隔很远很远的两件事物，在很多因素的改变下，也许会渐渐靠拢，曾经的距离到那时候看来就会变成一个笑话。这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而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只要酒吧一直做下去，我就想一直陪在红姐身边给她做事情，这样拼命的我，是不是就会多得到她哪怕一点的爱呢？
我望着天花板，无从得知。
第二天醒来后，浑身的骨头仿佛要散架了一般，我挣扎着下了床，下楼去买早点。
让我意外的是，在下楼的时候，我一眼看见了街对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也看见了我，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过去。
酒吧的那位很难伺候的女客人花姐，没想到她会特意来找我。
她是怎么找到我的地址的？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有钱人，什么都能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