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神情灰暗,性格怯弱的孩子至今存在于自己的灵魂深处,这么多年来都一直缩在那个角落里仰望着天际,从来就不曾消失过。
我心重,记得很多事情,很难放下。
破碎的记忆残片在深夜的时候切割着自己,鲜血淋漓,痛苦不堪。
睡不着了,起来拨弄手机
就在头脑又渐渐昏沉起来的时候,突然被门铃声惊醒!
我惊了一跳,皱着鼻子把手机塞到了枕头下面。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莫名被扰了安眠,有点气愤
好脾气已经全都没有了,或者说我的脾气从来没好过。
看着此刻还在不停的像的门铃,我唯一想的就是立即冲出去找把锄头,然后马上给门外那人掘个坟墓让他安安静静地躺下去!
“谁啊?”
我从里面打开门,下巴忽然和上腭之间多了5公分的人为差距。
女人?
来人看到我之后,也是怔了一下。
“你是?”我仔细打量着她
如果我没猜错,她的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神情叫做尴尬。
但她随即一脸泰然地开口:“我是韩城北的朋友。”
没有温度的声音,冷艳的面容,我迟钝的脑袋一时恍然。
这么直白。
韩城北的朋友,女性,来找我?
“别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我们以前见过的。”对方有一些焦躁。
“啊……?”我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狐疑的盯着她的脸。
努力搜索着她的印象。
模模糊糊,想不起来。
她露出厌恶的神情。
“啊,抱歉。”我很没诚意地道歉,脸上只好浮现礼节性的笑容,“没有任何印象。”
她瞪大了眼睛,神色无异地盯着我的脸,“说起来,你有什么好的?还是个小姐,居然能让韩城北看上你?”
莫名被戳中痛处
“这与你无关吧。”我不由有点火大,声音也冷了下来。
“你的生活与我无关。”她微微皱起眉头,“我也没兴趣知道。”
我嘴角咧开轻蔑的弧度,“你这么远赶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吧。”
“我希望你离开韩城北。”她伸手揉揉侧脸的发,脸色变都没变。
“我走不走,好像和你没关系吧。”我无可奈何地笑了下,因为现在我跟韩城北已经没有可能了,所以想着这种莫名的斥责还是少点吧。
她脸上露出微笑的表情,“我喜欢韩城北。”
什么?!
“你是说,你喜欢他?”
她抬起头,“对,奉劝你一句,识趣的话,还是早点走,免得大家到时候都不好看。”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来宣战?
我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巴却几乎发不出声音。
“……知道你们要结婚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大跳,他居然看都不看我,却在你身边。我真怀疑韩城北的审美……”
她越说越气愤,都最后居然都是在控诉韩城北的眼瞎能力。
我冷静地看着几乎要失控的她,“自己没本事,就别怪别人抢。”
“是吗?”毫无预兆地,她突然静下来,冷笑着,“我更担心你,别最后被弄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看着门口的她,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她抱起手臂,扬起下巴
“你还真以为韩城北是个好人了。”
说完,她冷笑的看了我一眼,脸上恢复了刚才漠然,留下我独自站在那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高跟鞋踏着规律的节奏,渐渐消失。
莫名其妙的来找茬,要是换做以前,这种事情我完全不会往心里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那个女人最后一句话,让我很在意,什么叫我真以为韩城北是个好人?
一个男人对女人好,对于这个女人而言他就是好人。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地位,在这个女人心里,他只是她的男人。
我心里开始安慰自己,看来我对韩城北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只是这个女人是谁呢?我一时半会也没想起来。
打碎的镯子,那个镯子的意义很大,能不能戴上去,也就意味着我和韩家的缘分,可韩城北为什么打碎它?是因为我会多想么?
我其实不是一个信命的人。
但是刚才的那个女人说的也没错,一个人的过往注定要受到什么样的待遇,我想,韩城北真的能一辈子这样对我好吗?
我心里有些犹豫了。
女人对男人期待一辈子对自己好,这种事情莫过于是奢望。
我不想成为男人的附属品!
我或许不应该耽误韩城北,我知道他喜欢我,可我心里只有邵然。
许久之后,我拨通了韩城北的电话,手指紧张的捏在手指侧面上,疼,才能让我有足够的冷静。
“小荷,睡醒了,吃饭了吗?”
韩城北接到我的电话,温柔宠溺的语气,让我有点于心不忍。
但是,爱情这个东西,如果加入了同情的成分,那就注定会伤害到两个人,我已经不想这样下去了。
“城北,到此为止吧!”我轻声说着,语气听起来像是压抑着极大的痛苦,但只有我心里知道是什么意思。
韩城北那边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我才听见他的声音低沉的说道。“小荷,我可以等你,我这辈子只想要你,我能给你最好的,给你一切。”
他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邵然,这话说出来,多么的苍白无力。
有些话我从来没说过,我也从来没有看清过自己,但是为了让韩城北真的能对我死心,我只能这样说。
“我配不上你。”
韩城北在电话那边忽然怒吼了起来。“你不是配不上我,你心里压根就没打算接纳我,是不是?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小荷,你告诉我,我可以去改,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这种害怕的语气,尽管是用怒吼来掩饰,我还是感觉出来了,莫名的心里感觉到心疼,心软和犹豫在我心里。
我张不开口,说不出接下来的那些话。
可转而一想,我要是真的这个时候心软,我不是在害他吗?让他在我和他家人之间选择,这其实是很残忍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