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浅尴尬的坐了下来,泠清若没说话,只顾着喝自己的酒,一时之间,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那个……你刚刚说你娶她是为了什么千年冰蝉,那你后来得到了你要的东西了吗?”这尴尬的令人如坐针毡的气氛让左小浅忍不住开了口。
千年冰蝉?她心中猛地一动,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脖子——师父送给自己的礼物,后来被他非常没品的抢走的那个东西,长得就很像蝉的说!难道……不会那么巧吧?
泠清若看着她微微瞪大的眸子:“她是一名聪慧而沉静的女子,她嫁过来的第一天,我们便达成了一个协议……”
协议?“是,什么协议啊?”她问的很是小心翼翼的样子,记得在那个受尽折磨的山洞中里,她曾经梦见过顾昭然,当时她曾经问过她跟泠清若交换过什么条件,她却卖了个关子,让她自己问……
“我替她挡掉知晓她身怀异宝这个秘密的所有人,而她,替我拿到千年冰蝉!”泠清若毫不隐瞒的和盘托出:“她主动提出搬到废弃的那座小院子独居,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
不用他说,左小浅也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了。后来,荷妃杀死了顾昭然,再后来,她左小浅来了!最开始,他一定认为她是个被人换掉的假的顾昭然,因此假扮成王若来接近自己……
“后来,她跌进池塘,醒来后便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般,她的性格不再深沉内敛,变得直率可爱,她的表情开始丰富多彩,她的精力总是充沛十足,她的笑容那样璀璨夺目……”泠清若漆黑的眼眸犹如一汪深潭,他望着左小浅呆滞的表情,一字一字缓慢而清晰的说道。
呃,这个人,是存心要恶心人吗?直率可爱?丰富多彩?璀璨夺目?他确定,他说的人是她?她真有他形容的这么棒?
“后来,你就爱上她了?”她支了下巴,瞥瞥嘴,随口问道。因为知道答案是不可能的,所以,她问得很是随意。仿佛就是一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般。
“我想是的!我爱上了她,并且,一直都爱着她!”泠清若神情郑重的看着她的眼睛,他漆黑的双目微微一动,似有笑意流泻出来。他从没想过,他对她的告白,竟然是在这个时刻,竟然是当着‘洛六’的面……
左小浅被他那句话惊掉了下巴,她的眼睛,几乎是惊恐般的瞪着面上染了些忧伤的男子,他刚刚说什么?他爱上了她?并且一直爱着?这个人的撒谎技术未免也太高了吧?他以为说的那么情深款款的样子,她就会相信他说的话?
“呃,能被王爷你爱上的女子,那真是她的荣幸呢!”惊觉自己的表情容易让人引起怀疑,她连忙捡回下巴,佯装若无其事的说道。
他爱她?在她看来,无异于天方夜谭!而她如果相信他的话,那么,她就是本世纪最最没脑子的猪……
泠清若的微微垂了眼睫,她果然,并不相信他:“可是,她本人一定不会这么认为……”
他又知道了?这个人啊,估计天下就没有他猜不透的事情吧?那么,她一直认为他没有看出她的伪装的这个想法,是不是错误的?他其实——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不会觉得那是荣幸!”泠清若苦笑一声,端了桌上的酒杯,又是一饮而尽:“她那样的女子,根本不会在乎所谓的身份地位……就像在她眼里众生都是平等的一样,她丝毫不会因为有个身为王爷身份的丈夫而感到荣幸……”
对啊,她从来没有觉得荣幸过!左小浅几不可闻的冷笑道:“看来王爷很了解她?”手也不闲着,他不是想喝酒吗?那她今晚就伺候他喝个够吧!最好还能给他灌倒了、喝趴下了……
“她的所有情绪全部写在脸上,所以要看出来也不难!”泠清若意有所指的说道:“就像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她也会很坦诚很坦然的告诉对方,她喜欢上了他……她不会怨恨一个人,就算那个人曾让她伤透了心,因为她觉得,怨恨,其实是一件很伤神的事情,她会收拾好心情,告诉自己,只是喜欢错了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然后,扬起笑脸,重新开始……”
嗬,还真不是一般的了解她嘛!左小浅被他的话惊得忘记了手中的动作,呆呆的望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黑玉似的眼眸里,微微动荡着的,可是忧伤?
“洛六?”泠清若当然知道自己这一席话出来会是怎样的效果,他微拧秀眉,疑惑的唤道:“你在想什么?酒都洒掉了——”
“啊?啊!哦——抱歉,浪费了你这么好的酒……”她慌里慌张的放下酒壶,看到桌面上一大片水渍,伸手就要用袖子去擦:“我只是在想……王爷你果然很了解她啊,呵呵……只是,为何她会变成你的过去式呢?呃,过去式的意思是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泠清若伸手,示意她他明白她语无伦次说出来的话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既然我对她如此的上心,那我为何还要休了她,是吗?”
总算说到了关键的地方了,左小浅连忙点点头:“是啊!很好奇呢!”
她倒要好好听听,他要怎样告诉‘洛六’,当初他是怎样薄情寡义的对待她的!
泠清若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说道:“有一次她被人掳走……”
他还真敢说?!她被人掳走的时候,他在哪里?他那时候,根本就没管她的死活好吧?她想着,面上便流露出鄙视和不屑的神色来。
泠清若并不介意她的态度,接着道:“掳走她的那个人妄图利用逼迫她做一些事情,那些事情,她显然已经忘记了,所以,她遭到了最严厉最痛苦的惩罚——算起来,那其实是她第二次遭受那样的浩劫和痛苦,那种惩罚,叫做‘血蚁噬骨’……”
左小浅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血蚁噬骨’?他怎么会连这个都知道?
“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折磨得晕死了过去……”
他赶到??他在说什么?左小浅紧紧咬了下唇,屏了呼吸一动不动的望着泠清若的脸:“你,去救她了?”
“可是她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泠清若看着她探询的眼神以及倒抽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神情,淡淡道:“她被扔进血池里,捞上来时早就昏死了过去,所以,她不知道我曾经去过……”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左小浅脱口问道:“如果你真有去过,你为什么不让她知道?你这样做,就不怕她误解你吗?”
如果他真的有去过,那她,不是一直在误解他么?他为什么宁愿让她误解,也不愿意告诉她真相?这个男人,到底想要隐瞒什么样的事情?
还是,这一切,只不过是他在杜撰?可是,如果是杜撰,他又怎会知道有血池?又怎会知道她当时所受的苦?还有她被折磨得昏死过去的事情?
这会儿,左小浅的脑袋基本上已经处于打结状态了!她实在弄不明白,今天晚上,他说的这些话,她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我那时别无选择!”泠清若低头,握了桌上的酒杯,修长漂亮的手指抵上额头:“你在笑我对不对?别无选择?你在想,别无选择,也许只是我的一个荒谬的借口对不对?”
买尬?!这男人,他是会读心术吗?他竟然能将她心里的想法猜的这么准确,她实在——被吓到了:“呵呵,王爷说笑,我怎会这样想呢?那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宁愿让她误解你呢?”
小心翼翼的探出小手,趁他不注意时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虽然一早知道这个人的心思很缜密,可是缜密到能够完全窥透一个人的内心,这也太恐怖了吧?!看来,她是一丝一毫都大意不得呢!
“我跟掳走她的那个人,达成了协议!”泠清若依然没有抬头,他微闭了眼,长长的睫毛轻轻覆盖了他满眼的忧伤——
就算,让她知道所有事情的真想,他们就真的,可以回到从前么?
他的心里,忽然慌得那么厉害!前所未有的恐慌,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跟圣通子达成协议?他们之间能达成什么样的协议?左小浅微愣了下,他身上为什么会忽然散发出哀伤的气息来?那连绵不绝的哀伤,像是从骨子里沁出来的般……
“简单的说,我们互换了条件!”泠清若的有些低沉的嗓音重又响了起来:“我帮助他完成他的‘宏伟’大业,而他则答应我,从此再也不会为难她以及千年冰蝉——我的利用价值显然高过她,因此,他自然答应的很是爽快。当然,他有附加条件,我必须迎娶他的女儿花月容为妻……”
左小浅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他的意思是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都是为了她的性命安全?
那么,她兴高采烈的跑回来,看见他跟花月容上床,是他故意那样做,甚至故意让她撞破的?他知道以她的性格,定不会跟他善罢甘休,所以,他知道她会跟他提出离婚?所以,他做的这一切,真的是因为她?
可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如果他真的有他说的那么爱她的话——相爱的人,不是应该要互相坦诚的吗?如果连信任都无法给她,又怎么可能谈得上爱呢?
是她搞不懂这个人的思考逻辑,还是她本来就比较笨的原因?可是啊,她低了头,轻轻叹息一声,不管怎样,都已经事过境迁了……
她会感动他为她做的一切,可是,只是感动和感激!
她曾经爱过他,不,是很爱很爱吧!可是,她对他的爱,已经被时间磨蚀的苍白不堪了,她现在,只想简单的爱一个同样简单的人,过一种简单而干净的生活!
可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奢望吧?一想到如今外面的形势,她的嘴角忍不住轻垂了下来。
“王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回想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何况,你已娶妻,说不定她也遇见了另外的良人……”左小浅鼓起勇气,抬眼望着他。
大约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他如玉般白皙的脸庞染上了一抹绯红,让他比平时看起来多了生动的色彩。
她也遇见了另外的良人?她说的,是洛星吗?她果然,喜欢上了他,那他呢?他要怎么办?他将当时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她了,结果,换来的不过是他的徒增伤感、她的另外的良人……
一杯一杯的酒下肚,也浇不灭泠清若心中的愤怒,也带不走连绵不绝涌上心头的绝望。她怎么可以,爱上别的男人?她难道真的可以忘记,他们之间的甜蜜吗?
不,就算她忘记了,就算她爱上了别的男人,她这一辈子,也只能在他身边,哪里也不能去,哪里也去不了!她,只能是他泠清若的!谁叫她捣乱了他向来平静无波的心?谁叫她要让无心无情的他尝到了被人爱着以及爱着人的美好滋味……
他不说话,只顾着灌酒,左小浅看着他,他的情绪似乎更坏了一些,他的面上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可是左小浅似乎就是知道。
心中一动,她想也没想的伸手,按住他举杯的手,诚恳道:“王爷,再喝就要醉了……身体要紧呢!”
如果事情真如他说的那般,那么,他们之间,爱情没有了,可是,她还欠着他的恩情呢!所以,她告诉自己,她有理由关心他!
泠清若飞快的反握了她的手,却只一瞬,便神色黯然的放开了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看着隐身于乌云层中的月亮:“你说,像她那样的女子,能接受我今日的说辞么?你说,她,还会回来么?”
左小浅轻拧了眉头,揉按着刚才被他大力抓过的手:“我想,她可能会觉得,过去了的事情,很难再回头了吧!我想,王爷如果真的爱她,何不让她在她的世界里,活的畅快恣意呢?”
她叹了口气,接着道:“我想,她如果知道自己曾经被那样的深爱过,一定会心存感激和幸福的吧!”
泠清若完美的唇瓣轻轻扯出一朵笑容来,过去的事情,很难再回头了?是她不愿意回头了吧?她活的畅快恣意了,那他呢?
他要的是她,不是她的心存感激!她的幸福,就算是用强的,他也要介入她的所谓幸福……
“她幸福了,那我呢?”他对着终于从乌云层中挣扎出来的昏黄的月亮,轻轻闭上眼睛,低喃道。
左小浅缓缓起身,看着他颀长却单薄的身体,那种名唤忧伤的东西,又一次袭上她的心头,他的幸福,不是早就跟她无关了么?
“王爷,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不也是一种幸福么?”她看着他忧伤却依然美丽的侧脸,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们之间,错过的太多太久了,幸福曾经光临的时候,他们让它从指缝中溜走了。而现在,任他们想要怎样用力的握紧手指,也握不住那叫幸福的东西了!
他有了花月容。而她,有了洛星!
“不早了,王爷早些回房歇着吧!”她关切的说道,他也许是真的对她有情,他也许直到现在仍是对她有情,可是,命运啊,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
明天就离开这里,不能再为他惹麻烦了,她已经,把他拖进了麻烦里一次了,这一次,不能再让他为她受累,因为,他是他,而她是她,他没有必要与义务,再扛起属于她的麻烦了……
还是,趁夜离开比较好!将泠清若扶回房间的左小浅,决定立刻离开。离开,将危险与麻烦远远带开,远离泠清若。
自此后,便真的要,相忘于江湖了吧!所以,请保重!
将自己快速易容成一名神情憔悴脸色黯然的中年妇女,左小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随身用品,留下一封告辞的书信后,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若王府!
只是,刚溜到门口,便被人拦住了去路。眼前那人,化成了灰左小浅也不会忘记,因为,蚂蚁噬骨的滋味,她恐怕永生也忘不了。此人,就是圣通子。
气氛,压抑而沉默,谁也没有先开口——
“小昭然,许久不见!”许久后,戴着诡异而恐怖的面具的圣通子先开了口,虽然已经听过了一次他的声音,可是,再次听见,左小浅还是被那把嘶哑与低沉吓得瑟缩了下肩膀。
这个时候,她若说他认错人了,不知道能不能得逞?她思索着没开口。
“是不是在想,你都易容成这样了,我怎么还能认出你来?”圣通子盯着她蜡黄的脸,一字一字缓慢的说道:“你的妆容的确很成功,可是,你身上的味道,是最大的败笔……”
她身上有味道吗?左小浅蹙眉,按捺住想要低头嗅一嗅的冲动:“想来,前辈也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她说着,准备转身就走,她的身上真有特殊味道的话,那么,泠清若也早就认出她来了吧!他那样细心的人——所以,今天晚上,他说的话,是对她说而不是对‘洛六’说的,所以,那天他那么愤怒的咬破了她的唇,是因为,看到她在泠月曦的身下?
会不会更久之前,在长乐坊里,他就已经认出了她来?那么,今天晚上的对话,她可以当成笑话听听就算吗?
“老夫向来一言九鼎,只不知,老夫曾允诺过你什么?”因她的话而有片刻怔愣的圣通子,很快欺身上来,一身宽大的黑袍在颇强劲的夜风下,犹如一直邪恶的黑蝙蝠般。
左小浅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抚了下被吓得不轻的小心脏:“泠清若说,你答应过他从此后不再为难我,只不知,你如今这样的举动,算不算言而无信?”
正好可以印证一下泠清若有没有对她说谎?她耸耸肩,无奈的笑了笑。
“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圣通子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低沉的语气在静谧的夜色下显得尤为阴森:“他为了你,果然是用心良苦啊!怎么样?你不是应该很感动么?这个时候更应该投怀送抱才对,怎会半夜偷偷摸摸的想要离开……你不会是,喜欢上洛星那小子了吧?”
“我喜欢上了谁,那是我的自由!”左小浅冷笑一声,因为他最后那句明显带了讽刺色彩的话:“难道,我连喜欢上什么人,还要向前辈你汇报么?”
他又不是她老爸?她不满的瞪他一眼,洛星怎么了?她喜欢上洛星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么?
“牙尖嘴利!”圣通子冷哼道:“小昭然,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就此放过你吧?”
他在嘲笑她天真,她当然听出来了。绕过他,她直接将他无视掉往前走去:“话说,只有小人才会做这言而无信的事情吧?既然前辈想做小人,顾昭然多说什么也是无益的……”
“站住——”圣通子低喝一声,伸手就要往她肩膀抓去。
身后传来的无形的压力,让左小浅忍不住皱了眉头,看来,这家伙早就有要置她于死地的决心了,出手这么辛辣狠毒。
左小浅矮身错开他的攻击,脚步诡异的移换,打算用‘超级凌波微步’来脱身。可是圣通子在一击不中的情形下,鬼魅般贴身移了过来,左小浅的身形已经换的很快了,可还是没有甩开步步逼近的圣通子。
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以胸袭的方式往她胸部拍来。左小浅凄然一笑,看来,这条小命,今天真的得交代在这里了……
可是,依然不甘心啊!俗话说,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能看见未来嘛!她的希望,她的未来,她还没有看到呢,怎么可能甘心呢?
更何况,她还没来得及跟洛星说,她喜欢他呢!这么重要的一句话,今生,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他了吧?
一道白色的身影闪电般的飘了过来,想也没想的抱住了左小浅的身体,紧跟着,一声闷哼响在左小浅的耳边……
左小浅与圣通子都有那么一瞬的失神,圣通子甚至忘记了继续攻击,眯了眯眼,嘶声道:“泠清若?”
抱着左小浅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被左小浅扶回房间休息的泠清若。左小浅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不是喝醉了吗?你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并且刚好来得及救她一命?
泠清若紧闭的唇缓缓溢出一抹殷红来,与他白皙的几乎透明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他扯开唇瓣,想要对她笑笑,可是那笑容却显得那么无力与脆弱:“为什么要冒险做这么傻的事情?你以为你现在还能上哪儿去?”
他唇畔的血越来越多,渐渐的,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左小浅连忙伸了手,抓了袖子小心的为他擦拭着,心里万般不是滋味:“泠清若,我不能连累了你……”
她不能连累了他,天下之大,难道还真没有她左小浅的栖身之地么?
糟了,他看起来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但,圣通子守在一边,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从他眼皮子底下逃开……
圣通子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泠清若,想不到,你竟然为了她甘受老夫的烈焰掌……你不会不知道烈焰掌的厉害吧?看来,为了她,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既然这样,老夫就送你们一程,让你们在阴曹地府,还能做对鬼鸳鸯……”
他边说边阴阴的笑着,清冷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拖地极长,看上去更显诡异与恐怖,他缓缓的扬起了手掌……
“怕吗?”泠清若身体有些虚软的靠在左小浅身上,刚才承受的那一掌,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功力,他强撑了一口气,才能勉强让自己没有立刻倒下去。
他看着左小浅盈满眼泪的满是担忧与惊惧的眼睛,轻笑道:“有我在呢!”
他说,有他在呢!洛星说,他在,他一直在……可是洛星,你现在在哪里?左小浅怔怔的看着泠清若那双漆黑温润的眸子,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死就死了吧,反正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他为什么要冲出来?为什么要代她承受那致命的一掌?为什么,她的心难过的像要死去了般?为什么那句话,他以前不对她说?偏偏要等到洛星说了之后,他才说?
他唇边的鲜血,以一种连绵不绝的姿势,不停的往外流出来,左小浅慌乱的擦着,刚擦完,刺目的殷红又流了出来:“你还笑?你为什么要冲出来?我们……不是已经没有关系了吗?你为什么还要管我的死活?我……呜呜呜呜……我是死是活才不要你管呢……”
因为不想连累他所以才选择偷偷的离开,只是没想到,如此一来,却害他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她怎能不自责不懊恼自己的莽撞呢?
“呵呵……”圣通子怪声怪调的笑了起来:“多么的鹣鲽情深让人感动啊……既然如此,老夫送你二人共赴黄泉,还算是成全了你们一桩美事吧!”
他说着,快速扬了手,速度飞快的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