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朗在前线打仗,沈玉妙坐在府中绣花,只有不停地做点什么,才能让她无暇去想谭淼,这样就不会那么难过。
就这样过了月余,前线突然传来消息,说陈朗重伤,昏迷不醒,生命垂危。
沈玉妙惊讶地站起身,沈思承也皱着眉,一脸忧心忡忡,确实,如果陈朗就这样死了,那和沈玉妙的亲事自然作罢,沈玉妙的名声也要受大很多影响,要是被人安上一个克妻的名头,沈玉妙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况且,沈家与陈家已经定亲,若是陈朗这个继承人没了,陈家必然要受到很大的动荡,甚至换一个继承人,这对陈家很不利,对沈家也不利,陈戈可只有陈朗这一个儿子,要是陈朗死了,只能从旁支选一个继承人出来。
可是旁支,哪能有陈朗金贵!况且,陈朗是向着沈玉妙的,若是扶持他人上位,纵然愿意娶沈玉妙,可这对于沈家来说,简直是羞辱!沈玉妙可会变成天下人的笑柄!
沈思承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无论如何!陈朗不能死!来人!把府内上好的药材,送到陈家去!”
沈玉妙也想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皱着眉,沈思承看了一眼她,叹了口气。
沈玉妙却蓦然想到,若是陈朗死了,她嫁不出去了,是不是就可以嫁给谭淼了?
但是,沈玉妙黯然地想到:就算是她死了,沈家也不会把她嫁给任何一个人,陈朗要是死了,她再嫁人,难免被人讥讽,甚至说她是破鞋,沈家不能丢这个脸,陈朗死了,公子们也大概不会要,一是她的声誉不好,二来是万一得罪了陈家怎么办!
最有可能的是她被送去佛堂,一生向佛,多多少少也能挽回一点颜面,陈家心中有愧自然也不会对沈家太差。
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陈朗死了的基础上,若是陈朗没死,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大消息!陈小侯爷陈朗,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性命垂危!”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
“那沈玉妙怎么办?岂不是要守寡?”
“陈朗还没死呢。”
“若是陈朗死了,沈玉妙多半没人要了,要是我去提亲,沈家会不会把沈玉妙嫁给我?”一大汉猥琐地说道,笑得极其下流。
“哈哈哈,要真是这样,我也去提亲,想想就激动,大家闺秀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想多了,沈家不会把她嫁给别人。”
“那岂不是一生不嫁?多可惜啊。”
“沈家丢不起这个人,我看那,多半是送去佛堂,常伴青灯古佛。”
“你们说,陈朗会不会活着回来?”
“希望渺茫。”
“砰!”
谭淼将酒壶用力地往桌子上一放,发出一声巨响,大堂里顿时安静了一下,众人纷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过了片刻,众人见他没有什么动作,又开始谈论起来。
谭淼静静地坐着,一路走来,都是这种话,他多希望陈朗死啊,可是陈朗不能死,谭淼喝了口酒,玉妙不可能嫁给他,不嫁,常伴青灯古佛,嫁人,她应该能活得很好。
谭淼在挣扎,最终,谭淼叹了口气,他希望她能活得好好的,青灯古佛,太寂寞了,嫁给陈朗,以后再生个孩子,一生锦衣玉食衣食无忧,这样,也好。
谭淼拿起剑,站起身,向外走去,步伐飞快。
出了客栈后,谭淼一路向外走去,渐渐地人越来越少,谭淼运气轻功,一路直奔边塞。
到了边塞,黄沙飞扬,呼吸都是冷的,城墙上贴着告示,广招名医。
谭淼看完告示,找到一个准备去军营的大夫,一把将人拖到暗处。
谭淼盯着大夫,说:“带我去军营。”
大夫连连拒绝,说:“这可不行,不能带无关人员,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谭淼说:“我可以当你的弟子,我会一点医术。”
大夫还是摇头,谭淼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说:“这是一万两,你去医治陈朗,只能拿一百两,我只是想知道陈朗怎么了,我希望他醒过来,不会做什么,这事,你不亏。”
大夫有些犹豫,看了看谭淼,又看了看银票,手指捏上银票,问道:“你真的不做什么?”
谭淼点头,大夫收下银票,说:“可以,我带你进去,只是,你等我出来也是一样的,非要进去干什么。”
谭淼说:“去了的大夫,一个都没回来。”
大夫一惊,顿住了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谭淼,谭淼皱眉,捏开大夫的下颚,扔了颗药丸进去,说:“解药不在我身上,我不放心你,等我们出来,我再去拿解药给你。”
大夫指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虽然他确实有那个心思,但是现在,真的是只能老老实实的了。
谭淼说:“我出来的时候自然也会带你一起出来。”
大夫闻言点点头,稳了稳心神,说:“走吧。”
谭淼跟着大夫后面,提着药箱,至于剑,已经被他悄悄放在某处了,他这身衣服也是寻常小厮的打扮,灰褐色,谭淼想混进去,自然也要特意准备一下,谭淼调整了下表情,看上去,真的就是个大夫的弟子,只是感觉很木讷。
大夫深吸一口气,说:“我是来给小侯爷看病的。”
守卫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说:“去吧。”随即警惕地看向谭淼,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大夫解释道:“这是我的弟子,也懂得医术,我年纪大了,这么多年,都是他打下手,治病也更快捷,况且,这小子喜欢看书,看了不少医书,头脑也灵活,想着也许他能看出什么,就带来了,还望通融一二。”
守卫看了一样谭淼,见谭淼的像是个老实人,皱着眉,说:“进去吧。”
大夫连忙带着谭淼入内,一路上遭遇了五次盘查,总算是进入了大帐内,里面有两位将军守着,警惕地看着每一个入内的人。
大夫连忙行礼,谭淼也跟着行礼,将军们上上下下看了一眼他们,示意可以去看病了。
大夫走进床榻,谭淼机灵地打开药箱,打开一个布包,摊开一排的银针,随即拿过一碗滚烫的水,拿起一根根银针在热水中烫一下。
本来准备赶他走的将军们见状也默认了他的存在,果不其然,王大夫皱着眉要银针,谭淼准确地递给他。
谭淼趁机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陈朗,陈朗面容苍白,昏迷不醒,呼吸微弱,看上去当真是性命垂危的样子。
王大夫皱眉,对谭淼说:“你来看看。”
“是。”
谭淼走上前,仔细看了看陈朗,又给他诊脉,他是江湖人,懂得最多的是毒药,果然,谭淼皱眉,没有说什么,站在王大夫身边,摇了摇头。
将军们不耐烦地赶他们出去,说:“看不出来就走吧,不过你们就在军营呆一段时间吧。”
王大夫和谭淼转身向外走,谭淼趁机用口型对王大夫说了三个字,王大夫悄声重复了一遍,谭淼点点头。
“说什么!赶紧走!”
“我想起来了,小侯爷这是中毒了!是西域的一种毒,叫青节苗。”
“回来!”
将军们将王大夫拉回去,将谭淼赶了出去,说:“你小子不得泄露今日之事,回去吧!”
随即有一人便进来,将谭淼带出了军营。
谭淼心道正好,估计是看他不懂什么,料他也看不出什么,就把他赶了出来,正合他意。
谭淼眯着眼,向前方看去,那里,是敌方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