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
房间内,霓裳仙子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无上长老正在一旁忙碌着,手中不停地捣鼓着各种草药,桌上更是摆满了器具,让人一看,便不自主的产生一种紧张的情绪。
轩辕启和墨尧站在无上长老侧身的不远处,看在无上长老从今天一大早便开始忙活到现在,连停顿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意思都没有,轩辕启和墨尧额头不禁滑下几滴冷汗。
无上长老这般模样,真的是已经准备好了吗?可是为什么他们看着,就是各种不踏实呢?然而他们不懂医术,所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这么干瞪眼的看着无上长老自个儿忙碌了。
过了许久之后,无上长老终于停了下来,眼眸泛着光亮,欣喜道,“哈哈哈,大功告成!”
“你……确定?”墨尧不确定的问道。
而墨尧的话则成功的让无上长老脸色一黑,故作不满的瞪了一眼墨尧。怎么可以怀疑他的医术?虽然他没有毓流上仙精湛,但也不差的好不好!要知道,他的医术在仙界可是出了名的好的!
见无上长老故作不满,墨尧心中暗自好笑,弯下腰对着无上长老深深鞠了一躬,假意赔罪道,“长老莫气,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望长老大人大量,原谅小的吧。”
“哼,那老夫便原谅你这一回吧!”无上长老故作资态,学起墨尧,做起了凡间的语态来,配合着墨尧的演出。
看着这两个活宝,轩辕启轻笑出声,墨尧也就算了,毕竟墨尧性情向来如此,却没想到无上长老竟也给墨尧带偏了去。
见轩辕启在一旁暗笑,无上长老马上恢复到以往仙风道骨的模样。看着桌上自己了那么久的东西,无上长老朝着门外看了看,眉宇微簇,“上仙……怎么还没来?”
说道帝释愔,墨尧和轩辕启的脸色皆是一变,只是一瞬,两人便又恢复如此,那速度之快,让无上长老都来不及发现。
一会儿之后,见气氛突然安静,无上长老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只是……他到底说错了什么?无上长老心中格外郁闷。
“估计过一会儿,毓流便会来了,莫急才是。”轩辕启轻笑出声,对着无上长老说道。然而,他语气虽然轻松,可思绪却早已不知飘到哪儿去了,内心却沉重至极。
无上长老看了看轩辕启,又看了看墨尧,见两人表面上都没有什么异常,但他也算是个会察颜观色的,自然看得出两人此时已没有什么闲聊的欲望。无上长老便又重新摆弄起自己的草药来了……
‘嘭……’
“嗯……”白璃摔至地上,痛呼出声。看着眼前犹如地狱修罗一般的帝释愔,白璃凄然一笑。他这模样,还真是让她越来越陌生了呢,居然,居然……
白璃的心狠狠抽痛了起来,居然想取她的……心头血!去救霓裳仙子!这怎么可以?取心头血已经够狠了,要用它去救人也罢了,可是,为什么要救的人偏偏是霓裳仙子?!
不!她不要!绝对的不要!然而……
“你,最好不要反抗!”声音不带半点情感。帝释愔站在白璃面前的不远处,周身散发着极为冰冷的气息,眼眸亦是泛着冷光,看着地上的白璃。
白璃用手慢慢撑起身体,视线紧盯着帝释愔,满眼都是防备,还透露着一股不屈服的坚韧,“休、想!”
白璃话落,帝释愔眼眸闪过一抹阴霾,她那不屈的模样,真是让他,有种想要捏碎的冲动!
帝释愔的视线忽然转向白璃微微隆起的腹部,一抹暴虐自眼眸泛起,帝释愔唇角微勾,声音邪邪,“如果,你不想要他的话,你可以继续!”
帝释愔的话让白璃一僵,他的视线让白璃有股说不出的心慌,白璃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一次帝释愔……是认真的!
白璃一手护住腹部,脸色霎时泛白,嘴唇微颤,继而咬牙狠狠地看着帝释愔怒道,“可耻!”
“无所谓!”帝释愔冷冷开口,眼眸泛着淡淡的嘲讽。其实,他如果要动手,完全不需要和白璃废话那么多。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想要一点一点的慢慢去摧毁她心中的堡垒。虽然他不清楚为何对于白璃,他就会一改一贯的作风。但是,那不重要,不是吗?
帝释愔话落,白璃身子微微一颤。这,真的是帝释愔吗?还是说,她一直以来都没有看明白他?
“我恨你!”白璃眼眸泛着浓郁的疼色,紧咬着下唇,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眼里夺眶而出一般,不甘的看着帝释愔。
帝释愔唇角微勾,“我知道。”
“你……”白璃气结,双手早已紧攥成拳,想反抗,可是不行,她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要他就这样屈服吗?真的真的……好不甘心!
“过来!”声音冰冷,不待半丝情绪。
白璃紧咬着下唇,满脸的不甘,然而,她却不敢不过去,因为她堵不起啊!忽然,白璃唇角微勾,凄然一笑,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的腹部,眼中的悲伤浓郁得化不开,“对不起,宝宝,娘亲没能守约,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了呢!”
才刚刚保证,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失约了。不过,她不后悔!白璃抬眸看向帝释愔,脚步慢慢移动,走向他。
然而,那么短的距离,白璃却走了好久好久。仿佛前面是千山万水,脚下被烤着千斤坠一般,怎么也迈不开脚步来。
帝释愔的眼眸闪过一抹不耐,白璃刚刚的神色,无疑是刺疼了他的眼,在他看来,白璃越是在意那个小孽种,他就越是想要将他捏碎、毁灭!
看着这样的白璃,帝释愔本能的烦躁起来,然而,这中烦躁感,帝释愔并没有多去思虑其中的缘由,此时的他全部将这感觉归咎于对白璃的‘不识相’上了。
见白璃还犹如蜗牛一般的挪动,帝释愔直接上前,一句话也没说,手便直接朝着白璃的胸口一挥,白璃心下一惊,胸前的衣裳已然半露。
看着白璃光滑水嫩的肌肤,帝释愔眼眸闪过一抹暗光,随即,手指上的白光直接朝着白璃雪白的胸口而去,‘噗吱……’
“嗯……”血液,自白璃的胸口喷涌而出,白璃脸色霎时惨白,忍不住闷哼出声。
剧烈的疼痛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白璃几乎可以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炸裂了一般,跳得异常的快,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脱离她的心口,逃离此时让它痛不欲生的地方……
白璃的眼睛睁得老大,死死地盯着帝释愔的手,眼眸溢满了不甘、屈辱、疼痛、悲伤、绝望……
所有的负面情绪,几乎都可以在白璃眼眸中看到。而最后,万种情绪汇聚成一样……死寂!那种毫无生机的死寂!
帝释愔看着白璃的变化,微微一愣,手更是一僵,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刚刚冰冷的神色。
他没做错!这是她应得的!帝释愔在心中暗道,手上的速度不自觉的加快,一手引着白璃的血,一手拿出白玉瓶,将血成功的引入瓶中。动作流利,一气呵成,仿佛这种事情他已经做过了千万遍了一般!
血液,溢满了瓶口,帝释愔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手中的仙力撤了回来,白璃顺势倒下。
只是,白璃胸口上的血居然神奇般的自动止住了,而那伤口,竟也奇迹般地自动愈合了起来。最后,竟连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白璃趴倒在地,脸色没有一丝血色,仿佛因为血液供应不足,导致意识开始模糊。白璃的眼眸没有一丝焦距,若不是胸口那剧烈的疼痛感还在,帝释愔手中装满血液的玉瓶也还在,她几乎都要怀疑刚刚是否只是一场梦了!
只是,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白璃的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她现在,只想要尽快逃离这里,离开得越、远、越、好!
帝释愔收起玉瓶,看着像丢了魂一般,趴倒在地的白璃,内心深处竟微微一抽,然而很快,那微不可见的疼痛便被帝释愔故意忽略了过去。视线自白璃身上移开,丝毫没有留念之意,决然走出了房门。
随着帝释愔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白璃的意志终于抵挡不住疲惫,缓缓晕了过去……
凌霄殿门口,帝释愔回头看了一眼屋内,他知道,此时的白璃已经晕了过去,取心头血的后果,他比谁都清楚!
帝释愔原以为只要看她难过,自己就会变得高兴。然而如今,折磨是把她折磨了,可却不想,原以为的快乐,一点都没有感受到!
不仅如此,内心深处的那股烦躁不安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做错了?不,这绝对不可能!他一定没有错!
帝释愔收回视线,衣袖一挥,凌霄殿的门啪的一声,被用力关上。随即,帝释愔决然转身,朝着竹屋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