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满易容用的工具,慕星羊不紧不慢地在暂时居住的房间内制作着面具,以前易容还好,直接贴上面具就了事,现在还要装一个假眼在眼洞里。
而且这个假眼还要做的很逼真,比如左眼湿润的时候,右眼的假眼球没有相同的反应,一下子就能被经验丰富的人看穿了,加上假眼的瞳孔聚焦拟真的问题,只有三四天的时间,慕星羊是没法造出来的。
不过这问题也很好解决,以席雪在本地的关系,找个手艺好的人,直接买来一个现成的假眼或者直接造出来也不是问题。
慕星羊将第三张做好的********放在白布上,还差两张就完成了。将要完成的五张面具的脸容都各不相同,其中两张是给希望和他一起行动的齐浅皓制作的,在细节上都是按照齐浅皓的头骨特征来完成的。
将最后两张********做完,慕星羊拆开棒棒糖来吃,他其实挺想抽烟,碍于已经答应过甜椒戒烟了,所以还是打消向人借烟抽的打算。
房门响起了敲击声,门外传来席雪的声音,慕星羊起身去开门,让其进来。
“呐,这是你要的眼球,是现货,那位师傅说要在三天内定制个眼球很难。所以我只能尽量找个和你的眼睛相似的假眼了。”毛顺顺将盒子摆在桌子上,然后打开盖子,“看看这瞳孔,是不是和你的眼睛很像?”
慕星羊将眼球拿了起来,这眼球的背面刻有符纹阵,是联通神经用的,也就是说左眼看向哪里,这只假眼因为符纹阵的关系也会跟着看向哪里,和真眼没什么区别。
只要假眼的瞳孔和他的左眼差别不是很大,一般人是不会注意到这是个假货。慕星羊摘下眼罩,直接将假眼按了进去。由于没有眼皮,假眼全部露出来的瞳孔看上去甚是吓人。他静等了几秒,然后转了几圈双眼,问道:“怎么样?有破绽吗?”
“啊,两只眼睛都是同时动起来的,幅度一样,看不出有异样。”席雪微微一笑,“前提是你右眼要有眼皮。”
“这个好解决。”慕星羊将小块东西贴在右眼上,用手指揉了揉,随后竟神奇地变成了眼皮,“这块人造眼皮是秋月山送给我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事实上是慕星羊见秋月山能将他那些无法愈合的伤口治好,便厚脸皮地向对方要来人造眼皮的。假眼好弄,但能随意而动的眼皮却不好找。秋月山没有拒绝,不过他并没有存货,而是在慕星羊离开前,赶造出来的。
然而就算这眼皮是赶工出来,用起来却和真正的毫无区别,不愧是神医,连这种副业也做到了行业的顶尖水平。
毛顺顺坐在桌子旁,拿起其中一张********,细细观摩,一会儿后,她抱怨道:“你的做工真好啊。当年怎么没教我这一手绝活?竟然还藏着掖着的!”
慕星羊抓住棒棒糖的棍子,转了转,“总要留一手吗,难道我会的都要教你?况且我认识你的时候,并不会易容,这是后来旅行的时候别人教的。”
席雪撇了撇嘴,似乎对慕星羊的这个回答不满意,她放下面具,又拿起另一张来观摩,同时感慨这细致程度,就算是她盗贼团里精通易容的人,也比不上。
慕星羊饶有兴致地看着席雪逐张拿起面具来观察的佩服表情,然后也坐了下来,“你觉得盗贼团的内鬼是谁?”
昨天的交谈,席雪只带了两个亲信,就算不说,其他人都大致能猜到这么做的原因。
“不清楚。不过除了因孟海岛那次揪出来的内鬼外,我确定盗贼团里肯定还有顾下据的人潜伏着。”席雪放下面具,眉头蹙起,“但任我怎么调查,都发现不了内部有什么可疑的家伙。”
“说到内鬼,我最近被迫参与进去的某件事中,犯人是被保护目标的嫂子,你说这是不是很尴尬?”慕星羊回想起前一段日子解决的贝莹事件。现在来到盗贼团,又面临着同样的问题,着实伤脑筋。
“噢,好像很有趣的样子,能跟我细说一下吗?”席雪对慕星羊提到的事很感兴趣,现在难得有空闲,想找点乐子消磨消磨一下。
慕星羊摇摇头,“这涉及到人家的私事,不能和你说。”
“你变得比以前小气了啊。”席雪翻了个白眼。
“那你可是变得比以前爱打听闲事了啊,想当初,你只对能学习的东西才感兴趣而已。”慕星羊反击了回去。
“我这不是学习吗?犯人是嫂子,调查的过程肯定曲折离奇,我肯定能从中学习到什么。”席雪反驳道。
慕星羊单手托脸,调查的过程并没有曲折离奇,若不是费伶雁有鬼域设计谋害贝莹一事在前,他大概很难怀疑到费伶雁的头上。怪只能怪费伶雁好巧不巧先后两次的计划,都被他碰上,不然贝莹一家被费伶雁阴了,可能到最后都不会知道是谁干的。
“实际上我没什么能让你学的了,倒是你当上了盗贼团的首领,还让盗贼团发展壮大的经验更值得我学习。”慕星羊摆出一副虚心指教的样子。
席雪两眼放光,“你真的要学?是的话我可不会保留额,终于可以当一回你的老师了!”
“呵呵,开玩笑的。”慕星羊将五张********叠好,“我现在已经不是锤子剪刀的会长了,你的领导经验我学来也没用。而且现在的会长,也不需要别人教她怎样做。”
更重要的一点是时限的问题,以慕星羊所剩的寿命,席雪管理盗贼团的经验即便学到,以后也不会有派上用场的机会。
“那就很可惜了。”席雪叹了一口气,“没有当初你的帮忙,就没有如今的我。还想着教会你我的经验,能让你以后发生和我一样的变化呢。”
“独来独往惯了,领导别人这事我真喜欢不起来。现在能将重担交给别人,对我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慕星羊将叠好的面具用布包起来,“有一段时间我还怨念自己的位置被人夺走,挺可笑的。不过还算明白过来了,我对这个位置并不向往。”
席雪低头,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她知道锤子剪刀现在的会长是余微雨,那时候报纸上没少报告这事。
“我可不像你这么‘淡泊名利’,我喜欢这种有影响力又受人尊敬的感觉。只要动一动手指,无数人不是害怕就是想抱上你的大腿。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你难道一点也不喜欢吗?”
慕星羊被席雪这出自真心的话逗得大笑了起来。
“怎么,你觉得我的理想很好笑啊?”席雪恼怒道。
“不不,你误会了。”慕星羊摆了摆手,用另一只手抹掉眼角的泪花,“因为我最近有点多愁善感,有时睡觉的时候会突发奇想,自己当个羊肉串师傅过过小日子不是挺好的吗?一对比你的理想,我觉得自己向往的生活很好笑。”
误会得到解除,席雪“噗呲”一笑。因为她清楚地记得慕星羊的厨艺不咋样的,还对自己的料理水平产生错觉,以为自己做的饭菜很好吃,“确实挺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