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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可是没办法,我冷血无情

杨竣宇转身看向被他行为惊呆的季夏,敛起神情,面色柔和下来,轻声问:“我可以出去找小晚吗?”

听到他问话的季夏一脸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讷讷点头。

看着她点头,杨竣宇点点头,跟她说到,“那好,你先休息,如果我晚上没有回来,明早你自己起来吃早餐,我会赶回来接你去公司。”

直到很久以后,季夏才明白,原来从一开始,杨竣宇对她就认真得不能再认真。她想,如果这一天,她如果说不可以,她相信,杨竣宇就算再担心,也不会出去的。

只可惜,她这个时候并不明白杨竣宇的真心。

“不用,你先去找嫂子吧。我自己可以。”季夏笑着说到。

确定她没有不开心,杨竣宇才放下心来,看了杨景然一眼,一言不发地越过他,出门去。

杨景然沉着脸,看着在墙角抖成筛子的邵辛伊,再看了看旁边一脸铁青的杨振,眸色不断沉下去。

杨竣宇的话让杨景然心里有了计较,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问题也没有问,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两兄弟先后来开,杨孟霖和沈清虽然也担心,但他们也知道,自己完全帮不上忙,不知道苏晚会去哪里,他们能找人帮忙的,都会把这个消息扩散出去,想了想在不知道苏晚现在究竟如何的时候,还是让两兄弟去找吧。

毕竟这两个人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杨振看了一眼靠着墙角滑落跌坐在地上,犹是惊魂未定的模样。他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兀自上了楼。

季夏想起还有工作报表没有做完,便回了房。

加了几个小时的班后下楼冲杯咖啡,端着上楼时,撞上了门口的邵辛伊。

见她没有让开的趋势,季夏一手端着咖啡,一手的手指有些尴尬地敲了敲杯壁,问到:“需要给你倒一杯吗?”

邵辛伊摇摇头。

既然她不要,季夏便想越过她,却被她跨步过来拦住,望着她,感叹了一句:“你还真是淡定呀!”

“什么?”季夏皱了皱眉头。

“你真觉得,杨竣宇跟苏晚,仅仅只是小叔子和嫂子这么单纯?”看着季夏皱起的眉头,冷哼一声,“你有见过哪个小叔子为了嫂子发这么大火的,更何况发的火比阿然还大,到底谁才是苏晚的老公呀!”

“是呀,杨景然才是苏晚老公。”季夏轻声说了一句,看是在回答,却也提醒邵辛伊,杨景然是苏晚的老公。

她的话,让邵辛伊脸色一僵,随即恢复了笑容,看似十分友好地说:“看见我现在的下场了吗?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不然到时候哭的时候,还不知道为什么。”

季夏看着邵辛伊,满脸的“善意”,心下冷哼了一声,她是看起来十分好骗吗?虽然邵辛伊说的话,她的心里确实是有些不舒服,可是……“是吗?如果你要说,我是替身这种话,就不必担心了。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呵呵……”邵辛伊看着她,掩嘴轻笑了一声,“别说,虽然长相一点也不同,不过这性子倒是格外的相似。”

大概是该说的都说了,也可能是她感觉季夏要生气了,于是便很自觉地转身走开。

季夏望着她转身的背影,端起手里的咖啡放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也许是她的心里缘故,今天的咖啡比平时的要苦一些。

虽然她并不相信邵辛伊说的话,而且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跟杨竣宇,彼此都只是逢场作戏,很意外的,她的心里的感觉有些奇怪,就是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想不清楚。

杨景然先去了他和苏晚后来去的地方,去了苏晚的公司,去了古诺家,去了温爸温妈的住处,都没有她的身影。

他知道,唐靖肯定知道苏晚在哪里,可是就像是蒋奇说的,唐靖这个人犟得很,他只听苏晚的,不管怎么说,他一个字都不说。

唐靖是个很简单的人,所有的情绪都会表现在脸上,杨景然从唐靖的神情和眼中看得出他对自己的不快和责备。

温爸和温妈也不待见他,但是看得出他们确实不知道苏晚去了哪里。

这一夜,杨景然绕着澜江,从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跑回这头,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

直到后来,仍旧不放心,让蒋奇安排了人在澜江,每隔十米一个人,就怕苏晚来这里。

凌晨三四点,整个景城陷入了沉默,绚烂的霓虹灯也变得懒散,泛着幽暗的光亮。

杨景然开着车穿梭在景城的每一条道上,那些苏晚曾经去过,有可能去的小巷子,他也一条一条走去寻找。

他去了景城郊区的山里,以前苏晚会和她爸爸在假期到那里小住;他去了苏晚的小学,走过苏晚的中学大学,站在他曾经最喜欢的甜点店门口,昏暗的街景,他整个人融合在阴影里。

走在熟悉的道路,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起从前,从她出生的医院,到她生活的地方,再到她整个学生的时代,杨景然感觉就像他又重新参与了一次她的人生。

他一边走着,一边跑着,一边找着,脑海中浮现起苏晚放下骄傲恳求他留下时的模样,耳旁不断地想起杨竣宇的话,“当年为了救你,那辆本该撞上你的车,夺去了小晚的双腿,让她错过了高考,并且在轮椅上坐了一年!”

原来,当年她去波士顿后突然没有的资料,是因为她替自己挡了车祸。

他脑海里隐约记得,当时他喝醉了,踉跄地走在街头,恍惚间听见刺耳的喇叭声,他好像有转过头去,但是强烈刺眼的灯光,让他睁不开眼睛。

他记得,有个小小的身影推开了他。

他被推倒到一旁,脑子一片混沌,在昏迷之前,隐约有看见一个熟悉的女孩倒下,她好像流血了,又好像在动还能爬起来,离他不远。

他还没来得及爬过去,就眼前一黑。

他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当时是邵辛伊趴在他的床前……她说是她救了他,他竟然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大概是因为她浑身狼狈的皮外伤?还是仅仅因为她是……

杨竣宇说,苏晚在轮椅上度过了一年,可是那个时候,他不在她身边!

他不知道,苏晚是怎么挺过来的,也不知道,在那些日子里,是怎么熬过来的。

花滑,他看着她从不会,到会,然后一步步走向世界的舞台。在她旁边见证了她的每一次跌倒,和每一次骄傲。他也看着她在底下的每一次辛酸和努力。

他知道,对于奖牌和荣耀,她从来都不在意。她唯一在意的是,花滑是苏浩教她的。苏浩以前因为任务经常不在家,所以能教她的,跟她一起做的事情,很少。所以她十分努力,就像是珍视她父亲的感情一样重视。

后来苏浩去世后,每次想起父亲的时候,都会去花滑。

对于她而言,花滑是她缅怀苏浩的一种方式。

他记得,风越酒会那天,邵辛伊让她表演花滑,他竟然像个傻子一样在一旁看着。

他想好好保护她,可是到最后,却是他伤她最深。

他害她失去了父母,他害她失去了双腿,用婚姻捆着她,让她遍体鳞伤……

一晚上都在奔波,他几乎已经找过景城所有苏晚可能去的地方,却都找不到她。

他站在街头,不禁在想,当年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飞了国外,还一条信息也没有发给她的时候,她是什么感受。

现在他想,他懂了。

只是,似乎太晚。

蒋奇说,苏晚没有去过澜江,景城所有的监控,苏晚从艾尚出来开始,全都被抹掉了。

蒋奇没有说是谁,他也能想到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唐靖。

秋天的天气渐渐凉,可是正午的太阳依旧炙热。阳光烤着街头的杨景然,他抹了一把汗,看着表上的分针秒针转动,他渐渐变得焦虑起来。

突然一瓶水出现在他的眼前。

杨景然顺着胳膊望过去,杨竣宇面无表情地再次递了递。

他接过拧开喝了一口。

看得出杨竣宇也是奔波了一晚上,下巴的胡渣冒了出来,看起来有些沧桑。因为这正午的温度,汗液打湿了双鬓,“有什么消息?”

杨景然低头看着手中的矿泉水,挫败无奈地摇摇头。

看得出,杨竣宇拳头都捏得骨节咔咔作响,却被他强压下去了怒气,他冷声道:“我跟你说过,有时候,老爷子的话,不能信。”

“我……”杨景然哑着嗓子开口,感觉喉咙又干有疼,像是龟裂的土地。

“老爷子的能力有多大,你想过吗?”杨竣宇突然问了一句。

现在满脑子只有苏晚的杨景然,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仿佛难以思考。

看着有些颓废的杨景然,杨竣宇也没了脾气,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和小晚怎么解决,我站在小晚那边。尊重并支持她的决定。并不会因为你是我哥,而改变我的立场。”

“我知道。”杨景然抬头望了一眼明晃晃的阳光,手指深深地插进短发中,懊恼而纠结。

杨竣宇看了一下时间,“现在13:41分,距离25个小时,还有6个小时19分。你先仔细回忆,还有哪些是小晚可能会去,但不是那么容易想到的。”

“有没有什么地方,只有你们两个去过?”杨竣宇提醒道,“她一直都是那种说一是一的人。既然唐靖说,小晚不会离开景城,她就应该还在城内。你认真想想,还有哪里,你没有去的。”

杨景然也在努力的想,仔细地回忆,可是看着转动的时盘,他越是着急,头脑越是空白。

他就这手里的水从头浇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仔细细地回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地方……

他开着车,找了一个又一个的地方,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

苏晚在窗前站了一天了,就那么站着,保持着一个姿势,静静地望着窗外。

她站着的位置,刚好可以看清楼下,要是杨景然来,不管是哪个方向,她都能看到。

街灯亮起,灯光由弱变亮,渐渐的,对面街道的楼房,小小的四四方方的窗户也都亮起了温馨的家灯。

她站在原地,没有开灯,屋内一片黑。

苏晚抬腕,借着外面的灯光,看了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

她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平坦的小腹,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只是固执地站在这里,想要等到最后一刻。

微弱的光打在她的侧脸,柔和,恬静,期待,悲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苏晚顿了顿,先是打开了灯,一下子的明亮让她有些难以接受,闭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睁开,走向门口,拉开一直被敲响的门。

拉开房门,杨景然的脸出现在眼前,狼狈中带着一种绝望中看到曙光的欣喜。

已经濒临绝望的杨景然,站在门口前,敲响门的那一刻,他不断地问自己,如果苏晚还是没有在这里,他该怎么办?

看着她白净的小脸,这一刻,杨景然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什么也没说,上前直接把她揽入怀中。

苏晚感觉到杨景然抱着她,手臂不断收紧,他整个人都颤抖着,过了很久,他才哽咽着沙哑的嗓音开口唤了一声,“阿晚……”

苏晚任由杨景然抱着,等他情绪稳定后才退出他的怀抱。

在看到杨景然血丝满布的眼睛时,她的心忍不住抽痛。

她紧紧地抿着下唇,因为太过用力,唇边泛着白。

望着他的眼睛,努力保持声线的平稳,轻声开口:“离婚吧。”

杨景然刚缓和的神情,在听到这一句话时,完全僵硬住了,不可置信地蠕动嘴唇,“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吧。”苏晚重复到,她看着杨景然的表情,知道他想问为什么,轻声解释:“在你的车停靠的那一刻,过了约定的时间1分钟。”

“阿晚。”杨景然看着她不像开玩笑的神情,情不自禁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仿佛她可能就从他面前消失一样,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带着几分垂死挣扎的感觉,“我找到你了,不是吗?”

“杨景然。”苏晚感觉喉咙又干又涩,她望着杨景然,“我等了你六年,毫无怨言,心甘情愿。这六年里,每一天,我都在想你,甚至,你是我活着,是我努力的动力。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好更优秀,想象着有一天能跟你并肩而立。”

她的每一句坦诚,牵动着她的每一丝情绪,鼻尖忍不住发酸,眼眶微热,“我期待着你回来,也有等你一辈子的决心,只要我还是我自己。可是……我终究低估了自己对你的感情。不管是谁,只要是异性,跟你在一起,我都很介意。虽然我努力地步计较,不去在意,可是我骗不了自己。”

“从裴姝宓到邵辛伊,我的感情,我的思维,慢慢的变得不受自己控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渐渐地被嫉妒支配了大脑和身体。我做不到看着你对别的女人好,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做不到看着你昔日的情人跟你站在一起,哪怕你现在跟我说你们之间没有了感情!我也做不到去接受她的身份和她这个人,就算你觉得你们之间再也没有关系!”

“杨景然,我不想跟裴姝宓邵辛伊争来斗去,不想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我也无法忍受自己成为一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这样的我,会让我自己都觉得厌恶!”

“对你的感情,我不会避讳,我可以承认,我很爱你,甚至爱你超过爱我自己。就算在以后的生命里,你依然是我唯一,最爱的男人。但是我没有办法容忍自己变成曾经最深恶痛绝的人。”

“从我出生,到现在,你认识我快25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你最了解我。”她舔了舔干裂的唇,深呼吸一口气,忍住眼中的泪水,“苏晚是怎样的人,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给你25个小时,就算是过了1秒也不行。”

苏晚的话,每一句每一个人都像是被撞击的钟声,不断地回荡在他的耳边。

从来,她都没有这样直白地表达着她对自己的感情。

他也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在她的心里是这样的存在。到今天,他才恍然,觉得自己当初因为于嘉阳嫉妒发狂是多么可笑。

她说,她爱他超过她自己。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爱她更多,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她才是付出最多感情的那个人。

他想问,她之前答应过他,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离开他的话还作不作数。

他想问,她之前说过,会跟他永远在一起的话还记不记得。

可是话到嘴边,却只吞咽回去,“是不是如果我放手,你就会过得好?”

苏晚沉默了几秒后,回到,“离开你,我过得不一定好。但一定不会很痛苦。”

闻言,杨景然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两人又是一阵沉默,时间其实过得并不久,可是却感觉已经一个世纪。

他想挽留,却明确知道,不可能。

他想放她走,却怎么无法说服自己开口说好。

看着杨景然难过纠结的神情,她强忍住想上前拥抱他的心情,两人就这样相对而立,静静对峙着。

最后是苏晚先迈了脚步,越开杨景然径直离开。

她当着杨景然的面,尽量保持着平静,离开他的视线,就忍不住泪若雨倾。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走出这栋楼。

出电梯,她看见蒋奇站在车旁,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他迎上来,唤了一声“太太”,苏晚没有理他,走到路边,打了个车离去。

楼上的杨景然木然地站在原地,很久之后才抬眼环视了一下房间,除了打通了旁边的房间,实际上床的位置完全没有变。

他竟然还能够清晰地记得床头柜上还摆了一个遥控器,那个遥控器的电池时好时坏。

杨景然记得苏晚十八岁的那个晚上。

他特意悄悄从国外赶回来,因为晚点,到她学校的时候,她已经下了晚自习。他沿着她回家的路,快步地走着。

在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恍惚听见了她的声音。

他脚步一转,朝巷子里走去。

他看见苏晚被一群混混堵在墙角,立马冲上前把苏晚护在身后。

那个时候,他想过各种结果,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他被一群混混按在地上狂揍了一顿。

他依稀记得,他把苏晚抱在怀里,挡在身下。

那天,他被揍得很惨,可是苏晚看着他,脸上却没有惊慌,从她的眸子里,他看到了安心。

因为他是悄悄回来的,那天两个人都没有回去,找了这个宾馆,无奈只有一间房。

那天晚上,她帮他处理好伤口,她睡在床上,他睡在地上,实际上两个人看着天花板发呆到了天亮。

第二天,他送她去了学校。

从他回来,到他离开,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但却好像已经说过了千言万语。

那沉默的一晚上,他却一分一秒都忘不了。在他的记忆力,是最美好的时光之一。

杨景然走到床铺旁边,就这样躺到地上,睡在了他以前睡的位置。

如果要问他,为什么不想尽办法,死缠烂打留下她?

因为,其实从他踏进这个房间的那一秒,他就明白了,苏晚选择在这里等他25个小时的意义。

那个时候,他还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但是他能让她安心。

后来,他努力变强,变得厉害;现在也比以前有能力,有势力,能够竭尽所能保护她的安全,却无法安定她一颗敏感的心。

他只想着,让她安安全全,完完好好。

却忘记了,她要的,只是他给的一份安心罢了。

他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不是他不追出去,也不是他感时伤悲,而是在他感觉身体的所有力气被抽空。

在苏晚抬脚的那一秒,他就感觉有两个灵魂在体内打架,他生生遏制住想要拉住她的手。

他知道,如果他一旦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他就再也没有办法放开。

何况他们之间,横着的不仅仅只是这六年的空白,和裴姝宓跟邵辛伊。

他已经违背了一次当初对孟芜的承诺和他的良心,自私地把她绑在自己的身边。

他原以为,就这样就好,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想。

可是邵辛伊回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有些该来的事总会来,越想瞒住的事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既然这一次她选择离开,那他能做的也只有成全。

纵然他千般难舍万般难分,其实他知道,这是两个人最好的结局。

如果不是当年她答应杨振嫁给他,如果不是那群人又开始找苏晚,他想,他会躲着她一辈子。

只有不见,只有不在身边,即便是疯狂的想念,也不会拉她抵死沉沦。

他明白,分开,才是对彼此最好的路。

只是,他舍不得,放不开,做不到……

那想要又不能跟她在一起,渴望又恐惧的感情,生生地把他撕裂成了两个灵魂。

杨景然想,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放开她的手。

甚至他都不能保证,下次再见到她,他会不会反悔。

一如她十八岁那天晚上,他仍旧一夜未眠。

离开宾馆的苏晚,回到自己房子,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缓缓跌落在地上,双手环住自己的双腿,埋在膝盖哭得不能自已。

在这25个小时里,她一个人待在宾馆,把25年她跟杨景然的点点滴滴都全部回想了一遍,她的生气,他的迁就;她的撒娇,他的无奈;她的傲娇,他的宠溺;她的欢喜,他的陪伴;她的等待,他的守候;她的心冷,他的心疼;她的害怕,他的深情……

原来这个男人,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那么多的痕迹。

杨景然出现的那一刻,他一把抱住她的时候,那一瞬间,她感觉心口被撕扯着,疼得想哭。

她用一分钟,狠下心割舍掉这份为他变得盲目卑微,无药可救的婚姻。

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想要就这样闭上眼,睡到天昏地暗。

可是头脑却异常的清醒,她抚着小腹站起来,简单地做了份晚饭,过了一会儿后,再洗了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望着天花白发呆。

她时时刻刻地提醒着自己,现在她不是一个人。

她可以对自己狠心,却不能委屈腹中的孩子。

现在,能够让她支撑着走下去的,大概就是这个孩子了吧?在她失去杨景然的时候,上天给了她另一份值得她活下去的礼物。

第二天,苏晚收到了杨景然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

离婚那天,苏晚和杨景然都没有去,是蒋奇和唐靖去办的。

她相信杨家有办法,就像她当初跟杨景然结婚,他没有到场同样可以一样。

离婚那天比想象中的要平静很多,其实也跟结婚那天差不多。

简洁明了,云淡风轻。

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她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对自己好。

一日三餐不仅按时吃,还每一餐都营养均衡;她很自觉地没有再加班;把她平日里喜欢的书都换成有助于胎教的书;也少进实验室了;在办公室也不老坐着了,会算着时间站起来活动身体。

在没有人在身边照顾的时候,她好好地爱着肚子里的孩子。

一晃过了一周,她下班的时候,在公司门口看到那辆黑色辉腾的时候,脚步不由得一顿。

她看着蒋奇朝自己走来,神色有些憔悴。不待她开口问,他就开门见山,“太太,去看看先生吧。”

“蒋大哥,我跟他已经离婚了。”苏晚淡淡纠正他的想法。

蒋奇无视苏晚的话,说到:“先生住院了。”

闻言,苏晚眼眸半垂,淡淡回到:“我知道。”

离婚那天晚上,杨景然喝醉了,酒驾发生了事故,被送进医院。他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杨竣宇就给她打了电话,让她过去一趟。

她没有去,只是让杨竣宇在他平安后,给她发条短信。

“你知道,为什么不去看看先生?他是因为什么出事,难道你不清楚吗?就算你们离婚,认识这么多年,都不值得你去看看先生吗?先生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不领情就算了!可是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对他!”

“我去看他又能怎么样?难道我去了,他就好了吗?”苏晚面无表情地问到,看着他错愕的神情,缓缓吐出:“显而易见,不能。所以,去与不去并没有什么区别。”

“晚晚,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听后,蒋奇气得直哆嗦,指责她:“要不是因为你,先生至于远走他国,独自在美国呆上六年吗?要不是因为你,先生会三天两头受伤吗?先生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不仅不理解他,还要跟他离婚!先生处处都尊重你,纵着你!可是你怎么对先生的?一次次伤害他!他进手术室,躺在病床上,却连去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你是没有心,还是铁石心肠?”

虽然她们小时候也一起玩耍,可是蒋奇从小受的思想和观念,要求他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站在杨景然的角度去思考,尽可能地为杨景然着想。

虽然她理解,但是听到他这么说,其实她还是很心寒的。

有时候,时间总是会向你证明,一直以来,你所相信的很多天真单纯,都是事出有因。

就像一直以来,蒋奇都像是大哥哥一样照顾她,其实只是因为杨景然。

“我有心,肉长的。”苏晚轻声回答,望向蒋奇,看着他对她的这个回答嗤之以鼻,臭着脸想要反驳,她又添加到:“可是没办法,我冷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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