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浩瀚抖擞精神,一把长戈飘忽不定,完全不与牛俊达的开山斧接触。
一时之间,牛俊达也拿项浩瀚没有办法,项浩瀚就好像一条泥鳅,滑不溜秋,令他越是用力抓,越是抓不住,只能一个劲的白费力气瞎折腾。
转眼过去十几招,牛俊达依旧抓不住项浩瀚,越发恼怒,咆哮道:“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太小看你牛爷爷了,百变八神斧!”
牛俊达终于施展开他的一套绝学,整个人气势一变,精气神滚滚从头顶天元冲出来,仿佛化作了一尊天神,他一斧头下去,就是开天辟地的威势。
项浩瀚吃惊,牛俊达的动作变得愈来愈狂暴迅猛,犹如大海卷起的巨浪,一浪接一浪,一浪快过一浪,开山斧四面八方劈、斩、压、扫,千变万化。
“给牛爷爷死来!”
牛俊达又咆哮起来,在他疯狂的打击下,项浩瀚渐渐跟不上他的变化,被他抓住破绽,一斧头劈在项浩瀚的长戈上,顿时,项浩瀚便惨叫一声抛飞出去,落得和丁光耀一般下场。
击败了项浩瀚,牛俊达猛烈的用开山斧轰击地面,石块四处飞溅,大地摇晃,给人一种要裂开的感觉,他口中吼道:“某家再此,还有谁不服?”
凶神恶煞的牛俊达,彻底将十几家庄子的强者镇住了,竟是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下场,都用眼睛望着贺长河。
贺长河是大勇士,也是众人中气力最高的一个,如果说有谁可能击败牛俊达,贺长河无疑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第一人选。
到这时,贺长河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他神情凝重的取下背上的大砍刀,那柄刀上,刀锋密布着狰狞的锯齿,割在人身上肯定是血肉翻卷,而在刀背上,挂着两个金色的铁环,刀稍微一动,便劈啪作响。
这把刀,叫做血手古音刀,配合疾风森罗刀法,可以将贺长河的实力催发到最巅峰。
当即贺长河一抖刀,挽出一朵刀花,迎向牛俊达,喝道:“牛俊达,休得猖狂,想要贺家庄心服口服,那就先打败我贺某人!”
强盗第一次到庄子上收租,如果不想双方血拼的话,便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强盗头子可以击败所有来挑战的人便行,牛俊达现在采取的便是这个潜规则。
他连败两个人,将自身的实力展现的淋漓尽致,见还有人敢下来,估摸着可能是如今贺家庄中最强者了,就又狞笑起来:“我牛俊达今生未逢一败,今天也不会例外,就让我来将你彻底打到服气吧!”
贺长河冷着脸,并不理会牛俊达的狂言,血手古音刀施展开,叮叮咚咚的声音化作音波四面激荡,扰乱牛俊达的视听和心智,使得牛俊达心浮气躁。
这种功效,和阴雷斩雪刀法的阴雷相似,不过和阴雷的威力无法相比。
耳中时时刻刻传进来的尖锐噪音,仿佛有无数只苍蝇在他的耳边嗡嗡嗡的飞来飞去,令牛俊达受到了影响,极为的烦躁,恼怒,口中不住的狂吼,抵消血手古音刀的声音,一柄开山巨斧也彻底狂暴,轰击贺长河。
贺长河一开始也尝试的用血手古音刀与牛俊达硬拼了一击,他虽竭尽全力鼓荡周身五千多斤气力,也仍然不敌,手臂发麻,血手古音刀差点脱手飞了出去,心下骇然,随后便小心翼翼的缠斗,再也不敢与牛俊达硬拼。
开战以来,贺长河是带给牛俊达压力最大的一个人,双方直直交手了一百多招,牛俊达也没有将贺长河拿下来,自身反而渐渐后力不济,有些气喘吁吁的感觉。
“气煞我也!牛爷爷是无敌的!看我的百变八神斧!”
牛俊达无法忍受血手古音刀用特殊手法催发出来的噪音,开始呐喊咆哮,又使用了他的绝学百变八神斧,化身天神,大开大合的狂轰滥炸。
这几乎是无解的一招,牛俊达攻击速度和频率都大幅度增加,完全是不管不顾的追杀敌人,一柄开山斧使得如有神助,千变万化,花样百出,让人难以置信牛俊达这个莽汉,居然也能施展出如此精巧的招式。
贺长河也和项浩瀚一样,躲避不开,他不管如何催发血手古音刀,也无法使牛俊达稍稍迟缓攻势。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巨响传出,贺长河手中的刀与牛俊达手中的斧,一瞬间交击了数十次,一次比一次迅疾狂猛。
贺长河周身肌肉暴跳颤抖,好像要被轰击的脱离身体掉下来,他不断的倒退,每一脚都深深的踩进地里面,竭尽全力的抵挡牛俊达绵绵不绝的攻击。
但他虽是大勇士级高手,和牛俊达依旧有不少的气力差距,在数十次撞击后,终于气力耗尽,后继无力,被牛俊达一斧头轰飞,死死的摔在地上。
见得此幕,全场一片寂静,连第一勇士贺长河都败在了牛俊达的手中,十几个庄子主事人都尽皆绝望,他们无可奈何,如果始终无法击败牛俊达,那就只能选择屈服,答应牛俊达索取一万两银子的天价年供。
“哈哈哈哈!知道你们牛爷爷的厉害了吧?早知如此,乖乖交出年供便行了,何必自己伸出脸来让我扇两耳光子!哈哈哈哈哈!”牛俊达嚣张的狂笑,站立在地上,气焰滔天,仿佛永远不会倒下。
“难道,我们要答应他的苟苛条件吗?”贺昆木满脸苦涩的说,一瞬间好像苍老了好几岁。
楚狂歌按捺不住,身子一动,正要下场,却忽然被楚墨抓住,旋即就听楚墨冷冷的说道:“狂歌叔,让我来吧,看我去将那牛俊达击败,灭了他的嚣张气焰!”
不待楚狂歌反驳,楚墨便自顾提着碎空刀,从楼上跃下,一步一步,匀速走向牛俊达,他的精气神在迅速的攀升,眼中只剩下屹立在天地间的牛俊达。
“怎么,贺家庄无人了吗?派出一个小娃娃出来作甚?牛爷爷一斧头就能把你的小身板拍成肉酱,小娃娃,你还是速速退下去,等下万一失手将你给拍死了,黄泉路上可不要怨我!”牛俊达张开嘴,露出一张血盆大口,森森的牙齿闪烁着寒光。
楚墨心境空明,并不为其所动,依然不紧不慢的走向牛俊达,长长的刀在地上拖出一连串的火花,口中漠然说道:“牛俊达,今日,我就让你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哈哈哈哈!我是不败的,小娃娃,今天牛爷爷也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不会随着你一个人的心意旋转!”
牛俊达一挥开山斧,风暴隆隆,气势顶天立地,有一种盖世英雄的架势。
楚墨现在的气力,是四千一百斤,单凭本身的气力,就算催动阴雷,也很难是牛俊达的对手,这是气力差距过大的缘故。
当下,他毫不犹豫的又一次动用了左臂神力,两倍之力充斥周身,十万八千毛孔尽皆张开,好像要爆炸了一般,滚滚的气血疯狂的在经脉中涌动、咆哮,要撕裂一切敌人。
“牛俊达,看我是如何堂堂正正的压垮你!”
楚墨不准备用阴雷撼动牛俊达的神智,那样就算打败了牛俊达,也无法使之服气,反而会认为是侥幸输了一次,结果不依不饶的纠缠不休。
对付牛俊达这样的猛汉,想要他服气,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气力上压过他,从他最擅长的领域摧毁他的自信,才会心甘情愿的认输。
碎空刀被楚墨扬起,在空中悠扬的长吟,闪耀着阳光,灿灿发光,锋锐无匹。
开山斧也被牛俊达举了起来,两个人宛若角斗的力士,又若两头雄壮的公牛,用最原始而野蛮的一面冲撞。
见着这一幕,被击倒在地上的贺长河狂喊道:“小墨,不可!”
庄子楼上,瞬间也闹哄哄,众人无不大惊失色,不明白那个少年郎何来此等勇气和自信?
在他们看来,这和自寻死路没有任何区别,这一斧头下去,还不得立即变成一张肉饼?
“哼!自作孽,不可活!死了活该!”铁真此刻残忍的笑着,等着欣赏楚墨血肉崩飞的那一刻。
听到铁真之言,楚狂歌猛地死死盯住铁真,像一头下山的猛虎,森然喝道:“你在说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捏死你?”
“楚狂歌,你想干什么?你要和一个孩子计较吗?”顿时,铁建紧张的将铁真拉到了身后,毫不示弱的瞪着楚狂歌。
楚狂歌压抑怒气,他杀死了铁真的老子,这一刻真想将这个孽种也一锤子砸死,但他不能,唯有冷哼一声,不再看铁建铁真两爷孙,而是将目光投向战场上。
此时,碎空刀和开山斧猛然在空中相遇,大片大片的火花飞溅,震荡声犹如晴天中的雷霆霹雳,使人耳膜发疼,嗡嗡作响。
牛俊达本来狞笑的脸,忽然凝固,然后他感受到了一种他从来不曾体验过的感觉,那种感觉,是小鸡被老鹰扑击时的感觉,柔弱无依,想逃又无处可逃。
紧接着,深深的耻辱从他的身心深处迸发,怒吼出声,奋起全身气力,想要将楚墨击飞。
然而,碎空刀又被楚墨狂暴的劈斩下来,轰击在开山斧上面。
牛俊达不可遏止的身体一挫,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他怒吼、他咆哮,瞪圆了铜铃也似的眼珠子,仿佛要用眼光将楚墨给杀死。
但楚墨浑然不理会牛俊达,现在楚墨身负八千斤神力,哪怕牛俊达天赋异禀也承受不住,唰唰唰毫不停歇,碎空刀一刀接一刀落下,要将牛俊达彻底打残打怕,打掉所有的勇气和信心。
这种情况,就和之前牛俊达几十斧头把贺长河打残的情景一模一样。
等楚墨最后收刀的时候,牛俊达柱子一般的大腿,已然深深的陷入了大地中直到大腿根部,嘴中的鲜血喷了出来,抓住开山斧的手已然软绵绵的垂下,双眼无神,一片呆滞。
“牛俊达,你服了吗?”楚墨刀直指牛俊达,冷声问道。
牛俊达呆滞不语,好像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千佛寺强盗一方,另外一个头领,是一位中年男子,长须飘飘,面色红润,有一种儒雅的味道,穿着一套青衫,腰间斜斜挂着一柄宝剑,这时走向前来,淡淡说道:“牛俊达,不要执迷不悟了,你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