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芷道:“我自然希望殿下是最后的胜利者,可殿下也要体谅我,师兄他闲云野鹤惯了,并不适合参与到这种事情里,泄露天机,于他而言,是会要命的!”
宋君戍道:“他不必对孤泄露天机,他可以为孤筹谋策划,不是很好吗?”
“殿下找到慕华楠的消息了?”蘅芷问,若非如此,应该不会态度转变这么大吧?
亏她还以为,他今日这般维护她,关心她,是因为对她生出愧疚之心了。
没想到还是为了慕华楠。
男人啊……他们真是唯利是图的动物。
宋君戍道:“有消息称他如今在一座海岛上!”
“海岛上?倒像是师兄会找的去处,想必那海岛位置定然难寻觅吧?”蘅芷这会儿竟不希望宋君戍能找到慕华楠了。
她虽然想见慕华楠,可并不想给他添麻烦。
宋君戍道:“虽然难寻,但孤倒是有办法能够找到,只是要请他出山不容易!”
“既然知道不容易,殿下就不要强人所难了,您身边已经有了陆先生,他也会帮您筹谋策划!”蘅芷道。
宋君戍道:“陆离虽然得力,但多一个慕华楠,孤胜利的希望将大大增加!”
蘅芷在内心苦叹,她是劝服不了宋君戍的。
人一旦被欲望所掌控,就会变成欲望的努力,宋君戍太想成功了,他必然为了这个目的,不择手段。
“等殿下找到师兄再说吧,我只能尽力一试,可师兄也未必会愿意为我出山!”蘅芷故意不把话说满。
宋君戍欣然道:“你愿意尽力就好!”
蘅芷道:“殿下若无别的事,蘅芷就先回去休息了,我的身子一直不太好,还需要继续静养!”
宋君戍道:“好,你且慢慢休息,若缺什么就跟雎儿说,她不像柳如昔,不会为难你!”
“多谢殿下!”蘅芷撑着桌面,微微福身,然后一拐一拐地离开了。
她以为,宋君戍对她是真的起了怜惜之心,没想到,也不过是利用之意罢了。
蘅芷苦笑一声,暗怪自己自作多情。
到底是有多缺爱,别人给点儿温暖,她就能胡思乱想那么多?
这会儿一颗躁动的心,终于冷了下来,沉寂在胸膛里,跳着最沉稳最无聊的节奏。
柳如昔这一病,竟病的相当严重,一个多月都没能好转,往日热闹的枕霞宫,如今只有大夫去的最勤快了。
取而代之,楚雎儿所住的绮罗宫却开始热闹起来,每日里内外管事和当值的婆子丫头们络绎不绝,来领差事的,来拍马屁的,来禀报事务的。
唯有葳蕤宫还是如往日一般平静。
陈美人已经正式搬到了葳蕤宫,蘅芷从偏殿搬入了正殿,偏殿腾出来给陈美人住了进去。
楚雎儿很会做人,一掌权,就给蘅芷多指派了几个丫头婆子,虽然蘅芷婉拒,但楚雎儿却坚持觉得蘅芷是太子妃,身边只有两个丫头,实在不够用。
蘅芷只好依了她,于是葳蕤宫也多了几副新面孔。
两个负责值夜守门的婆子,四个粗使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加上原来的双燕和碧鸢,一共就是十个人。
蘅芷一开始还以为自己会嫌人多麻烦,没想到却开始享受这种被人伺候周到的日子了。
看来真是由俭入奢易啊!
蘅芷将两个二等丫鬟,思琪和思画派去伺候陈美人。
虽然陈美人没有品级,但她也是东宫的妾室,半个主子,理当有人伺候着。
“太子妃,你别说,这楚侧妃就是比柳侧妃更懂事,如今她掌权,咱们的日子也好过多了,外面都是一片赞扬声,说楚侧妃为人厚道,处事公允呢!”陈美人笑着道。
蘅芷喝着刚刚送来的新茶,道:“嗯,就连这茶也比之前的不知好多少,看来我这委屈受的值,换来了大家的好日子!”
陈美人笑了,道:“可不是么,这就叫否极泰来,您的伤也好了,日子也好了,往后会更好的!”
“只可惜一点,太子妃当时就该答应要一半的庶务权,怎么就劝交给楚侧妃了,如今还要感她的人情!”双燕有些不满足,觉得蘅芷本来也该享受这种当权的滋味。
自从宋君戍对蘅芷态度转变以后,双燕和碧鸢也逐渐向蘅芷靠拢了。
她们渐渐就真的将自己当成是葳蕤宫蘅芷的人,所以很多时候,也害死真心为了蘅芷的利益考虑。
尤其是双燕,性子直,说话往往也直。
碧鸢戳了戳她,怪她不该多嘴。
“我说的是实话嘛,殿下可是打算将庶务权交给咱们太子妃的,是太子妃不要,才全都便宜了绮罗宫,如今绮罗宫多得意啊,连她们宫里的婢女都趾高气扬了许多!”
双燕觉得,如果蘅芷掌权了,她身为葳蕤宫的大宫女,也定然可以得意一番。
蘅芷看出双燕的心思,笑着问:“你也想趾高气扬一下?”
双燕脸一红,道:“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奴婢还不是想跟着太子妃升一升嘛!”
“你这丫头,你怎么就不想一想,我来东宫才多少日子?楚雎儿来了多少日子?这权力是你想要就能要的嘛?那可是一柄双刃剑,一不小心,伤到的就是自己!”
蘅芷可不傻,权力人人都想要,但掌控不好,反而变成敌人对付自己的工具。
柳如昔现在是病着,没什么动静,一旦她好起来,知道自己的权力被夺,岂会善罢甘休?定然会想方设法制造麻烦,好重新掌控大权。
毕竟这不只是权力,也是肥差,每年从中可以获得多少利益,柳如昔肯定比谁都清楚。
楚雎儿敢接,是因为楚雎儿根基深,且背后的人是宋君戍,自然有恃无恐。
蘅芷清楚,比亲厚,她比不过楚雎儿和宋君戍这种关系。
比背景靠山,她又比不过柳如昔。
如此情形下贸然掌控大权,必然会遭到这二人联手攻击,到时候腹背受敌,一不下心恐怕就会惹来大麻烦。
双燕听了,苦着一张脸,道:“奴婢想不到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