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炎走过来，一拳头打在萧哲的胸口上，说道：“又变硬朗了！”
萧哲由衷地笑了。这是快乐的笑容，也是感动的笑容。
“呐，对女人来说，果然还是姐妹情重要啊！”小炎丢下斧头，收拾脱在边上的衣服，“灵儿师妹也真是的，好歹我也是她师兄。她就只顾着和小花叙旧，完全不理我了？”
萧哲抿了抿嘴。
“走吧！我们四人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想当年，混元教中就数我们四个走得最近。”小炎走过来，揽住萧哲。
“师兄……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走！回家了再说！我还得跟你介绍一下我那了不起的儿子！”小炎做了个鬼脸，继续说道：“继像他父亲一样英俊，又像他母亲一样秀气！哈哈……”
萧哲挣开来，提高嗓门说道：“灵儿走了！”
小炎愣了一下，重新问了萧哲说了什么。萧哲不确定小炎是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还是不愿意相信他说的话，他重复说了一次：“灵儿走了。”这一次他的嗓音特别低，没有等小炎再问一遍，他又重复了一次：“灵儿她走了。”
萧哲以为小炎会表现得特别激动，或者抓住他责怪他没有照顾好灵儿，又或者流下泪水来；然而小炎的表情看起来是那样的平静。
“先回家吧，萧哲。”小炎说道。
两人回到了屋子内，月小花迎了出来。她只看到了萧哲痛楚的表情，而小炎却是十分平静的；她知道萧哲一定把灵儿的事情说出来了。
“小花，咱们三个阔别多时，好不容易又重聚了，一定要把我珍藏的酒拿出来！”小炎说着把萧哲引到客厅上坐下。
月小花道：“我早就想到了！我刚才就在地窖把它取了出来。”说着，月小花在客厅的角落里捧起了一缸酒，递了过来。
“哈哈，知我者娘子也！”小炎将酒接过来，月小花脸上泛着红晕，觉得极不好意思。
萧哲道：“没想过这段时间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看了一眼小炎，又看了一眼月小花。
“这就是人生啊。”小炎把酒打开了，往桌子上倒酒，他一共倒了三碗，“人生总要走许多弯路，才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包括感情也一样。”
月小花明白小炎说的是她，羞涩地笑了起来。
“来！”小炎把自己的一碗酒端得高高的，说道：“庆祝我们的重聚！”
萧哲缓缓举起酒碗。
月小花也举起碗，她补充了一句：“用这碗酒，敬灵儿师妹。”
三人瞬间都沉默了下来，三个酒碗悬在半空，恍若此时他们都在注视着某一个人。
“来！”小炎提高嗓门，才将月小花和萧哲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于是，三个碗碰到了一起，三人一饮而尽。
“好酒。”萧哲不由得赞叹一声。
“没想到昔日我那又傻又迂腐的师弟竟然也懂酒了！”小炎打趣道。
月小花和萧哲都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再来再来！”小炎又开始倒酒，月小花轻推他一把，说道：“小炎师兄，你明知道我不会喝酒！”
月小花整个脸都红了，双眼之间也尽有睡意。看到她这副样子，小炎忍不住捧腹笑起来，并连连说道：“太好玩了！太好玩了！”
这一刻，萧哲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好似他们都回到了年少的时候，他们一起在混元教中，一起在天书山、五元山……想到了那时候的小炎，也和现在一样，时常捉弄别人，时常取笑别人；不过那时候，每当灵儿瞪着小炎骂一句“小炎，你给我住手！”的时候，小炎都会显得特别紧张，然后变得特别听话。
萧哲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小炎还是时常把笑容和调皮挂在脸上，但这种笑容和调皮怎么看都是勉强的；那个胆子很小，总是爱哭的女孩月小花不仅变得和小炎一样乐观勇敢，竟还成了小炎的妻子；最让他想不到的是，有一天灵儿会永远地消失在他的身边。
月小花看起来醉醺醺的，正要趴上桌子的时候，婴儿的声音阻止了她。月小花迅速站起来，走向房间里面。
小炎倒满了两碗酒，对萧哲说道：“来！继续！女人啊，就是那样，一碗酒就撑不住了！”
两人同时举起酒，各自喝了下去。
萧哲看着房间，听着婴儿的声音，对小炎道：“那孩子……”
“那孩子？对，他就是小花给我生的宝贝！不过我这宝贝儿子太让我失望了，特别爱哭！萧哲，你说我小时候会这样吗？太丢人了！他父亲小时候在混元教可是出了名的天才，而这小子生出来却只是个爱哭鬼！”
萧哲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小炎又接着说道：“不过……就算再失望，我心里也是特别幸福的！他是我和小花的孩子，更是小花最大的希望……其实有时候我也这样觉得……那个小生命，就是我们生命的延伸。”
两人又喝了一碗酒。
一大缸的酒都被喝完了，小炎已经趴在桌子上。
月小花抱着婴儿走出来，对萧哲道：“他就爱逞强……明明酒量特别差……”月小花说着在小炎身边推了几下。
萧哲站起来，仔细打量她怀中的婴儿。这孩子跟小炎小时候太像了，萧哲想道；不过，听小炎的描述，他的性格好像更像他的母亲。
月小花发现萧哲始终打量着她的孩子，便轻声说道：“萧哲师兄，你要抱抱他吗？”
萧哲愣了一下，显得很无措；月小花笑道：“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当时我让小炎师兄抱他，他也是这个模样……”
萧哲笑道：“师兄他原本就是个大孩子……”
“对！我也觉得！”月小花把孩子递给萧哲。萧哲把他抱在怀里，觉得孩子出奇的沉重。他显得特别的小心翼翼，甚至会有一种婴儿会从他手中掉下去的担忧。
那孩子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萧哲，然后乐呵呵地笑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