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都憧憬着他……因为他是别人口中的大英雄，也是混元教的大英雄……我特别希望成为他那样的男人……可结果呢……”萧哲哭笑一声。
“即使你的父亲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你就觉得应该否定自己的意志吗？”
“我也不知道……”
“还有吗？”老婆婆双眼盯着他。
“还有……我想摆脱自己的命运……从我记忆开始，混元教的人就对我有不一样的看法，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废物……”
“还有吗？”
“还有……直到有一天，我以为我会失去灵儿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她在我的生命中是最重要的！我的父亲、师父，他们都会背叛我，只有灵儿她不会！我只想守护她……可是，连她也离我而去……”萧哲抚摸他手里的断剑，好像抚摸着灵儿的头发。
老婆婆开始打理她手边的一个食盒，把它打开了推到萧哲面前。
这一顿饭看起来还算丰盛，里面有米饭，也有一只烧鸭。
萧哲端起来就吃。久违的美味让他觉得特别饥饿。
他狼吞虎咽一番后，发现老婆婆双眼始终盯着他，这让他有些不自在起来。便问道：“婆婆，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老人淡淡道。
“您一直在看着我……”萧哲咽下一口饭。
“我老太婆做的饭有那么好吃吗？”
“好吃！特别好吃！”萧哲说道。
“你不过是因为太饿罢了。”
“不，婆婆，我是真的觉得好吃！”萧哲又强调道。
老人并没有露出得意的神情，她又去忙她的丹炉了。萧哲就继续吃起来。
“饿的时候吃饭，渴的时候喝水，这是生存之道；但是，活着却不一样。活着可是有好多事情可以做的！”她又开始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来。
萧哲把食物解决了，又把一些骨头收拾好。
“你就打算这样一直下去吗？”老人问道。
萧哲摊摊手，说道：“不然还能如何……晚辈知道有恩必报，婆婆对我的好，我有机会定会报答！”
“我不是问你这些！”
“婆婆是什么意思？”
“你所在的大陆变成什么样子，难道你不知道吗？”
萧哲回想起自己“弥留之际”所看到了那副场景。他曾以为那只是个梦，被老婆婆如此一说，他又感觉那都是真的了。
“混元大陆……真的毁了吗？”萧哲问道。
“嗯。”老婆婆开始捣药。
萧哲叹了口气，沉默起来。
“年轻人，这一路走来，你的确变了许多。”
萧哲愣了一下，心里想道，她又如何知道自己这一路来的变化呢？
她继续说道：“你成长了许多。变得比以前勇敢、坚毅了……但是，有一样东西，你却丢掉了。”
“什么？什么东西……”
“哼！你自己去想！你让人太失望了。”她把药丢进丹炉中。火焰闪了几下，又熊熊燃烧起来。
萧哲倒在地面睡过去。
……
这一天，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了，他期待着老婆婆快点出现在自己眼中。
不久后，她果然又提着食盒走过来。
萧哲边吃边问道：“婆婆，这里到底是哪？”
“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萧哲很无奈，说道：“重要！”
“那我问你的问题，你可想好了？”
萧哲道：“行侠仗义？拯救世界？婆婆，您该不会想让我把混元大陆恢复如初吧？”
“没错！”
萧哲差点跳了起来，他放下食物，盯着她说道：“我可不是什么救世的神……”
“年轻人，你知道你丢掉的是什么了吗？这一路走来，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也尝到了很多人情的冷暖……可是，你就这样把你那悲悯之心丢掉了！”
萧哲别过头去，说道：“对不起，婆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可以眷恋的人和事了……从我知道灵儿自杀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对自己发誓，从今以后，绝不让任何多余的感情左右我……我对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可是，它却夺走了我那么多……”
“你这样想，跟那个男人有什么区别？”
“那个男人？”
“就是沙翁！”
萧哲垂下脑袋。
“善和恶，人和魔，永远只在一念之间。你要怎样活下去，也在于你的一念之间。这世上，拥有不死之身的，并不仅仅只有沙翁一个人……永无止境的生命，看不到尽头的时光……往往会让人备受内心的折磨！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即使是做为会死的生命，在人类这数百上千年的长河里，它要面对的问题也是一样的。”
“婆婆……”
“放下过去的爱恨，不再起心动念，毫不犹豫地往前走去……这才是生命应该有的状态。”
萧哲抬头审视这个老者。她在云雾中看起来是那样的神秘，让人完全无法摸透。
“哎哟，我这老骨头又酸了……”老人话锋一转，竟又抱怨起来。
萧哲便走到她身边来，表示要为她揉揉筋骨。老婆婆显得特别开心，旋即坐得端端正正的。
“哎哟~真是舒服啊！”她神情极为享受的说道。
“难报答您一点，晚辈就十分开心了！”萧哲道。
“瞧你这手法，完全可以当一个郎中了！”
“哈哈……”
两人都笑了起来。轻松愉悦的笑声飘荡在云雾之中。
第二日，萧哲又为老婆婆按摩筋骨。
“婆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萧哲问道。
“你想明白了？”
“是晚辈愚钝……这一路走来，虽然被许多人背叛、伤害……但也有很多人为我而死……”
“你明白就好！再说了，你的朋友不是还没死吗？”
“我的朋友？”萧哲一脸愕然。
“那个用火焰的年轻人，还有那个用花灵的女孩子！”
“是小炎和小花！”萧哲激动地说道。
“哦，我可不知道他们名字……我这脑袋早就生锈了。”
“婆婆，您知道他们在哪里？”萧哲问道。
“我只知道他们没有死。去了哪里，我就不清楚咯。”
“也罢……只要他们活着就好……”
“你要问什么问题来的？”
“您还没告诉我，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