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突然打了个寒噤，他想起菲尔最后含笑对他说的那句话：“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你只会让李芸熙恨你。”
为什么？也许江鸥的秘密是跟李瑞联系在一起的，揭露菲尔的真面目，势必影响到李瑞，到时候，他该是什么立场？真相对李芸熙或许是很致命的打击……
沈和有李瑞的号码，但他这是第一次主动给李瑞打电话。
“我是沈和，我有事想跟您谈谈。”
电话那边的李瑞声音冷淡：“我很忙，但还是愿意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你说吧。”
“不，我要跟您面谈。”
“面谈？关系到我女儿吗？”
“是的。”
“你什么时候能到？我四十分钟以后要出去。”
“我十五分钟后能到。”
二十分钟后，沈和坐在了李瑞的办公室。李瑞的办公室十分简朴，与菲尔极尽奢华的风格相比实在过于朴实，完全没有本省首富的派头。
他们是第一次这样坐下来，面对面很正式的谈话。
“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李瑞说。
“您认识托马斯博士吗？”
“哪个托马斯？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我每天都要见那么多人，认识我的人远远多于我认识的人，你可以说的更直接一点。”李瑞不是狂妄，他说的是实情。
托马斯坠楼案被严密封_锁了消息，所以媒体没有曝光过，一般人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李瑞听过这个名字，那就值得玩味了。
所以沈和追问：“您是从哪听说这个名字的？”
李瑞不耐烦了：“你是因为我女儿的事来的，对吗？我很忙，没时间跟你兜圈子。”
沈和只好暂时搁下那个问题，说：“您和江鸥，也有过这样的谈话吗？像您跟我这样。”
李瑞眯了眯眼睛：“你今天的目的是什么？年青人要清楚自己的目标，不要做无用功。与其关注过去那些事，不如管好眼前的自己。”
沈和说：“那些过去本来和我无关，我也只想管自己的事，但有些事不是你不管它就不来的。”
“什么意思？”
“您讨厌他吗？他恨您吗？我是说，江鸥。”
李瑞目不转睛的看了沈和一会儿，然后说：“你的问题莫名其妙，我没必要回答你。”
“这很重要。”沈和固执地说。
“好吧，我再对你说的明白一点，你配不上我的女儿，如果你想拉上过去的一些事搞事情，那是行不通的。”
“您认为，江鸥配得上您的女儿吗？”
“你说的这个人，他同样配不上我的女儿。我能对你说的只有这句话了，对于一个已经故去的人，我们就不要再议论了，就让逝者安息。”
沈和回望着李瑞，对他说：“恐怕安息不了。”
李瑞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了什么？”
沈和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您以为我知道什么？”
李瑞说：“年青人，别跟我耍心眼儿，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管好你自己。”他拿起桌上电话并对沈和说，“你的时间到了，你应该马上离开。”
沈和说：“我没有耍心眼，有一件事您可能还不知道，江鸥，他回来了。”
这时门开了，李瑞的助理出现在门口，李瑞说了一句“开什么玩笑！”然后又对助理一摆手，“我等会儿再叫你。”
刚才叫助理过来的是他，现在叫助理走的也是他，不过助理完全没意见，老板怎么样都是对的。门重新被关上，李瑞看着沈和，决定给这个年青人把话说清楚的时间。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沈和又清楚的说了一遍：“据我所知，江鸥已经回来了，就在余州，就在我们身边。”
“笑话，我亲眼看见他……”李瑞说到这里顿住了，想了想才又说，“江鸥出车祸的事情我当时确实有意瞒着李芸熙，没让她第一时间过去。因为没有见到江鸥最后一面，她一直怨我，还怨我当初把她带回来不让她跟江鸥在一起。这些年她一直为这件事跟我闹，闹得我们父女关系紧张，就为了这么个人。即使我不叫她回来，该发生的一样会发生，难道她留在加州车祸就不会发生了？扯淡。”
“您为什么不让李芸熙第一时间知道？既然人都死了，又何必做坏人。”
“那是因为……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李瑞回过味来，眼睛一瞪说，“你说江鸥没死回来了，他在哪儿？”
“您应该见过他。”
“我见过他？”李瑞思索着，同时有些不耐烦的弹了一下手边的文件夹。
“就在KBN，KBN亚洲地区总裁。他现在的名字叫菲尔。”
李瑞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是来逗我玩儿的吗？出去！”
沈和站了起来：“您以为我这么白痴，跑您跟前玩儿？既然您不想知道，我就不打扰了。”
“你站住！”李瑞在背后又叫住了他。
沈和停住了脚步，没有马上转身，就听李瑞说：“你回来，坐下吧，抓紧时间。”
沈和重新回来在李瑞对面坐下。
“您可能不希望他回来。”沈和观察着李瑞的脸色说。
李瑞这回没有着急，也不催问，十分淡定，等着沈和自己说。
沈和字斟句酌地说：“我和您一样。毕竟李芸熙对他的感情很深，如果他没有死，怎么都轮不到我。我喜欢李芸熙，想和她一起过幸福的生活。”
李瑞不以为然，继续敲着手指。
沈和继续说：“我想，他的死，那次车祸，跟您，没有任何关系？”
句末沈和用了升调问句，还故意把重音放在死、车祸和您这几个字上。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李瑞的神色变化，分明捕捉到李瑞的眉头颤了颤。
李瑞冷哼一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对你已经网开一面了。”
沈和试探完了，心中有了计较，准备说的再直接一点。
“现在的科技很发达，有些黑科技可能是我们想象不到的，而且那人的背后是很前卫、强大的技术团队。一个人可以改变他的外貌，声音，甚至身高，但骨子里的习惯是改不掉的，不经意间就会泄露他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