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摇头：“没有。小时候的我并不聪明，历史、政治总背不下来。如果那时记忆力好点，就能考进好一点的学校了。异常也就是四五个月前刚刚有的。要说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次探险。”
“还有其他特别、奇怪的事吗？”司学红再问。
沈和做苦思冥想状，然后再次摇头：“没有了，真没了。”
“那，你的父母有这种能力吗？”
“没有。我母亲肯定没有，我父亲，他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不太清楚。”沈和故意含糊地说。
“不排除遗传的可能，到了一定年龄就显现了。还有，意外的变故也会刺激显现。我对你很感兴趣，我一直在做一个有关大脑方面的课题研究，以及松果体方面的研究。”
沈和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假装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司学红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了，每天都一样。对了，几个月前我碰到过一次车祸，这个算不算？好像自从那次车祸之后，我狂躁的毛病就严重了。”
“车祸？”司学红上下打量沈和，“应该没受什么大伤吧？我看你没什么问题，至少从外表看没问题。做过检查吗？”
“就划破了点皮，打了破伤风。说不定早就受了内伤。”沈和笑了一声，接着说，“去做了全身检查，医生说没有问题。当时不是我开的车，人虽然没受伤，但车子受损非常严重，前挡风玻璃全碎了，碎玻璃像下雨一样撒下来。看到车况，真不敢相信车里的人会没事。只划破了皮真是万幸，太难以想象了，当时亲眼目睹那个场景还是很震撼的，有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开车，也不敢坐别人开的车。”
“那还是受了一些精神刺激，不过没有外部重创，情况要简单多了。有的很严重的车祸，人已经被完全摧毁，从身体到精神，需要一点一点修复，是一项非常巨大的工程。真的非常艰难，难的不只是主治医生，更是病人自己，他需要自己跟自己作斗争。”
“你治疗过这样的病人吧，你这么高明的医生，一定挽救过很多徘徊在生死边缘的病人。”
“是的，挽救过不少，有成功的，有失败的，也有……”司学红眼神复杂，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也有什么？”沈和追问。
司医生仿佛从沉思中醒来，说：“也有的，不能简单的用成功、失败来界定。”
“为什么？治好了就是成功，没治好就是失败，还有第三种情况吗？”
司学红没有回答他，而是说：“我给你开点药调理一下。”
沈和说：“好啊。对了，司医生，当时跟我一起出车祸的那个司机，受伤比较严重，面部受了伤，需要整容。听说您对整容也很有一套，能叫他来找你吗？”
司学红严肃地看着沈和：“你从哪儿听说的？”
“我，”沈和一时语塞，“我听说你是很厉害的全科大夫，所有外科融会贯通，就连整容也都是顶级的，是听张家的人说的。”
“我从来没有给人整过容。”
司学红的神情好像过于严肃了，看着沈和的眼神也极为复杂，气氛有些尴尬。沈和担心自己说的有点多了，让对方产生了什么想法，按理说他不必要反应这么大。
“看来是以讹传讹了。”沈和笑了笑，这么说。
“你的状况，跟我的一个病例相似度很高，巧的让人惊讶。”
司学红目光锐利，沈和有点心虚。心道他刚才不是不愿谈么，怎么又自己说了？他顶着司学红的目光，一脸无知地问：“真的，跟我的情况很像？那是个什么样的病人，也像我一样头疼狂躁吗？”
“他是我的一个病人，我对他进行跟踪治疗有两年的时间了，目前情况稳定。我给你开几片安神的中成药，没什么副作用。你回去后多注意自己的情绪变化，如果没有加深，就不用管它，让它自愈。多运动，少思考，会更利于恢复。”
两年了？菲尔是哪年回来的？沈和有再多疑问，这时也要忍一忍。有些事，急不得。
“如果情况没有好转，你再来找我。”
“好，谢谢。”
“这样，你去挂个号，我才能给你电脑里开药。你就挂个普通号就行了，随便什么科都可以。”
“好，好，麻烦了。”沈和连连道谢。
“对了，我很想对你做个跟踪研究，你愿意配合吗？很简单的，我有一些测试题，定期找你做一做。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对你超常的脑活动能力很感兴趣。”
“可以啊，没问题。”
沈和满口答应，这样他就可以跟司学红建立长期的联系了，有机会慢慢打探一些事，何乐而不为。
他迅速下楼去挂号，这个时间门诊病人已经很少了，他很快就挂到了一个普通号。
往回走的时候，迎面过来几个人。两个警察的中间夹着一个人，那人手上戴着手铐。沈和看看那人，又看看他手上的手铐，突然，一个女人从侧方冒出来，抓住沈和的手连说谢谢。
沈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把甩开女人的手，那女人一个趔趄，愣住了。沈和自觉失态，强忍着没有当那女人的面掏出纸巾来擦那只被握过的手，他耐着性子解释说：“不好意思，我吓了一跳，反应有点大。”
女人回过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谢谢，太谢谢了，多亏了你，小偷被抓住了，我的包也找回来了。”
小偷用怨恨的眼神盯着沈和看，沈和心说，这位阿姨，你是感谢我呢，还是想害我啊，叫这么大声，生怕小偷不认识我啊！你这是要给我拉仇恨啊！
警察押着小偷走了，沈和也摆脱了那个以感谢的名义给他惹麻烦的阿姨，他翻遍了自己的口袋，好不容易找出一张纸巾。
他用纸巾擦着刚才被那女人抓过的地方，擦了一遍又一遍，把手腕上的皮肤都擦红了。一抬头，突然看见司学红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