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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伴君如伴虎

周演忍不住笑了,放下筷子说:“这样吧,之前的,就算我们扯平了,”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瓶伤药,“这个你拿回去,擦在伤口上,从现在开始,你算欠我一个人情,怎么样?”

“没看出来,你还挺善良的。”竹月接过伤药,忍不住笑了,原来周演刚刚是去药铺买药了,她还纳闷,怎么栓个马栓了那么久。

“没看出来,那是因为你眼太拙了。”周演重新拾起筷子,准备吃饭。

“你这人,刚夸你两句就又来劲了,”竹月起身,“我吃完了,明早见!”说完,转身上楼去了厢房。周演笑着摇了摇头,心想:有这丫头在,看来这一路上,不会寂太寞的。

平云客栈是顾九门开的,刘锦晨和顾清婉主仆在此安心的住了十天左右,才准备启程回京。此时的兰宁,也可以行动自如了。刘锦晨派人找好了马车,主仆二人都蒙上了面纱,三人一同上了车,准备出城。

马车驶到城门口,被迫停下,刘锦晨问:“午格?怎么回事?”赶车的午格回复说:“回主子,好像是有什么重要人物要进城,侍卫在给他们开道。”

刘锦晨又吩咐道:“去打听一下,入城的是谁,来此有何目的。”这么大的排场,想必应该不是一般的官员吧。

午格领命,去人多的地方打听,片刻后回来复命道:“回主子,属下刚刚打听到,此人乃京城的刑部尚书肖万楼,貌似是为了调查安国公之女自杀和世子妃被烧死两件事来的。”

“恩,等他们过去了,我们尽快出城。”刘锦晨说完,转头看向顾清婉,“清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皇上自然会利用这两件事,狠狠打压一下荣亲王,为了不出意外,竟派出了刑部尚书,这是他做事的风格。”顾清婉微微一笑,计上心头,继续说,“这刑部,很快就是我们的了。”

听顾清婉这么说,刘锦晨心中也瞬间明了,只有兰宁,呆呆的看着顾清婉,问:“小姐,您不会是想杀了那个刑部尚书吧。”对于刘锦晨和顾清婉要做的事,兰宁倒是能猜到一点,可对他们之间的这种暗语,就显得稀里糊涂了。

“杀他,是皇上要做的事。”刘锦晨看了一眼顾清婉,两人相视一笑,他又接着说,“而我们要做的,是让皇上怀疑他,对他动怒。”

兰宁虽然还算聪明,但比起面前的这两个人,自己完全成了傻瓜,直到刘锦晨这么解释,她才算懂了一点。

话说荣亲王,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京城,可皇上却不召见他,住在驿馆的他,只知道荣亲王府起了场大火,顾清婉命丧其中,其余的,他还不知晓。

荣亲王如此老奸巨猾,怎会就这样呆在驿馆里坐以待毙,明知道皇上这次宣他入京没安好心,他自然要先四处走走,打探下内情,同时走动走动人情。

入京的第二天,他便来到了镇国公府,镇国公蓝天正是荣亲王妃的哥哥,也是荣亲王最大的盟友。

镇国公府,蓝天正的书房中,荣亲王一脸阴霾。蓝天正沉沉的叹了口气,“皇上宣你入京是假,趁你不在怀州,调查你的实力是真啊,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这一时了,景轩那孩子你不是不知道,怎可轻易将后方都交给他。”

“我……可皇上下了旨,我若不入京,便是抗旨啊。”荣亲王一脸无奈,他以为刘锦寒是想宣他进京,借安国公之女自杀之事刁难他,就算多了一个顾清婉,他也有把握和刘锦寒周旋,敢只身前来,他是料定了刘锦寒不会轻易动他,可自己终究还是忽略了怀州。

“糊涂啊你,”镇国公叹了口气,“为今之计,只有飞鸽传书给景轩,让他小心行事了。”

飞鸽传书自然是快,可前提是能传的到,自荣亲王入京开始,刘锦寒便派了人在暗中监视,他到访的各个朝中大臣府内,均被他安插了眼线,镇国公放出去的信鸽,还没出京城,便被人射了下来。

宫中,刘锦寒正在泰和殿批阅奏折,萧贵妃守在殿外,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可始终未等到刘锦寒的传召。

“贵妃娘娘,皇上事务繁忙,今日怕不能见您了,奴才劝您还是先回去吧。”李修平也是好心,没想到却换来了萧贵妃的一句怒骂:“狗奴才,皇上见不见本宫岂是你说了算的,滚!”

因为等了太久,萧贵妃的心里早就满是怨气了,这一开口,便是抑制不住的喊了出来。殿内的刘锦寒,闻声怒斥道:“殿外何人喧哗?”

萧贵妃一听,不但没害怕,反倒高兴的开门进了去。俯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刘锦寒不但没有放下手中的奏折,甚至都没抬头看萧贵妃一眼。

等了许久也不见刘锦寒开口说话,胆大的萧贵妃,竟然自己站起了身子,轻步走到刘锦寒身后,伸出手去帮他按揉肩膀,同时撒娇道:“皇上,臣妾已经半个月没见过您了,今日大着胆子来此看您,您却把臣妾关在门外,好让臣妾伤心呢。”

“你也知道你的胆子很大?”刘锦寒语气冰冷,口上回复着萧贵妃的话,手上依旧正常的翻阅着奏折。

听到刘锦寒这么说,萧贵妃才知道害怕,立即收回手,跪在了地上,颤抖着声音说:“臣妾知错了,臣妾知错了,求皇上饶了臣妾。”毕竟是陪伴皇上身边许久的人,刘锦寒的性格她还是有些了解的,刘锦寒那么说,萧贵妃自然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知错就好,”听到刘锦寒这句话,萧贵妃悄悄松了口气,却不料刘锦寒又说道,“错了,就该受罚,你说是不是?”

“臣妾知错,求皇上饶了臣妾,臣妾再也不敢了。”说到最后,萧贵妃已经冒出了冷汗。之前自己也犯过不少的错,可刘锦寒从没对她说过一个‘罚’字,她终于意识到,这一次,刘锦寒是真的怒了。

刘锦寒突然将手中的奏折摔倒龙书案上,大声说道:“萧贵妃,胆大包天,擅闯泰和殿,扰朕处理国事,按罪当削其贵妃之位,打入冷宫。”

“皇上……皇上恕罪,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皇上,求您饶了臣妾吧……”萧贵妃没想到刘锦寒会给她安个这么大的罪名,更没想到他一开口便要将自己打入冷宫。此时的她,慌张的就只剩下求饶了。

刘锦寒也不理她,重新拿了本奏折继续翻看,殿外的李修平有些担心了,他知道刘锦寒为什么火气这么大,也知道刘锦寒盛怒之下,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前几日传来消息,说顾清婉在荣亲王府死于大火之中,刘锦寒为此伤痛欲绝,并把自己关在书房中,整整一天一夜。自那日起,他未踏入后宫半步。伤痛过后的他,忽然变得异常平静,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每日只忙于政事。

如今萧贵妃,偏偏不知好歹的撞到了刘锦寒的枪口上,他怎么会轻饶她。可身为皇上身边的心腹,他必须提醒皇上,切莫冲动,萧贵妃虽然有错,可她身后毕竟还有庆国公需要顾虑,况且,萧贵妃今日之错,也确实轮不到要被打入冷宫,思前想后,李修平大着胆子,进了泰和殿,“奴才参见皇上。”

“什么事?”刘锦寒声音平淡,一点不像刚发过火的样子。

“回禀皇上,已是过午时分,您该用午膳了。贵妃娘娘老早就过来了,带了亲手给您顿的参汤,您看这午膳,是否要尝尝贵妃娘娘的手艺?”李修平当然不能一进门就帮萧贵妃求情,不说他一个太监没有这个资格,单看刘锦寒当时的态度,弄不好自己都会受到牵连。

听到李修平这么说,刘锦寒怎会不知他的用意,他也不是真想处置了萧贵妃,如今自己举步艰难,秦无双的死,让他和顺国公、吏部尚书之间产生了隔阂,关系变得薄弱,镇国将军府的实力也不如从前,只有萧贵妃身后的庆国公一脉,还算既有实力又忠心,他怎么会真的想处置了萧贵妃。

只是顾清婉的死,让自己心里窝了一口火,并且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快半个月了,自己还是没办法平复掉,既愤怒又悲痛的心情,而这萧贵妃,偏偏不知好歹,赶在这个时候惹到了他。

还好身边有个既聪明又识大体的李修平,刘锦寒放下奏折,转头去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萧贵妃,说:“为朕亲手炖了参汤?”

萧贵妃连连点头,其他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刘锦寒不屑一笑,就凭她这样的胆识,竟还敢如此撒野,终究是自己平时太纵容了她。

后位无人,四妃只剩二妃,德妃依旧不出宫门半步,本就是四妃之首的萧贵妃,自然更加猖狂,其余的宫嫔妃子,纵是敢怒也不敢言。

“没想到,你还挺有心的,那朕就尝尝你的手艺。”刘锦寒朝李修平摆了摆手,示意他将午膳和萧贵妃炖的参汤一同宣进来。随后又对萧贵妃说,“若是手艺好,朕就不再追究你今日之错了,不过,你自己可要长长记性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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