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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唯一做对的事

当顾清婉从房间出来,回到大殿时,太后已经等在那里。

“太后娘娘。”顾清婉语气平淡,微微服了服身子。

“走吧。”太后知道顾清婉心中不悦,也不多说什么。

二人刚到静安宫,刘锦晨便匆匆赶了过来,他冷着脸,没多说什么,直接将顾清婉带走了。

泰和殿中,二人始终沉默着。

刘锦晨将刘锦寒软禁在万福寺,自然是做好了安排。所以当太后带着顾清婉,来到万福寺时,刘锦晨的人,便立即赶去通知他了。

若不是刘锦晨当时正在上早朝,和大臣们商议政事,去通知的他人没能及时见到他,否则,他当时便赶了过来。

“你……见过他了?”沉默许久后,刘锦晨开口小心问道。

他想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可又无法直接开口去问。他因为自己,对顾清婉隐瞒了他对刘锦寒的安排,心中感到愧疚,可此时道歉,又觉得有些苍白。

“嗯。”顾清婉低声回复。

“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我只是还没找到机会,告诉你这件事。”刘锦晨解释。

“这样安排他,很好。”顾清婉当然不会怪刘锦晨,她太了解他,有太后在,他怎么可能杀了刘锦寒,让太后痛心呢。

“是我对不住你。”刘锦晨心有愧疚。

“我不怪你。”顾清婉是心疼刘锦晨的,她虽然不知道,但却猜的出来刘锦晨在太后那里经历了什么。

沉默许久,刘锦晨又开口道:“我没想到母后,会做这样的安排,我……”

“锦晨,我累了,想回去休息。”见过刘锦寒,她心中的仇恨再次被掀起,刘锦寒还那么对她,她心情自然好不了。

“他和你说了什么?让你突然变成这样?”刘锦晨担心的拉起顾清婉的手。

顾清婉低着头,心情沉闷,她不想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见顾清婉沉默不语,刘锦晨着急了,他将顾清婉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低声道:“清儿,别这样,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帮你解决,”停顿一下,又说,“你知不知道,我最怕你这个样子了。”

顾清婉缓缓抬起手臂,环住刘锦晨的腰,低声回复说:“没事,我只是没想过,这辈子还会见到他。”

“你别怪母后,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好了,”刘锦晨紧了紧自己环着顾清婉的手臂,接着说,“是我无能,没办法帮你报仇了,因为我的一时疏忽,让你见到了他,清儿,对不起。”

“锦晨,你别这样,我真的没怪过你,”顾清婉也收紧了自己环着刘锦晨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胸膛,接着说,“我知道你不容易,对你,我只有心疼。过去的事,我们都不再提了,好么?”

她说她心疼自己,刘锦晨心中一暖,情不自禁的吻了一下她的的额头,“清儿……”心中的感动无以言表,他没想到,顾清婉竟可以为了他,放下血海深仇,而且现在还能这样理解他,顾及他,心疼他,安慰他。

“启禀皇上,奴才有事启奏。”殿外传来李修平的声音。

放开顾清婉,刘锦晨回复说:“进来!”

随后,李修平推门进了大殿。“启禀皇上,刚刚周公子送来消息,说容亲王世子,率了四万精兵,再有两日便到京城了。”

“嗯,”刘锦晨点头,又问,“周演那边可都准备妥当了?”

“随时可以动手。”丰和回复道。

“好,传令下去,城内加紧戒备,告诉周演,刘景轩的大军一到达城外,便立即动手。”刘锦晨吩咐说。

“是!”李修平领命退了出去。

“四万精兵,刘景轩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刘锦晨自言自语道。

“容亲王手上,就只有四万人了吗?”四万精兵,刘景轩应该不止这些人啊,顾清婉心中疑惑。

“原来不止,可是现在,应该就只有四万人了。”刘锦晨坐下来,详细解释说,“他们容亲王府的兵力,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西南、西北两路大军,不过因为虎符被我们夺来了,所以他们等于失去了这部分兵力。第二部分,是镇国公曾经在滨州为他偷偷屯的十万兵马,而这部分,刘锦寒在位时,便已经将其铲除。第三部分,则是容亲王自己养在怀州的五万精兵。他率兵入京,定然要留些兵马镇守怀州,所以这次,他能带领四万精兵入京,算是下了血本了。”

顾清婉思酌片刻,问:“容亲王在京的势力,虽然之前受到了重创,但毕竟不是完全铲除了,所以,我们还是得注意一下城内的动向。”

闻言,刘锦晨点点头,随后叫来丰和,吩咐他传信给周演,让周演暗中盯住城内原来支持容亲王的那些人,有什么动向随时来报。

虽然如此,顾清婉心里还是觉得很不安,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次日一早,刘锦晨和顾清婉刚刚起床,丰和便匆匆来报:“启禀皇上,万福寺传来消息,说……说太上皇,驾崩了。”

闻言,刘锦晨和顾清婉都为之一振。按理来说,刘锦寒是害死顾清婉父兄的人,他死,顾清婉应该很高兴才是,可这一刻,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不但不高兴,反而有一丝心酸,瞬间,他们过往的一切,全部浮现在眼前。曾经,他们一起赏诗听琴,品茶作画。曾经,他们策马奔腾,游山玩水。虽然因为仇恨,让她对他反目成仇,但那些曾经的过往,依旧无法泯灭。

昨日,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当时听起来只有厌恶,而现在想起来,却字字入骨。

或许,他是真的爱着自己。

“他……怎么死的?”刘锦晨问。

“回皇上,听万福寺的僧人说,太上皇是自己在房间内,饮的毒酒。”丰和回复。

“自杀?”刘锦晨有些不敢相信。

刘锦寒那么惜命,那么自私,他视权利为一切,甚至可以为此,将最爱之人送给他人,甚至可以为此,利用自己的生母,如今,他又怎么可能会自行解决性命。

“是自杀,”说着,丰和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看了一眼顾清婉,然后对着刘锦晨说,“这是太上皇临死前留下的。”

刘锦晨接过信封,看到上面的字,心中有种被刺痛的感觉。他看向旁边的顾清婉,同时,顾清婉也看向了他。

刘锦晨紧握了一下手中的信封,沉默片刻,最后还是递向了顾清婉。

顾清婉有一丝犹豫,无论过去她和刘锦寒之间有多少爱恨情仇,如今他毕竟已经死了,这是他死前留下的信,自己应该打开看看。

可这对刘锦晨而言,定会是一种打击,顾清婉不想他心里难受。看着刘锦晨手中的信,顾清婉迟迟没接。

“不用顾及我,打开看看吧,人已经没了,他最后留下的话,你应该知道。”刘锦晨上前两步,将信交到顾清婉手中。

信封有些沉,里面除了信,应该还有别的东西。打开一看,一块鹅卵石滑了出来。顾清婉不禁心头一酸,这石头她当然认得,这是顾清婉曾经送给刘锦寒的唯一礼物,也算是定情之物。

后来刘锦寒将石头交给了她,而她,在诈死容亲王府时,将石头留在了那儿。顾清婉没想到,刘锦寒竟将此找了回来,而且,还留到了现在,并再次交还给她。

拿出信,慢慢打开,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

“婉妹:

浮云过后,我才看清一切,权势诱惑,让我犯下了这辈子都难以弥补的大错,伤害了母后,伤害了锦晨,更伤害了你。这辈子,我做错了很多事,而唯一做对的,就是爱上了你,而且一爱,就是一辈子。石头还在,我对你的情,也从未改变过。你的血海深仇,我帮你报了,忘了那个伤害过你的刘锦寒,记住真心爱着你的十七哥。有锦晨的照顾,今后,相信你都不会再有伤痛,我,放心了,也知足了。

……寒”

顾清婉收起信,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相信刘锦寒对她的爱,只是在他心里,当时皇位胜过了一切。现在自己心里虽然全是刘锦晨,可毕竟过去,她真心爱过刘锦寒,所以此时看到这封信,心里终究还是不好受的。

她没想到,刘锦寒最后会用自我了断,来求她原谅。

逼退泪水,顾清婉将信和石头都收入信封,交给刘锦晨,同时说:“将东西和信,随他一同葬了吧。”

“好。”刘锦晨也不多言,只听从顾清婉的嘱咐,收起了信。

免了很多繁礼,第二日,刘锦寒便被下了葬。与此同时,周演送来消息,说刘景轩已经到了城外。随后,便传来刘景轩的营中出现暴乱的消息。而刘景轩本人,也很快被抓住,并带入了宫。

四万大军被刘锦晨安排的人控制住了,容亲王父子也都被关到了刑部大牢。正当刘锦晨想松口气时,南部边境传来消息,说乌舍国二十万大军,已经压境。

一听是乌舍国,顾清婉突然一个惊醒。她终于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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