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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想成为您生命中的礼物

我去看了父亲。他和刘婉婉买了一套精装的两居室。那间屋自然不是留给我的,刘婉婉红光满面的虚胖和不时抚到肚子上的手已经清楚地表达了这个意思。如果换做几年前,我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委屈透顶又火气冲天。但“如果换成几年前”这句话同时也意味着,一切都已经今非昔比。

我给他们讲起留学生活,很多地方甚至照搬了写给沈弥的信。好像年纪大了的一个标志就是,能够在对不同的人说着一样的话做着一样的事的同时,还能分辨自己对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又或许都是真心,但总有人在心边上,有人在心尖上。临走前父亲告诉我,之前的房子已经过到了我的名下。房产证到手,我立刻把房子转手卖了,一百二十万直接划到我的账户。

我拿出三十万买了一辆车,带沈弥去医院做了眼睛检查。拿到结果,医生的数落就一直没断。先是数落沈弥年纪轻轻不保重自己,再是数落我不关心沈弥的身体。她的唠叨给了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就像以前念书的时候,那些真正被认定为无药可救的孩子,是不会从老师那里听到一句指责或者批评的。

然而,那个不太好的结还是在这通唠叨之后接踵而来——血糖过高引起的眼底病变,手术的成功率只有一半。如果选择吃药控制血糖,至少可以保证不再恶化。

医生又不失时机地加了几句数落。我的火气一下子被点燃了,吸了一股气到嗓子眼作为争执的燃料,小臂却忽然被沈弥仓促地按住——其实我不确定他要按的是手腕,也许是手背,又或者是小臂也说不定。“我也没打算动手术,是孩子不放心,非要带我来。给您添麻烦了。”

我也想说几句感谢,小臂又是一紧。就是这带着紧张的一下,消解了我所有的愤怒。我忽然想问问沈弥,在他心里我究竟是个多不靠谱的人,大事小事都让他提心吊胆。或者问问他为什么总这么小心,为了一个此生都不会再见第二次的医生,吵上一架又能如何。

沈弥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脸朝着窗外。我碰了碰他的手臂,我没想好该跟他说什么,我只是不希望他恰好也在胡思乱想。沈弥回过神来:“出国以前我答应下来的事,你还没忘吧。”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怎么可能忘记呢,那是我出国前他给我的最珍重的承诺。只不过,临别前的失态让我一度以为它只能成为一个永永远远的念想了。

“您是打算带我出去玩吗?”沈弥低声笑道:“现在换渺渺带我出去了。”我拍拍他的手背:“我带您出去玩儿,我现在能照顾您。”异国的生活让我逐渐懂得,年岁越长,越难有真正意义上的快乐。它就像一张应付宿舍检查用的被单,只能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暂时遮盖,却没法改变下面遮盖的杂物和垃圾。当我发现和沈弥待在一起也无法改变这些的时候,我就明白,其实自己也从来没有为他真正地解决过任何事。不过我早就不奢求自己的被单下面是一干二净了,就像沈弥也总能把“将就”过出淡然悠长的滋味。

我们又把目的地定在西塘,这次是开车去的,天色擦黑才到。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停车场在景区外。夜晚的街道狭窄而拥挤,沈弥的手臂始终在发抖。到了客栈,他几乎是摔坐到床上,青色的血管根根凸起。我不知所措地守着,几个字节忽然从他的口中发出。

我没听清:“什么?”“我说不要紧渺渺,不慌。”“我才不慌,”我的身上也是一层冷汗,我拼命回忆着,“您腿疼是吗,”我想起高一那年他来我家的场景,“您等我一会儿,我给您拧毛巾去……”我奔去洗手间拧了毛巾回来。“毛巾放下,你出去。”沈弥想起身,胳膊撑了一下,却脱力摔在床上。

“出去!”他抵着枕头转动脖颈,好像要把布面顶出一个洞。我急了:“我是您学生!”沈弥没再坚持,我揭开被子的时候,他紧攥的拳头忽然颤抖了一下。我想安慰他,可我说不出话。我从没觉得沈弥有什么不同,这些年他恢复得很好,所以哪怕看到如影随形的拐杖,也总觉得那是暂时的,好比打篮球时伤了脚腕,养上一段时间自然会好。此刻我像看到了一个真相,一个在多年之后终于获得的解释——难怪他上楼会那么吃力,难怪他会在家里练习走路,难怪他隔了两年才回来上课,难怪他……这是多么大的伤口啊。

“害怕了吧渺渺。”不知多少毛巾浸热又变冷之后,沈弥终于有了说话的余力。我说:“怕什么,您是我老师。”沈弥抬了抬手臂,我忙把手递过去,他把着我的手指一握说:“真是亲学生。”

“我算哪门子狗屁亲学生,”我把脸埋进被子,我的哽咽让被子掩饰得很好,“下次咱们坐飞机,坐飞机就不会累着……”“跟坐飞机没关系,变天的时候就会这样,已经是很多年的老毛病了。”“那咱们去看医生,回去以后我就陪您看医生。”我攥起他的手,每一条掌纹里都有晶亮的冷汗。“渺渺,”沈弥叹了口气,“你也不想想,都多少年了,要是真有办法,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窗外喧哗的笑声被夜色推向顶峰,又在夜色里逐渐消解,买醉的人摇晃着酒瓶放声大笑。沈弥面朝窗外,专注地愣着神。此刻的花花世界于他只是黑暗,这片黑暗在别人眼中却是一片花花世界。

“你高中的时候就什么都不害怕,”他突然说,“高二刚开学那会儿,我低血糖摔在讲台上,别的学生都在旁边站着,就你跑过来扶我。苏茹伤了腰,我出校门也是你背的。当时我就想,我这课代表怎么回事,活脱脱一个假小子,也不怕别人笑话,不顾形象,什么都不在乎……”他一直不断地说,起初语调还轻松,越到最后哽咽越重。说完“不在乎”之后一阵沉默,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掉在床上。

“老师,”我喊他,“您别多想,我都说了我是您的学生,为您做什么都天经地义。”我想把这句话也说给以前的他。或许当年他心里就是不好受的,只是我那时还不懂得那么多的微妙与复杂。沈弥一再摇头:“从高一到现在也快六年了。别的孩子不管之前怎么样,文理一分科就该把老师忘了,就算分科之后还联系,毕业几年也就差不多了。就你这个孩子傻,去了北京还天天挂念我……以前我还能多少帮得上你,现在倒成了你处处为我考虑……可是让你一个半大的孩子顾念我,这算怎么回事,你说这到底算什么事……这次想着陪你出来散散心,结果刚来了第一天我就这样……你给我敷腿的时候,我的心都拧着啊渺渺。刚出事那会儿,我的被子下面都得苏茹垫枕头,可你还是个孩子,你不害怕吗……我有时候总想,要是当年不让你当课代表,充其量也就是保送不了,多花上个把月,自己也能考过去,可现在一浪费就是六年多……这么长时间你干什么不好,偏要陪着我。我想起来就难受,前半辈子拖累苏茹,现在又拖累你。可苏茹是跟我领了证的人,她没有办法她只能认栽,你不一样啊……我二十八岁那年,这辈子就有定数了,可你才多大,你才二十一,你的一辈子还有这么多可能,白白地陪着我真的不值得……我这辈子早就完了,现在又是一身病,你陪着我的结果,就是越来越拖累自己……”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沈弥说这么多,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失控。我知道他的心里有很多不好的情绪,可我没想到它们当中的那么多都同我息息相关。

“我也有几句话一直想告诉您。”沈弥平静以后,我说,“刚去美国的时候,我想过给您写信道歉,我觉得这样也许会让您很快就原谅我。可我发现自己没法这样做,因为我那天跟您说的所有话,都是我心里想的。您一直说耽误我,说我认识您以后没有自己的生活,可我却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好了。我想通了很多事,我也容忍了很多事,这些都是您教会我的。这些年,哪怕是在出国的九个月,只要想到您,我就觉得自己的心是满的。那不单单是牵挂,还有信仰,只是我从来不知道怎么对您说……还记得零九年来这儿时您对我说过的话吧,那天咱们放了河灯,您告诉我:‘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苦,但不会再比过去的这年更苦了,你得相信我。’我现在想把这些话全部送还给您——也许您以后也还会遇到很多苦,但不会比过去的九个月更苦。因为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开学以后您只需要好好讲课,余下的事都交给我。我在美国的时候听了一首歌,是许巍送给自己的爸爸妈妈的,有一句是‘希望自己是你生命中的礼物。’老师,我想成为您生命中的礼物,至少让我努力去做您生命中的礼物,可以吗。”

——我终于把自己的想法清楚完整地表达给了沈弥。没有之前的迫在眉睫,每一句都从容而坦然。沈弥的眼睛紧紧地闭着,泪水不住地往下淌,深呼吸了几次然后慢慢地开口:“老师也想成为你的礼物,不想成为你的包袱。”我松了口气:“您一直都是我的礼物,从六年之前就是了,以后也会一直都是。”

那一晚我睡得难得安稳,醒来时已是清晨七点。我去找沈弥,他又恢复了之前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经过了昨天一宿,已经将所有事情看得通透明澈。我们外出吃早饭,空地上架着一口大锅,拍了面粉的馄饨一撮撮地摆在笸箩上,另一个圆柱形的铁锅里热着白豆花。我点了两碗馄饨和豆花,和沈弥一人两份。河风拂面,沈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他安详的模样让我宽慰。或许老天真的垂怜了沈弥,让我昨晚的话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得到了应验。又或许是老天对沈弥的试探到此结束了。这个顽皮的老人家用了九年的时间,不断将痛苦加诸于他,而他经受住了所有的试探,从那个狂妄的青年变成了如今温和淡然的模样。

我们又去了钱塘人家,挑了和两年前一样的位置,点了和两年前一样的一桌菜。沈弥已经开始习惯端着碗吃饭了,不过肩膀很平,所以依然是优雅的。我不断地给他夹菜盛汤,他吃一会儿就会停下来笑着抱怨“怎么回事,刚吃完又冒出来了。”黑曜石珠子在他的手腕上滑上滑下,那是我刚刚给他买的。尽管我清楚在这里买不到多好的东西,可我还是希望这串手链能暂时保佑他健康平安,毕竟都是黑色的珠子,多多少少总会有些用处。

一男一女推门而入,女人走在前面,侧后方的男人一手搭着她的肩膀,一手握着一把二胡。中午的客人不多,寥寥几桌而已。在我们面前站下之后,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展开递上:“十块钱一首歌,男人眼睛瞎了,钱都花在治病上,日子难过啊。”

我被那个避之不及的词眼戳中了所有的痛楚和忌讳,一旁的沈弥却说:“来渺渺,给我念念,看看上面都有什么曲子。”我接过歌单,从头至尾念了一遍。沈弥点了《梁祝》。男人拉得并不熟练,他却屏气凝神听得认真。一曲终了,夫妻俩卑微而期待地等在一旁。沈弥放下碗筷,从裤子口袋里取出钱夹:“渺渺,你取一张一百的递给他们。”我接过钱包,抽了钱递过去,女人低头翻腰包找钱,沈弥又说:“您不必找,这样就可以了。”男人连连道谢,之后便又搭着女人的肩膀去了别处。

“你是给了一百吧。”两人离开后,沈弥问。我说:“给了五十,那五十被我自己昧下了。”沈弥自然知道我在贫嘴,所以也只是笑。我说:“他们拉得又不好,您干吗这么大手大脚。”沈弥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大学时跟同学外出旅游,中午吃饭也遇上过乞讨的盲人。我同学二话不说就把他轰走了,我虽觉得不妥,却也没有阻拦。现在才明白,他们真是不容易。能帮则帮吧。”

他的语气再平淡不过,却听得我字字锥心。我知道,自此之后,但凡遇到乞讨的盲者,我必会倾囊相助。我坚信沈弥终其一生都不会过上那样潦倒落魄的生活,可当路过他们身边,我也一定会想起“能帮则帮”,想起我的老师曾让我递了一百块钱,却只听了一首十块的《梁祝》。

沈弥午休的时候,我拨通了肖磊的电话,让他抽空来西塘帮我把车开回去。肖磊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平心而论,我俩都是理智的人,只想过好目前的生活,而无心将太多时间用于算计。

挂掉电话,我回到沈弥卧室,抱着电脑看机票。“渺渺在吗?”我已经不止一次在他醒来以后听到这样的发问了。大多数时间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问一句,就像两个人互道晚安一样平常。每次听到,我都会觉得心里瞬间柔软了起来,有种无法言说的舒适,却又偏偏带上淡淡的心酸——在那些心绪平然的间隙中,在那些早已心甘情愿的罅隙里,我依旧会想,倘若有一天我真的嫁给了肖磊,夫唱妇随地去了外地,忽然想起这声“渺渺”,心中究竟会多么难过;没有我的回答,他又会不会心中凄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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