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辈分聊到了孩子，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昭雪灵的话说到了夫妻相处之上。
“新婚之夜，你过的还好吧？”昭雪灵声音压低了说道。
屋子里头虽然还有奶娘，但是隔着远，两人说的话，奶娘根本就听不见。
可即便如此，听到昭雪灵如此直白说道，她脸颊还是瞬间羞红起来。
比起昭雪灵早为人妇，季云笙即便两世嫁人，依旧不敌她的胆子。
她脸颊红的仿若要滴出血来，忙嗔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昭雪灵见她这般羞赧，忙道：“你我两人何必故作害羞，我不过是想问问，是否只有我新婚之夜难受死了，你可不知道，第二天下床，我都不能走路了，足足过了五天，才好些。”
昭雪灵比划了个“五”的手势，那样子看着极为夸张。
其实她倒也没有夸张，当时她的确疼了五天才算过去了，这五天里头，丈夫即便想要，也得忍着。
索性沈衡不是那种忍不了就要去找通房暖床解决的人，他心中有她，她也自然不能做的太过，便半推半就，用手代替了一番。
季云笙嘴角微微扯动，她道：“有……有那么恐怖？”
“可不是，所以我想问问你，新婚那天，可也这般难受？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想关心你，知晓这话说出来自然要让你羞的，可是又觉得，你我都是成亲的女人了，又是姐妹又是妯娌，谈论一番也是无碍的。”
季云笙点点头，最后压低了声音说了句，“我还好。”
她想，若不是薛辰那药，她可能要比昭雪灵还要难受。
两人说了一会，碧玉进来说已经把热水准备好，可以沐浴了。
等昭雪灵沐浴完，厨子也把饭菜做好，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便饭。
因着昭雪灵偶而给孩子喂奶，加上刚生产后，自然不敢吃太咸太辛辣，全部以清淡为主。
吃饱之后，昭雪灵便回去休息。
午后众人休息之后，沈亦然陪在妻子身边，看了一眼在奶娘怀里的小侄子。
看着那小脸小手的，沈亦然觉得，这孩子未免太小了，只有那么一小团，他都不敢碰，生怕一碰，就要弄伤了孩子。
孩子这会醒着，看到了陌生的人，也不害怕，睁大着黑亮亮的眼睛，嘴巴张合着，时不时的吐出泡泡来。
“宝宝真的好可爱……”季云笙满脸都是母性的慈爱，恨不得把孩子拥入怀里。
只是，孩子还太小太软了，季云笙没有带过小婴儿的经验，却不敢乱抱，只看着奶娘抱着，随便逗弄一番。
“大嫂若是想抱，可以抱抱咘儿的。”沈衡见大嫂是想抱孩子，提议道。
咘儿是孩子的小名，大名叫沈端稳，端厚稳重。
“我……我真的可以吗？我还未抱过那么小的孩子，我怕摔伤了他。”
“不会的。”这回说话的是奶娘，只要大少奶奶照着奴婢的话抱，就不会了。
“这个……”
“笙儿，试试吧，若是害怕，坐着抱会更稳妥一些。”沈亦然道，眼睛看着一旁的椅子。
季云笙早就想抱一抱孩子，只是害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惹哭了孩子，弄伤孩子。
这会见众人都鼓励她，她忙点头，“好，那我坐着抱它。”
裹在襁褓中，就软软的一小团，从奶娘的手中递到了季云笙的手中。
她心中又怕又喜，仔细听着奶娘的吩咐，如何调整姿势，如何更好的抱稳孩子。
“就这样，可以了，大少奶奶抱着孩子的姿势瞧着就像个会抱孩子的人，刚才大少奶奶还说不会呢。”
奶娘的话带着夸赞，登时季云笙心中有几分飘飘然，她想，也许是因为以前照顾过孩子的缘故，即便那个孩子已经五岁了。
回去的路上，季云笙还是一脸的激动，一路上与丈夫讨论的，都是叫咘儿的小侄子。
沈亦然一路上都听着小妻子在说小侄子的事情，他嘴角微勾，笑容在脸上挂着。
在进二门的时候，沈亦然突然牵住她的手，用两人才能听到的语气说：“笙儿，若不，我们生一个吧！”
乍然听到这话，季云笙脸颊都羞红了。
好半晌之后，她才红着脸，答上一句，“好。”
夜里，已经月上高头，季云笙脸颊因为亲密已经泛起红晕，眼睛像装了盈盈之水，水汪汪的，让人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
知晓她的体力，沈亦然自然不敢乱来，只好哄道：“笙儿，我会轻些的。”
季云笙这会神识已经有些混沌，只呆呆的点了点头。
沈亦然得了首肯，哪里还控制的住，倾身而上，把人拆吃入腹。
在腿间突然的异样传来，季云笙脑袋一闪而过的清明，忙说了句，“明日我要回娘家，你且快些。”
“嗯。”
沈亦然答的轻松，可是，两人依旧到了后半夜才堪堪睡下，那时候季云笙全身已经使不上力气，洗漱泡澡也全是丈夫在伺候，连最后自己是怎么躺在床上的，也全然没了意识。
翌日一早，季云笙睁开眼睛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了人。
她睡眼惺忪的，便看见不远处一道欣长正在穿衣。
感觉到有视线在盯着自己，沈亦然转身，便看到小妻子已经睁开眼睛，正一脸迷蒙的看着自己。
“笙儿，你醒了。”他笑着说道。
季云笙点点头，手从被子里头伸出来，发现全身酸软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昨夜我什么时候睡下的？”她问道，两人相处了几天，倒是比成亲第一日要来轻松。
沈亦然闻声，想了想，才道：“不清楚。”
他是真的不清楚，当时只顾着给媳妇洗澡上药，让她明日能够好好的回门。
“咦？”
“怎么了？”
“没什么？”季云笙摇摇头，有些无奈。
在她听来，沈亦然这话显然是忽悠她的，她那时候已经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不记得什么时间也就算了，沈亦然怎么可能不记得呢？显然是忽悠她的。
为此，她用眼睛瞪着神清气爽的沈亦然，嘟囔道：“你倒是潇洒了，我却被你害惨了，今日回门，你让我这副样子如何回门？”
她不用眼睛去看，就知道那娇嫩的肌肤上，到处是斑点，全是某人的杰作。
沈亦然被她瞪的忙摸鼻子，说道：“我昨晚给你抹药了，没什么事情的，你别怕。”
生怕对方不信一样，他又道：“不如，我再给你抹一次吧，这样好受些。”
“不用。”
见她红了脸，沈亦然也不再逗弄她，忙让人进来伺候。
等季云笙从房间出来，饭桌上，已经摆上了早膳。
婆婆昨日在回去沈府之后便没有再回来，说是习惯了在沈府住，他们两个刚成亲小两口，怕是不喜欢长辈在家里打扰，虽然季云笙挽留了，但是婆婆却说，二儿媳妇那边刚生了孩子一个月，还要多上上心。
临出门的时候，婆婆还宽慰道：“平日里我也会来看看你们的，两府隔着不远，不用分那么清楚，你们啊，争取早些怀了孩子，趁着为娘现在还年轻，可以给你们哥儿两个照顾孩子。”
***
因为新人要回门，太傅府一早就遣人在门口候着，等人快要到，便进去通知。
季尧早早下朝便回来了，也不知道女儿什么时辰回来，所以他干脆在前厅等着，让门房的人候着，等姑爷小姐快到了，便快些来禀报。
知晓他们已经到了大门，丽夫人这厢已经在二门的垂花门等候着，同她一起等着的，还有一双儿女。
季尧本是打算在前厅等着的，但是看儿女们都在二门候着，自己也想早些见到长女，便也不管什么礼数，直接一同在二门等着。
“夫人，大小姐和姑爷到大门口了。”有小厮忙跑了过来，禀报道。
季尧心中紧张，忙让人打赏了小厮几个碎银子，便看见大门外头走进来一对璧人，男的俊，女的俏。
而最让季尧欣慰的，是这姑爷小心翼翼的牵着长女，面上的紧张与关心，并不是装出来的。
“爹，母亲。”
季云笙发现自己刚进了大门，便看到一众人在二门等着，那翘首以盼的样子，让她眼眶也红了起来。
不过在外头三天，她却感觉这三天很长。
一个女子，突然离开父母兄弟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总会担忧和不适的，即便新的家人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但是有些习惯，也是无法取代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丽夫人激动的上前两步，笑着说道。
弟弟妹妹喊了声大姐，眼睛放在沈亦然身上，又乖巧的喊了声姐夫。
沈亦然早有准备，在两人喊过之后，忙拿出红封递了上去，讨个吉利。
“谢谢姐夫。”拿了红封，季芝芝笑着感谢道。
沈亦然笑了笑，倒不善言辞，只说了句，“不用客气。”
说起来，他对身旁的妻子有数不尽的耐心，有数不尽的情话糙话，但是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却显得有些笨拙，除了浅显的几句寒暄，再无其他。
还是季尧率先反应过来，忙道：“都快些进去吧，天冷，外头站了冷。”
新人在一家人的拥簇下进了屋，又早早的准备了新人请安茶，递上给两老。
虽然成亲那日已经行了拜礼，喝了茶，也给了红封，不过再喝茶，季尧也没吝啬，一人给了个大红封。
中午用了午膳之后，丽夫人把季云笙叫到了屋子里，询问了一番孩子成亲后的境况。
虽然她不是亲生母亲，但是也是看着孩子长大的。
“亦然那孩子，对你还好吧？”丽夫人问道，声音轻轻说道。
季云笙想到昨晚两人的荒唐，羞着脸点头，“他对我是极好的。”
见她脸色红润，少了少女的羞怯，多了妇人的妩媚，眼波之间是满满的幸福，丽夫人知道，这孩子过是必然是好的，否则，不会有这般表情。
“好就好，证明我们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想到沈亦然如今仕途如日中天，往后怕是不止这三品将军之职。
她笑着道：“只希望亦然那孩子能保持初心不忘初心。”
季云笙垂首，心道，他会的。不过，这一切都需要时间证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