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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悔婚的敌国公主

到了燕京城之后,天气的变化更加明显了,明明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带着些许晨曦熹光,到了中午大雨便降下来,让燕京城中雾茫茫的一片。从二楼望出去,能看见远处的人急急忙忙地躲进屋檐。燕京的雨不同于江宁城,在江宁城,即使是下雨,都带着温软的气息。而燕京的雨却像是带着冬曰的寒意,飘洒满城,一丝一毫的都要渗进人的衣服里。

叶桢坐在小楼里吃蟹黄酥的时候,谢永暮便顺手将叶桢唇边的点点碎屑抹去,神情自若,熟稔地仿佛已经做过了千万遍。叶桢别了他一眼,倒也没有什么好脸红的,早上已经做过那样的事,所以叶桢也不觉得奇怪。所以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吃着眼前的蟹黄酥。这样大雨的天气其实是很麻烦的,叶桢在谢永暮的坚持下穿了一件湖色的衣衫,但是谢永暮又想着天气转冷,且她染了风寒尚未痊愈。于是给她的肩膀搭了一件上好的白色狐裘。

吃完之后,叶桢看了一眼面前盯着自己看的谢永暮,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便起身走到架几案前,盘腿坐下,见着案上摆着的书籍与一浊园无二,叶桢轻轻地扬起了嘴角。

这样的细节……总是让她感动。

于是她随手抽出一本在一浊园时未看完的书,放在了案上细细研读。谢永暮看着女子丝毫不见外的样子,笑了笑,知晓这是她对自己的信任。也知晓饭后看书是她一惯的做法。于是起了身来,吩咐下面的人将东西收走。

随后走到了叶桢身后,为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发丝,再将有些滑落的狐裘披肩再次在叶桢的肩头固定,这才附在她耳边轻声地问道:“习惯吗?”

耳畔男子炙热的气息让叶桢的心跳得有些快,她咬了咬唇,隐去了心底的不自然,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面前未错丝毫地陈设,脸上挂起了一丝微笑,有些挪揄地说道:“我竟然不知道……谢公子还是个采花贼,怎地,将姑娘家的闺房记得这般清楚?”

耳畔传来的气息更加炙热了,她能清楚感觉到身后男人陡然加重的吸气声,片刻之后,嘶哑而戏谑的声音响起,“怎么办,被花儿看出来了……哎呀哎呀……看来我真的要采了你这朵花!”

叶桢心下一惊,想起了早上他对自己的动作……想起了他就是一个披着君子外皮的放荡子,不由得暗自后悔自己口中说出的话。于是她似是无意地问道:“你等会要出去吗?”

听到叶桢的问话,谢永暮转瞬恢复了正常,直起身在,在她身旁坐下,轻声问道:“怎么了?”

叶桢思蹙了片刻,偏头向谢永暮说道:“还是别让二狗来吧。”她想着自己要与那人做生意,而二狗的身份……又是楚国的暗卫总旗……若是二狗来了,那笔交易,或许会横生许多枝节。

谢永暮听到她的话,面带疑惑地看了看叶桢,感觉有些奇怪,但是他自己本身也是不想二狗来的,于是他也就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宠溺地答好。

听到他不问究竟便应了自己,叶桢脸上又挂起了笑容。想着他对自己的好,在心底不由得荡起了层层波澜……除了他,或许再也没有别人了吧。

谢永暮看着叶桢脸上的笑容,想着云水村与江宁城一起的日子,也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

“相看好处却无言”,那样好,那样美,却无法言表。回想种种,她就像是上天给他的礼物,吹花嚼蕊,自有一番默契在两人之间默默流淌。她明明不是适合自己的女子,于世人,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于吴国,她是悔婚的敌国公主,但是于自己,却是他幸福的海角天涯。

于是他想着想着,便偏头看向了窗外瓢泼的大雨,一首词江城子,便缓缓从口中念了出来:

湿云全压数峰低。

影凄迷,望中凝。

非物非烟,神女欲来时。

若问生涯全是梦,除梦里,没人知。

温润的男声响起,叶桢还未及思索这首词的意思,便见着眼前男人的头已经偏了过去,于是她疑惑地眨眨眼睛,将这首江城子在心底轻轻念了一遍。

半晌之后,她心中突然涌起了不解,这分明是一首咏史词,那神女……分明已经亡国的妃子。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念给自己听呢。于是她又顺着他的目光向窗外看去瓢泼的大雨已经停歇了,只余下渺茫的水气还漂浮在燕京城的上空,丝丝缕缕,在秋风的吹拂下,缓缓移动着。远方的山峰被隐去了山头,空留下一片深绿。更近处的房屋也都隐藏在一片迷蒙之中,只露出小小的檐角。

她突然笑了,谁说带着神女便是咏史词呢?

“若问生涯全是梦,除梦里,没人知……”,这分明是在借着神女的故事来说……他内心的喜悦阿。那样非雾非烟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福与喜悦。不正是自己现在的心境么?

“相看好处却无言……”

叶桢轻轻地念出了这句词,看着眼前男人俊朗的侧面,俏皮地扬了扬嘴角,在他耳边攀附着说道:“从此巫山云,从此……沧海水。”

谢永暮听闻女子软糯的声音,身子一僵,然后转过头来,望着她清亮的眼,一字一句地说道:“知、我、者,清、九、尔。”

她怔住。

片刻之后,一抹好看的红晕,悄然浮上了脸颊。

男女之间的信任,就像是蝉,一早诞生,却埋在地下,不声不响,暗中生长,没有人察觉,只等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破茧而出,声嘶力竭,让人措不及防,也来不及抵抗。

谢永暮见她怔住,而且也没有说话,只是挑着好看的眉微笑着,等待着女子回神。

这个时候,叶桢终于相信,她们的幸福不是镜花水月,她们的未来不再形迹可疑……面前的人,一定会是自己托付终生的良人。

于是她抬头,对上男人那双如黑夜般幽深的眸子,嫣然一笑。

如同山溪清鸣,又如百花齐放。

半晌之后,叶桢才又装作无意地拿起桌上的书,轻声说道:“记得多加一件袍子,别如我一般……染了风寒。”

谢永暮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带着温软的笑意回答道:“好。”

没过多久,谢永暮便在下人的伺候下,披着一件水色长袍离去了,叶桢目送着他打着青伞,自花草夹路的青石板上离去。飘飘洒洒的雨丝斜斜地飞入伞内,将他长袍地下摆沾染上三分迷蒙。但是他没有在意,只是加快了脚步,推开那扇斑驳了朱漆的大门,从高高的门槛上垮了过去。

叶桢见着他急忙的样子,一抹忧虑,悄然浮上了心头。

这样匆忙的脚步……便是为了处理谢永暮的事吧。

叶桢这样想着。

毕竟他告诉自己在三个月之内从那人的阵营里抽身而出,这般急忙的脚步……定然是为了自己吧。曾在云水村惊鸿一瞥地看到过那人背后的力量,仅仅是冰山一角便已经觉得心惊。想要从这样的组织里抽身而退……付出的代价……不知几凡。

她下意识地摸了下胸前,发现并没有熟悉地触感。这才想起,那张混合了各种材质的绢书在二狗手里,而那本略带着岁月印记的老书……早已被她给扔在秦淮河,而内容……早就已经记在了心底。

河洛客栈。

雕着木兰花纹的屋檐下如今站满了前来避雨的行人,吵吵嚷嚷的谈话声将站在门口的二狗吵得有些心烦。他望着大街上匆忙前进的行人,心底不由得有些焦急。想着虽然早上的时刻谢公子就已经派人来通知自己,自家主子在他那里,但是却没有说让自己前去,这让他心底有些高兴,却也有些怀疑。

高兴的是,他知晓谢公子对自家主子是真心的,从他肯为主子近庖厨便可知道。反正他是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婆娘到那满是灰烬的地方去。而怀疑的是……为什么是谢公子先寻到自家主子,他知道叶桢的身份绝不简单,能从自己一个小小的青楼知客瞬间擢拔到暗卫总旗的人……身份怎么可能简单。从上面对自家主子的态度便可以知道……自家主子的安危绝对是重中之重……为什么……谢公子可以在上面的人之前……便将自家主子带走呢。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他在接到谢永暮来的消息之后,便将此事通过暗卫特有的渠道,通知了自己的上司。所以,他才会站在这里,等着那边的人。

一辆黑色的马车从长街的尽头驶近,飞溅的雨水从马车的顶部滑落下来,滴在了透着湿润的青石板上。

二狗远远地便看见了马车上面那个不显眼的标记,一声低低的叹气,便从口中响起。他本是不想再联系暗卫的人的,他不想再让自家主子心寒。但是……今日之事,委实有些蹊跷。

伴随着车夫抑扬顿挫的勒马声响,马车便稳稳地停在了河洛客栈的门口,一只修长的手,掀开了青色的车帘,在车夫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笑着看向了目瞪口呆的二狗。

轻声说道:“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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