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晴坐在阮家大厅的餐桌面前,嘴里叼一块面包,手握着一杯牛奶,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做着升降运动。
她的脸越垂越低,最后,整张脸都落到了面前的餐盘里,一碰到餐盘软绵绵的芝士酱汁,她一下子又惊醒了,抬头脸上全是酱。
站在一旁的管家看得直瞪眼睛,太没有规矩了!真不知道为什么这等没规矩的女人,尘西少爷还会让她上餐桌!要是他,早就把这个不懂礼物的女人,扔出去了!
阮尘西真正吃着早饭,抬眼就看到了满脸芝士的余晴,他得嘴角忍不住一抽,伸手一挥,管家得令,板着一张脸,带着下人们离开了。
路过余晴的时候,他还特意哼了一声,彻底吓醒了她。
余晴迷茫地转头去看怒气冲冲地管家,心说这个管家又不是女人,还有更年期,天天摆着一张黑脸给谁看,正打算收回视线时,却发现今天陪同的女仆,少了一个人。
她留了一个心眼,打算继续吃饭,却发现盘子里的芝士少了一半,她惊道:“我芝士呢!”
阮尘西无语地摇摇头,真是没见过这么粗神经的女人,他嫌弃道:“摸摸自己的脸,一大早我吃个饭,要面对这样的疯女人,真是倒胃口!”
余晴愣了一愣,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照相功能,看到自己的脸,却被逗乐了。
阮尘西见她笑成这样,更嫌弃了:“你还知道嘲笑自己?早上起来就萎靡不振,昨晚干什么去了!”
“你还好意思说昨晚,是谁害我失眠,我浑身酸痛你还让我睡地板,有没有良心!”余晴拿起一盘的纸巾,擦着脸上的芝士,她又问道:“现在你把你的仆人们都直走了,想要说什么?”
阮尘西说:“关于昨晚撬锁的那人,你怎么想?”
余晴擦了半天,这芝士粘在脸上不好擦,收拾了一个大概,她一边吃着面包,一边说道:“很明显,这撬锁的是你们家的下人,而且还干了很长的时间了。”
“怎么说?”阮尘西挑眉,问道。
“这阮家别墅,各个角落都有安装监控摄像头,但只有你所住的二楼没有安装,这撬锁的肯定在阮家干了有些年头了,将夜间的巡逻,监控死角都摸得很清楚。”
余晴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既然他有本事躲过监控摄像头,和夜间巡逻,那么撬锁的人也一定有办法,不进入一楼,直接上到二楼。”
“什么办法?”
“拿绳子,爬上来呗。”余晴顿了顿,道:“我今天早上趁你换衣服的时候,去走廊两边的窗户看了一下,左边的窗户有摩擦过的痕迹,既然他准备得这么周全,那么也一定没有留下破绽,想要看现场遗留下来的线索,找犯人,我觉得不显示,这样也容易打草惊蛇。”
阮尘西点头,沉思了一下,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知道犯人是谁?”
余晴一饮而尽牛奶,擦了擦嘴,道:“不能说知道,只能说有这个意识,查找的范围也不大,应该还是能帮你找到的。”
阮尘西说:“那么,这件事我就全权交给你来负责了,你可是我的保镖,我的生命安全度交给你了保护了。”
余晴不自觉地紧握了拳头,她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这事……我会负责的,你的安全……也由我来守护。”
阮尘西很满意她的回答,见她也吃完了,便起身准备去公司,而余晴却还坐在椅子上,他停住脚步,问道:“还没吃饱?”
余晴神情认真,在思考着什么,想了几秒后,说道:“半个月前,你腹部的伤口是谁弄伤的?”
阮尘西紧皱眉头,没有回答,而是紧紧地盯着她。
余晴见他不说,自己自言自语道:“半个月前,你受伤了,我第一个晚上那天,厨房给你准备的夜宵是海鲜粥,要真的是知道你身上有伤,他们肯定是不会给你准备海鲜粥的,那是发物,不利于伤口的愈合,既然如此,你一定是没有将自己受伤的事告诉家里的佣人,甚至是管家。”
“你为了不让家里人看出你受伤,特意将自己装得像个正常人,做着正常人的事,所以你的伤口才会好得这么慢,这阮家别墅虽然人多,也都是你的人,可你也不信任他们,只能说明,半个月前害了你的人,跟家里的佣人有关系,或者说,就是家里的佣人干的,只是你不知道是谁罢了。”
“但要是在家里害你,风险太大,暴露自己身份也更容易,所以,那就是家里的佣人将你的什么私人信息透露给了害你的人,你为了揪出那群人,隐瞒自己手上的事实,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除了招保镖,其他的什么事都没有表现,为的就是引出小鱼,然后吊大鱼。”
余晴分析完了,她望向阮尘西,“我说得没有错吧?”
阮尘西抱臂,他确实没有想到余晴会说出这些,她能根据这些小事,来挖出更深的事,这女人有些本事。
他怕了拍手掌,然后问道:“你从什么时候看出这些事的。”
“就昨天晚上吧,你要知道,失眠的人,望着天花板的时候,脑袋里会想各种各种的事,打发时间。”
“那么你把这些分析说给我听后,你有什么目的,你想要从我这里拿到什么?”
阮尘西可并不认为余晴就仅仅是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她肯定不是什么单纯的女人,看似闹腾又无害,却将自己的家里,甚至是佣人,暗中观察着,头脑情绪,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她来阮家的目的一定不简单!
余晴直视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想要知道半个月前的事,具体的,在什么地方受伤,之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或者特别的事发生。”
“你问这些干什么?”阮尘西并不认为她知道这些事后,就能查出背后的黑手是谁,毕竟他们也是摸查了半个月,才查出那伙人是水家的余孽。
“当然是保护你啊!你装出自己没事的样子,跟那群人私自联系的佣人,肯定都看在眼里,那些人肯定会害你第二次的,我身为你的保镖肯定要保护你!”
余晴起身,往隔壁过道走去。
“你去哪里?”
“厕所,你好好考虑一下,不跟我说我也没关系!”她脸上的芝士油油的,很不舒服。
当余晴回来,和阮尘西去上班的时候,他是自己开的车,车上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半个月钱,阮尘西受伤之前,是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和事情的,但让他开始警惕家里佣人,是因为那次的出行,是自己的私人行程,唯一知道他要出去的,只有家里的人,因为他们知道那天他不会去吃饭。
在晚上,他要回去,走进停车场的时候,有四五个蒙脸大汉向他逼近,不用分说,举起刀子就向他刺去。
一对五,还是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他受点刀伤是很幸运的了,那时,幸好谢伯也走进了停车场,他是来还阮尘西遗落的手机,打算碰运气来停车场堵他,哪想却看到他被人围攻的画面。
他报了警,便冲上去帮自己的兄弟,其他人见势不好,便立刻驾车离开了。
阮尘西那天只有腹部受了点伤,其他的没有什么意外。
“也就是说,在慌乱中,对方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受伤,所以你才一直隐瞒,为的就是让家里的那个人感到疑惑,好让他进一步针对你,露出马脚?”
余晴深深地看了一眼,开车的阮尘西,不得不说,侧颜的他也是无可挑剔,特别是那长长的睫毛,他的睫毛不翘,所以正脸看不出来,她多看了一眼,感叹道:“幸好受伤的不是脸,是腹部,不然就毁了!”
“哼!肤浅的女人!”阮尘西对她说的话嗤之以鼻。
“行,我肤浅。不过,你用自己当诱饵,引出想要害你的人,我觉得……你真是弱爆了!”
阮尘西眼皮一跳,这个小女人,还真敢说,他身为一家之主,要是像她那样跟家里的佣人有说有笑,去打探情报,看谁不对劲儿,那隐藏身份的人,只怕是会 将自己埋得更深吧!
“但现在你不同了,你有我!我身为你最尽职尽责,聪明勇敢的保镖,我一定会就出那个害了你的人!”
“是吗?我拭目以待。”
余晴眨眨眼,讨好道:“有一个条件,你能让我睡床不!”
阮尘西用余光瞟了她一眼,强硬道:“睡地板有利于身体,你会好得更快。”
“别这样,我来当你的保镖,都签了不平等合约了,衣食住行的人生标准,我一样都没有占到,你在床这方面,让我一下呗!”
“我给你当司机,你还不满意?阮家的食物,不好吃?你身上穿的西装,不是西装店量身定做?我看你三样都占了,你睡地板也没什么!”
“混蛋!全是我不喜欢的!我也想穿漂亮的衣服,我想吃麻辣烫,你当司机时,别老嫌我没用吗!我全都没占到,你个混蛋,还说我!我跟你拼了!”
余晴说着,就挥着拳头,不停地击打阮尘西。
阮尘西手握着方向盘,还要顾及这个发疯的女人,不禁恼怒大喊:“住手!我还不想跟你翻车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