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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早在姚锦绣收回江氏的那些嫁妆的时候,二太太曾氏就知道了姚锦绣的那些嫁妆价值不菲,听得眼睛都直了,格外眼红姚锦绣有那么多值钱的东西。

为此二太太曾氏心里十分不平衡,想她当初嫁入姚家的时候,嫁妆才不到两万两银子,这在她的姐妹当中都算多的了,可是死了的江氏竟然有三十万两银子那么多。她嫁到姚家之后,亲眼看到老太太谢氏想要在管家权上扼制江氏,可是江氏根本不睬老太太谢氏,江氏手上有钱好办事,很快就把姚家上下的人笼络在了手心里,把老太太谢氏完全架空,让老太太谢氏只有干瞪眼的份儿。所以老太太谢氏才那么不待见江氏,等到江氏死了之后,老太太谢氏第一时间就是霸占江氏的嫁妆,把江氏的财物全都搬进了她的库房。

现在老太太谢氏不行了,银子又回到了姚锦绣手中,二太太曾氏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捞到过,枉费她当初还在背地里帮过老太太谢氏害江氏,这如何能让她心里平衡?

当姚锦绣去跟二太太曾氏说她要去城里查看嫁妆铺子,需要出门一趟的时候,二太太曾氏就有心想要为难一下姚锦绣,她一是不爽姚锦绣得了那么多银子,居然不分一点儿出来;二是不爽姚锦绣上次耍了姚锦莲,没带姚锦莲去见惠安长公主。二太太曾氏装模作样地端着茶杯喝茶,半响也不说一声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姚锦绣站在下面也有些不爽,这二太太曾氏是稍微有点空闲就作怪,前几天才刚刚敲打了一番,这才没安生两天呢,现在就又想要拿捏她,还真是不知道好生过日子!

姚锦绣便抿了一下唇道:“前两天我去惠安长公主府的时候,跟惠安长公主提了一下二叔的事情,惠安长公主说她还要再考虑一下。我想我下回过去看她的时候,再好好跟她说一说。”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二太太曾氏只要敢为难姚锦绣不让她出门,姚锦绣就敢去惠安长公主那儿说二老爷姚启顺的坏话,反正以惠安长公主的身份和地位,要想为难二老爷这么一个小小的知州,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不怕二太太曾氏不老实。

还别说,这二太太曾氏就是犯贱,姚锦绣好言好语对她她偏要拿乔,面对威胁她立马就怂了,比起大太太谢氏来,差了不只一星半点儿。二太太曾氏转变态度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令姚锦绣看了都忍不住咂舌,只见她脸上飞快地就换上了笑脸,客客气气地对姚锦绣道:“你要出门多带些人手,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这态度还差不多,姚锦绣在心里对她翻了个白眼,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的态度,“好,我知道了,我就先走了。”

出了二院,姚锦绣让珍珠吩咐人去备马车,她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坐上马车去铺子里。

江氏留下的两个商铺,一个卖米粮,一个卖布匹,都在商业街繁华的地段上,只要用心经营,不愁赚不到钱,商铺却在老太太的手上管得一塌糊涂,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姚锦绣先去了卖米粮的那家店铺,此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太阳都晒屁股了,米粮铺的大门还没有打开,只有一扇门开了一条缝,从外往里看,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完全看不清楚里面的动静。

“老于上去敲门。”姚锦绣示意赶马车的车夫老于上去敲门,他是男的,比女的要方便。

老于答应了一声,上前去敲门,敲了好几下,里面都没有丝毫动静,老于转头询问姚锦绣该怎么办?

姚锦绣道:“把门打开。”

老于便按照姚锦绣的吩咐打开门,老于先进去,珍珠和姚锦绣随后,光线从屋外投进店里,三个人适应了一下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一个小二正趴在柜台上打盹,呼噜声吹得正酣,口水从他的嘴角流出来,在他的衣袖上留下一滩口水印。

老于皱了皱眉头,用力敲了敲柜台,小二被惊醒过来,不耐烦地嚷道:“干什么啊,今天不开门,要买米去别家买去,我们不卖!”

“谁说的不卖?”姚锦绣冷冷地开口道。

小二揉了揉眼睛,眯着眼睛打量姚锦绣,见不过是一个看起来单薄柔弱的姑娘家,心里就有了底气,抬着下巴道:“我家掌柜的说今天不卖!”

姚锦绣转身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双手环胸,目光冷肃地看着他,“那你家掌柜在哪里?把他叫出来见我!”

小二只当自己遇到了个疯婆子,嗤笑两声道:“你说让我家掌柜的来见你就来见你,你以为你谁啊?”

“大胆!”珍珠立刻上前一步呵斥道:“我家三小姐是这家店铺的东家,你见了东家还这么没有规矩,是不是不想干了?”

小二愣了一下,忽觉得不对劲儿,神情变得慎重起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三人,这才发现眼前的丫鬟车夫还有坐着的小姐,说话的气度和浑身上下透出来的架势都不像是虚的,看样子就知道不是一般人,难道真是这家店铺的东家?

这么想着,小二就已经是信了,说话的语气也不如先前那么冲了,变得客气谨慎了许多,陪着笑脸道:“都怪小的眼拙,没有认出小姐来,只是这之前一直都是王妈妈来店里查看,从来没见过小姐,才出了这样的误会,还望小姐勿怪。”

姚锦绣淡淡地“唔”了一声,朝珍珠抬了一下下巴,珍珠心领神会,立马从身上掏出店铺的契书,伸到小二的眼睛晃了晃,“看清楚了,以后不要再认错了,从今以后就没有什么王妈妈,只有我家三小姐,记住了?”

“是是是,记住了。”小二虽然没完全看清楚契书上写的内容,但从他瞟到的内容来看,确确实实是这样没错,眼前这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小姐真的就是他以后的新东家了。

姚锦绣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问你,为什么没有开门做生意?”

小二咬了咬牙道:“是掌柜的今天要纳小妾,就说今天放假不开门,所以就没有做生意。”呜呜呜,对不起掌柜的,这新东家看起来很柔弱,但是气势好吓人,不是那么容易唬弄的主儿,我也是没办法,只好把你给卖了,你千万不要怪我啊。

“纳小妾?”姚锦绣冷哼一声,“纳小妾需要关我家的铺子?他那小妾是金镶玉么?”

小二下意识接了一句,“可不就是金镶玉么……”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不迭地用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满脸堆笑地道:“小的乱说的,小姐不要当真。”

姚锦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小二一阵忐忑不安,把自己说的话回想了好几遍,额头上都渗出细汗来,对着姚锦绣讨好地笑道:“小姐莫生气,掌柜的就是稍微那么了一点儿,其他都还好。”

姚锦绣勾了一下嘴角,对小二道:“你知道你家掌柜住哪里吗?”

“知道知道。”小二赶忙道。

“你去告诉他一声,他被辞退了。”

“辞,辞退?”小二惊讶不已,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姚锦绣挑眉看着他,“有什么不对吗?”

“不,不是。”小二吞咽了一口,“只是有些太突然了,掌柜的在店里已经干了十来年了,他可是前面王妈妈的侄儿。”

姚锦绣冷冷地道:“他是谁的侄儿都跟我没关系,我的店请来的掌柜就必须对我的店负责,像他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掌柜我可请不起,还是让他自便的好!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小二额头上的汗珠又渗了出来,心里想着这个新东家可是个厉害角色,以后得好好干了,不然掌柜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他可不敢马虎了。

看这小二的还算机灵,懂得审时度势,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暂时也没地方去找人手,先将就用着吧。姚锦绣打算好了之后,又问:“账房先生在没有?”

“账房先生没有在,他的母亲生病了,他该是在家照顾他生病的母亲。”小二小心翼翼打量着姚锦绣,生怕姚锦绣一发火,把账房先生的差事也给撸了,那账房先生就惨了。

姚锦绣从小二的眼神中看到了他对账房先生的担忧,那种神情和对掌柜时是不一样的,对账房先生是关心,对掌柜却是嘲讽,小二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一定有他的原因。

姚锦绣沉吟了一下,对小二道:“你给账房先生带个话,叫他明日到姚府来见我,我有些话要问他。”

对于账本上那一笔笔乱七八糟的糊涂账,她觉得还是应该亲口问一下账房先生才放心。

小二便赶忙答应下来,“好的,好的,小的一定把话带到。”

接下来姚锦绣又查看了一下店里储存的米粮等货物,东西还算不错,不是最上等的米粮,但也不差,只是存货不太充足,最多能够支撑二十天,就这经营方式,迟早关门大吉。姚锦绣意识到当下之际,是得赶快找一个靠谱的掌柜!

离开米粮店之后,姚锦绣又去了布店,下马车的时候,姚锦绣注意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布店的旁边开了两家上好的绸缎庄,她的布店夹在其中,寒酸又落魄,就像一个穷秀才误入了富贵公子的地盘,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似乎已经get到了为什么布店会亏本的原因,这条商业街上,针对的顾客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布店,还真是入不了他们的眼。许是在十多年前,江氏还在的时候,周朝的经济不如现在这么发达,京城的人家也不如现在这么富足,对衣着打扮的要求可能也不如现在这么精致,那个时候的布店生意应该还可以。只是经过十多年的发展,人们的眼光已经变化,但是布店在老太太谢氏的手里,她还是照着十几年前的经营方式经营布店,自然而然就被别人淘汰了,这便是她的失误所在。

姚锦绣进到店里,向小二表明了来意,掌柜的很快就出来见她。布店的掌柜是江氏以前安排的人手,名叫徐蓉,已经四十有八了。她曾得过江氏的帮助,立志终身不嫁人,江氏便安排了她来掌管布店。

只是这十多年过去,布店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以前老太太谢氏管着,她有好的建议也得不到老太太谢氏的支持。现在见到姚锦绣,她一眼就认出了跟江氏长得一模一样的姚锦绣来,激动得又哭又笑,“现在好了,终于好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布店回到三小姐手里,三小姐那么聪明,一定能让布店起死回生的。”

徐蓉对姚锦绣寄予这么高的希望,殊不知她现在并没有想到能让布店起死回生的好办法,只是现在姚锦绣不好把话说出来,而是转移话题道:“你先带我看看店里的情况吧。”

于是徐蓉便带着姚锦绣在布店里转了转,向她介绍了这些年来布店的兴衰变迁,又自责不已地道:“都是我没有把布店经营好,辜负了当初小姐的期望。”

徐蓉口中的小姐就是死去的江氏,她跟江氏的感情情同姐妹,一直都叫江氏小姐。

看完了布店里的情况,姚锦绣心情有些沉重,对徐蓉分析道:“你有没有发现店里布匹的花样和颜色都已经过时了,远远及不上隔壁的绸缎铺子的花色鲜艳好看。”

徐蓉愁眉苦脸的道:“这一点我早就发现了,也跟老太太提过,只是她不愿意改变,我提了几次她都不在意,我想改善也心有余而力不足,都是我没有能力。”

“这不怪你。”跟老太太谢氏生活了那么久,她当然了解老太太谢氏的脾性,就是个只顾眼前利益,不顾大局的主儿,她不能奢望太多。

徐蓉倒是对姚锦绣的期望很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姚锦绣也很头疼,“这事儿我得好好想一想。我觉得我们继续开布店可能不行,旁边两家绸缎庄已经垄断了京城的大多数布料生意,我们就算现在改成卖绸缎也竞争不过他们,不如想想改做其他的生意。”

“改行?”徐蓉十分惊讶。

“嗯。”姚锦绣点头。

“那要做什么?”

姚锦绣笑笑道:“这事儿我也还没想好,先让我考虑一下,过几天我再给你答复。”

“好。”徐蓉满心期待地答应下来,对店铺的未来又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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