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先生……约翰先生？……”
海蒂见他发愣，不由地轻轻叫唤了两声。
约翰先生回过神来，朝着海蒂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无论如何，在女士面前失礼总不是一位绅士应有的行为。
“约翰先生，您没事吧？”
海蒂有些小心地问道。
约翰先生摇摇头，视线重新回到画像上。
“这位画中的女士，名叫安娜·波文……当年血族中最美丽的女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瞥向布莱恩的身上。
不仅仅是布莱恩，就连海蒂也觉得，约翰先生在提起这位安娜小姐的时候，表情有些奇怪……
不过，约翰先生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他很优雅地起身，行了一个贵族礼道：“好了，孩子们，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要去看看我孙子……卡尔他，自从那日被你击倒后，非常不服气，连带平日最讨厌的训练都变得勤奋起来……这样说来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起身离座，并不拖泥带水。行至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回头补充道：“噢，对了……忘了告诉你……等你伤养好之后，伯顿长老要见你……所以……无论如何，请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留下最后一个笑容，悄悄地离开，留下海蒂和布莱恩在屋里，一时无言。
“布莱恩……”
海蒂开了口。
“嗯？”
布莱恩似乎在思考着一些什么，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我总觉得，这位安娜小姐……似乎，和你们巴瑟家族有什么渊源……”
海蒂说出自己心中的判断。
布莱恩微微回头，怔怔地看了她一眼，答道：“你也发现了吗？”
海蒂听得他这么说，心知自己猜对了方向，于是有些急切地说道：“你看，约翰先生刚才在提起其他人的时候，神情都很正常……唯有提起这位安娜小姐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有那么点失神……况且，他那样时不时地看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了解吗？”
布莱恩似乎陷入了一些深层的思考之中，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不……我们巴瑟一族被驱离海因斯特岛多年，对于血族的过往，我其实并不是非常了解。只是，我隐隐约约地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难道你没有觉得，弗朗先生看向那位女士的画像的时候，有种很奇异的神情么？”
他的最后一句话也许是无意识的低喃，却让海蒂大惊失色。
“是……是这样吗？……怎么回事……这位安娜小姐……应当已经故去许久了吧……又怎么会……难道和约翰先生有什么关联吗？”
“应该不会。”布莱恩眉头紧锁，深抿住的唇好半天才吐出这样一句话。
“那……那就好。”海蒂轻喃中，不由地看了看同样沉默的布莱恩，心中的大石总也没法挪去。
是的，没错！她在心中暗暗担心的，还有另一件事……刚才约翰先生临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无论如何，请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是什么意思呢？
她看了看布莱恩，把没说出口的担忧放在了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