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可问：“你会走出来吗？”
“我当然会。”我肯定的说道。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真的要辞职？”
“嗯，我要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好好过个年。”我极力让自己脸上出现笑容，“过完年再想打算，我还算有点积蓄，能支持我挥霍一段时间。我真的好累，身体累，心累，什么都累，再不放个长假，我会累死……”
“刘武他们，你怎么去说？你辞职，他们接受不了的。”
“你配合我就行，你跟他们说，让我决定。就是私人恩怨，我任性了，其实没出什么问题。”
“没用。”陆可思索着说道，“我出个主意吧，职位保留，你请病假，可以无限期。我觉得你走，对苏艺秋来说也不是太有利的事，她会答应的。如果你不想和她交流，我可以代替你去和她说。”
这样好吗？我犹豫着。
陆可继续说道：“这样最好，以后公司如果出现了什么重大变故，你还能回来。你要知道赵中城还在虎视眈眈，王一茜走，华小姐走，就苏艺秋一个，她是很有能力，但谁知道是不是能顶住？当然我不是让你帮她，而是假如她抵挡不住敌人的攻势，我们就要跟着受罪，我们没这义务。所以，你不想和她有接触，大可以暂时不回去，但你必须保留着能随时回去的可能性。”
对啊，我不能那么自私，我说道：“嗯，行，你和苏艺秋说吧！”
“炸鸡别吃了，我带你去吃别的东西。”陆可拉着我走。
“吃什么？”
“随便，等会找。”
我跟陆可出了炸鸡店，过了对面马路。
她车就停在对面马路，不是停的车位，违章了，单子就夹在雨刮下面，她随手拿上车。
闲开了几分钟，陆可靠边停下来，翻手机导航，然后决定走的路线和方向，最后来到她住处附近的一家烤肉店。
要了大堆烤肉，要了一打啤酒，差不多九点钟开始，十一点才结账。
陆可对服务员说，啤酒瓶她要打包带走，连隔壁桌的两打一起打包。她喝醉了，我说别闹，她让我信她。好吧，我闭嘴，她让服务员收拾了四十八只啤酒瓶，放在四只箱子里面。她塞给服务员五百块，让服务员帮忙送货，说是不远，就五六百米的路程。
服务员用烤肉店的三轮车载着箱子跟着我们走。
兜兜转转来到一条漆黑的小街道，陆可让我站着，她走过对面，敲起一扇大铁门。
铁门上方的招牌显示，那是一个废物收购站。
我走过去，嗅到一股子很难闻的味道。刚想问陆可打算做什么？门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疑惑的打量着我们。
陆可立刻掏出几百块塞过去说道：“我要进去，半小时就走，什么都不带走，也不破坏你的东西，可能只是让你搞个卫生，行不行就一句话。”
男人僵直着没反应，陆可又掏出一把钞票。
我想说话，陆可捂住我，男人最后看了我们好一会，又看看后面的三轮车，同意了把门完全打开。
废品收购站的内部环境就一个字，乱。到处是废品，铁材，塑料，纸皮，分三个区域，角落里还有玻璃瓶。陆可拉着我走到玻璃瓶所在的前方，让服务员也进来，把箱子弄进来，卸车，然后对我说道：“拿起瓶子，使劲往墙上砸。”
我傻着。
陆可看我不动，自己拿一只酒瓶用力砸墙上。
嘭一声，酒瓶爆炸，玻璃碎乱飞，陆可耶了一声对我说道：“你就当对面是苏艺秋，砸她，狠狠砸出心里的恶气。”
我去，原来是带我来发泄情绪，这方法行吗？不知道，但我知道陆可这一番心意，甚至叫挖空心思了，我不能冷了她。
拿起一只酒瓶，我也奋力丢过去。
下一秒钟，尖锐的粉碎声传到耳里，是有点点爽，那仿佛同时粉碎的还有内心的一些恶疾。
我连续丢了几个瓶子，好累，浑身汗，但却越丢越起劲。陆可和我一起丢，你一只，我一只，四十八只，不一刻被我们丢完。废品站的老板在后面看着，他觉得我们很傻很二吧，还庆幸自己的收购站和居民区的距离够远，不然铁定要被投诉。
筋疲力尽了陆可却觉得还不够爽，她指着角落一大堆玻璃瓶吵吵：“老板，你开个价，这些，我买了。”
老板一顿迟疑。
陆可又说道：“有两百只吧？两千够不够？”
我拉住陆可，我说不要了！其实老板也不乐意，那堆瓶子乱七八糟装什么的都有，乱砸会出问题。
把陆可拉出去，陆可想回头，我说够了，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回到陆可家，我把她放沙发上面，她睁着醉眼看我，看了差不多有一分钟才闭上。我坐在另一张沙发上面，我也闭上眼，真的好累好累。等我休息过来看看陆可，睡着了，睡的真难看，鞋子踢掉了一只，有一只还穿在脚上，脚放桌子上，隔壁是果盘，她还蹭了两脚，脚印落在了柚子表皮上。
我帮她脱了鞋子，她的手很脏，我拿了湿毛巾给她擦干净，然后抱了一床棉被给她盖上。
站在沙发边，我望着她，心里是感动。
还是陆可对我好，我不能再糟糕了，不然她得多失望？
拍拍自己的脸，我给自己点一根烟抽着，调整着心态。一根烟抽完，我找来纸笔给她写了一段话才离开。
回到半月湾，凌晨十二点半，大家却没睡，似乎在等我。方依婷都在其中，还有小白龙，可以说该在的人都在了吧，我进门，他们很齐整的望着。
我脸上露出微笑对他们说道：“这么晚不睡都不会来个电话，我好给你们打包点好东西。”
章士兵说道：“你干嘛去了？”
我说道：“和陆可吃东西，嗯，喝了点酒，然后去废品收购站捣乱了一下，蛮爽。我去洗澡，我没事，真的，你们都睡觉去吧，你们明天可还得上班。”
他们基本上没反应，似乎不太能适应我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