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鬼婆一脸的平静，我盯着她看了半响，还是没看出什么！
“拿着！”
我取出那张黄纸，递了过去，鬼婆接过来，看都没看，转头就要走。
“等等！”
我叫住了她，鬼婆回头，淡淡的看着我，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养龙穴怎么处理了？”我问道。
“九个聚气点，全部被破，养龙穴便不是养龙穴！”鬼婆叹了一口气回道。
“那具尸体呢？”我又问道。
“不知道！”
鬼婆摇摇头，眼中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我沉默了，鬼婆不知道，也就是说，吴南星瞒着她。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回过神，鬼婆眼中出现了一抹异样的光彩，“可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提醒你，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疑惑的看着鬼婆，在那双浑浊的老眼内，我竟然看到了一抹真诚，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这也让我无从判断，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我没必要骗你！”
鬼婆苦笑了一声，伸手拉开了衣襟，在她的胸口处，原本铜钱状的印记出现了一丝变化，每一枚铜钱的中间多了一根不易察觉的丝线，将她胸口那密密麻麻的铜钱印记穿透。
也就是说，那根丝线将她胸口的铜钱印记串联了起来。
“他干的？”我惊疑的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鬼婆苦笑着回答。
如果说鬼婆身上的那些铜钱印记是一枚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那么现在，她身上的这些铜钱印记就是定时炸弹，按钮把握在吴南星的手上，他想什么时候让它爆炸，就什么时候爆炸。
“我活了将近一百年，老了老了，竟然成了别人手里的玩具，连死的权力都没了！”
鬼婆有些落寞的说道，身上的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死气。
哀莫大于心死，鬼婆成了吴南星手中的傀儡，对于她来说，这比死都要难受。
“我给你一个忠告，不要相信吴南星！”
又叹了一口气，鬼婆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说完，她转身向外走。
“她的话不能信！”
白老板来到我的身边，沉声说道。
“我知道！”
鬼婆这个人，她的话不能信，她能把自己的亲儿子玩弄于鼓掌之中，更能在水族的圣河那里守数十年，便说明，成为别人的傀儡，不会击垮她。
她表现出来的落寞与死意很可能是装出来的，对于她来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最重要的是，从始至终，鬼婆除了最开始的那句话，其他的话，全是废话。
平安很可能真的出问题了，即便是身体里面的那个灵魂被拉扯了出去，他恐怕也没有真的康复。
最明显的便是张茉的态度，如果平安恢复过来，她不会是那个态度。
想到这，我有些坐立不安。
“黎淼，羽墨，你们俩守着店，我回家去看看！”
扔下一句话后，我马上回家。
“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看到我回来，张莉有些意外。
“想平安了！”
我闷闷的回了一句，现在才十点，这个点确实太早。
“平安睡着了！”
张莉指了指她的房间，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边上，嘘了一声，让我轻点。
“平安还好吧？”我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听好的啊！”
张莉随口回道，随即反应过来，来到我的身前，盯着我的眼睛问道：“是不水又出什么事了？”
“还不确定！”
我把鬼婆的话说了一遍，便和张莉一起走到婴儿床边。
平安睡的正熟，小嘴抿着，和正常的婴孩没什么两样，从表面看，根本看不出什么。
最重要的是，这几天平安很正常，没有之前那样，半夜醒来，发出诡异的笑声。
“平安！”
我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脸，可能是我的手有些粗糙，也可能是他睡够了，平安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
张莉立马抱起平安，轻哼着儿歌哄着他。
平安吧嗒吧嗒嘴，终于不哭了，睁开了眼睛。
平安的睫毛很长，眼睛也很大，这点随张茉，我凑过去想要亲亲他的小脸，只要他好，我怎么样都行。
可刚刚伸过头，便愣住了，他的眼睛不对。
“怎么了？”张莉看出了我的不对，疑惑着问道。
“去客厅！”
我勉强抑制住心头的恐慌，拉着张莉来到客厅，打开灯，重新将目光对准平安。
“怎么了？”张莉也有些急，又问了一遍。
“等会，等会！”
我慌乱的扶正平安的脑袋，和他对视着，仔细观察着他的眼睛。
半响，我颓然坐下，愣愣的看着前方，喃喃道：“竖瞳！”
“什么竖瞳？”
张莉更急了，拉着我问道。
“平安的眼睛是竖瞳！”
我转过头，有些颤抖着回道。
“不可能！”
张莉尖叫着，然后和我一样，手忙脚乱的把平安放在沙发上，跪在地上和平安对视着。
张莉很清楚，竖瞳代表着什么。
竖瞳又叫蛇瞳，人的眼睛，怎么会有蛇的瞳孔？
“怎么会这样？”
半响，张莉颓然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吱嘎！”
一道开门声响起，张茉面无表情的走出，她不是来看我们，也不是看平安，而是向着卫生间走去。
“张茉！”
下一刻，张莉尖叫一声，爬起来向着张茉冲去。
张茉转身，冷冷的看着张莉，任由张莉抓着她的肩膀，剧烈摇晃着。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张莉疯了一般的问道。
“我早就说过，他不是我的儿子！”
张茉缓缓的把张莉的手从她的肩膀上挪开，淡淡的回了一句后，继续向着卫生间走去。
张莉瘫软在地上，无声的哭泣着。
“咯咯！”
平安在沙发上蹬蹬腿，自己和自己玩的很开心，对于我和张莉的绝望，他一无所觉。
人不可能有蛇瞳，除非他的身体里面有条蛇。
可这怎么可能，平安身体里面的那个灵魂才刚刚被除去，怎么又出来一条蛇的灵魂？
如果把这条蛇的灵魂除去，平安是否还是平安，或者说，他的身体里面到底还有什么？
我一下子想起了前几天去养龙穴时那四大仙家的态度，他们说的请上路很可能是对平安说的，或者说是对平安身体里面的这条蛇说的。
青青还特意送了一个香囊，她是送给平安的，更是送给平安身体里面的那条蛇。
而柳家，或许是为了避嫌，又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根本没有出现。
张茉这时从卫生间内走出，我厉喝了一声：“站住！”
张茉顿了一下，问道：“什么事？”
“你是不是早知道平安的问题？”我问道。
张茉没回答，但是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平安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再也忍受不住，上前抓住她的肩膀问道。
“平安是灵童！”
张茉缓缓的抬起头，和我对视着，眼中出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苦，淡淡的吐出了五个字。
说完，她把我的手从肩膀上拿下，走向了卧室。
“怎么可能？”
张莉回过了神，从地上爬起来，尖叫了一声冲向了张茉。
张茉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张莉，说道：“可不可能，你可以自己是试？”
说完，她走入卧室，关上了那扇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张莉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喃喃着走向沙发上的平安。
“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张莉低头看着平安，颤抖着向他伸出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