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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搜山

我站在山顶看着他们跪拜,方浩闻到牛肉被烤焦的味道,咽了咽口水,“可惜了,这么大一头牛。”。

“现在该咋办?”陈向华问,“既然无法取样,那送我回去吧,天越来越冷了。”

“跟我去现场,看能不能从血水里提取到人类DNA。”我回道。

“这个很难的,那么大一滩,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几乎不可能。”

“不试试怎么知道?”

陈向华提起箱子,不情愿地跟着我去了案发地。我看着远处的小河边,昨夜凶手就是消失在那里,昨晚的确太冷了,我怕自己撑不住,没敢过去追踪,现在过去就算抓不到人,也可以追踪下足迹,下的雪还不足以全部掩盖足迹。陈向华戴着口罩,皱着眉头,从血水里弄了点装进瓶子里,然后像见了鬼一样跑到门外。

“这样就行了?”我问。

“当然了,不然还要进去洗澡吗?”他没好气地说。

“我先送你去警所呆会儿,晚上再送你去县城。”

“什么?这大雪天,晚上你送我去县城,万一……万一有东西半夜出来找食物咋办?”

“你******可是医生,怎么也这么迷信?”我骂道。

“不行,你必须得现在送我回县城,这地方我一分钟也不想呆。”

“那你自己坐中巴车吧,不过好像这么大雪,车停运了。”

我说完便走了,他跟在后面絮絮叨叨的,一直唠叨到警所,我把他拽下车,然后进去打开保险柜,拿出手枪,让黄月梅登记了下,写明了领枪原由。方浩有点惊讶地看着我,“老大,你拿枪干嘛?”

“我得去搜山,那家伙速度快,力气大,又不怕痛,我得带着枪才行。”我说完将弹夹装满,然后将剩余子弹放进保险柜。

“现在到处都是积雪,怎么搜山啊,最好跟县局说下。”他说道,这小子自从上次被我救了之后,开始转性,知道关心我了。

“已经说了,王副局不批,你要跟我去吗?”其实我是开玩笑的,他这怂样,带去也是累赘。

“我?……我看我还是在家里陪陈警官吧,你早去早回。”方浩说完装作尿急冲进厕所,便不再出来。

我向黄月梅打听了河对面的路线,得绕过去才行,这么冷的天,我可不敢趟河水,不然就是有去无回。方浩没事的时候,经常给黄月梅讲黄段子,比如上次讲他们村以前有个老汉,喝多了在雪地里撒尿,结果因为天气太冷,尿一出来就冻成冰棍,老汉用烟斗敲,最后把那玩意儿齐根敲断了。我知道他是胡说八道,但当我昨晚站在河边,准备下去的时候,我脑里还是突然想起了这个段子。

开了半小时,我好像进入无人区了,这里的路很窄,都是泥巴路,又没有人家,四周白茫茫一片,若不是有动物脚印,我还以为进入了幻境。车子在雪地里非常艰难地行驶着,在离目的地还有一公里的地方,实在开不动了,我打算走路过去。

手机响了,是方思睿打过来的,这种天气你并不想把手抽出来接电话。

“喂,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把车还过来啊?”她问道。

“现在有事,明天给你送过来。”

“晚上我们要去玩,得用车。”

“那正好我送你们,我也要把车开回来。”

“你现在在哪?” “你不用管,我晚上来接你们。”

说完我就挂了,我爬上雪山,看到了那条河,我甩出棍子,朝河边走去,看着好像不远,走路估计一个小时是要的。这家伙比穷凶恶极的歹徒都可怕,歹徒再凶狠,也知道怕痛怕死怕冷,凶手似乎啥都不怕,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居然就从眼前这冰凉的河水里趟过来。

到了河边,先沿着下游走了半小时,什么都没看到,又沿着上游走了半小时,依然什么都没看到。幸好王副局没派人来搜山,不然这边连个脚印都没有,那家伙肯定要骂人了。雪早就停了,那么深的脚印不可能被完全掩盖,除非有人故意把脚印抹平了,然后下了雪,就看不出来。

我站在山头,点了一支烟,望着远处山上的明山精神病院,陷入了沉思。如果一切都是凶手所为,那他就不是真正的疯子,而是思维清晰,注重细节的谋杀犯,疯子是不会想到要抹去脚印的。但从那天晚上袭击我和方浩的疯人凶手行为来看,他不像是有理智的人,如果不是他做的善后工作,那又是谁?谁会为这家伙掩饰足迹?家人?

抽完一支烟,全身都冻僵了,这种天气,只能不断走下去,才会舒服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精神病院后面,从山上可以俯视里面的院子,大概是天气不好,积雪太厚,院子里没什么人,只能看到一个病人精神恍惚地坐在凳子上,看着我这边,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他穿的衣服好像很少。

突然,我听到有吱吱的声音,这是踩在雪地的声音,但是很小,不像是人,听脚步的密集声,应该是动物。我连忙取出甩棍,转身看着传来声音的小树林,接着声音越来越密集,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接近,我竟有点紧张,做好了迎接攻击的准备。

垂着头的树枝突然晃动,上面的积雪掉落下来,一条大型狼犬从里面冲出来,扑向我。我就地一滚躲开它的攻击,它呲着獠牙,朝我狂叫着,这条狗体型巨大,长相凶狠,身上黄黑相间的毛发光泽鲜亮。我拿着甩棍,准备在它扑过来的时候,猛击它的头部,最好是能让其失去反扑能力,从刚才它扑过来的速度来判断,不能跟它纠缠,被咬一口,就不合算了。

它发出呜呜的声音,急促狂躁,前腿还在雪地里不停的掏着,猩红的大舌头舔了一下上嘴唇,像是迫不及待地等着享受一顿大餐。我知道它快要冲过来了,就在它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突然响起口哨声,从我身后树林传过来的,狼狗顿时安静下来,站在那里看着我,卸下了攻击姿势。

一个人从我背后树林里钻出来,我快速回头看了一眼,又是那个阴沉的保安,他全身穿着黑色衣服,脚上穿着黑色长筒军靴,头上带着黑色鸭舌帽,裹得严严实实的,面无表情从我身边走过,他没有看我,只是朝狗打了一个响指,大狼狗就跟在他后面屁颠屁颠地走了,。

我望着他走下山,从精神病院的后门进去。这种鬼天气,他上山干嘛,他是在遛狗吗?还是在巡逻。我站在山坡上,能听到精神病院里到处都是狗叫声,精神病院从外面看封闭森严,站在里面的时候却又感觉一派祥和,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长泽正雄说让我随时去查看,但说实话,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查什么,即便凶手真是里面的病人,他也不可能主动承认病人出来咬死人,甚至可能销毁证据,毕竟这种事对于一所经常被媒体曝光的慈善机构来说,打击很大。

我看看手表,不知不觉已经在山上瞎走了两个多小时,全身都快冻僵了,疲惫不堪,什么痕迹都没发现。我看着医院后面连绵起伏的小山,不知道那神出鬼没的凶手到底在哪,这么冷的天,他晚上怎么度过的?不会被冻死吗?假如他是一个真正的疯子,他知道生火取暖吗?应该熬不过零下二十度的深夜吧。如果他是一个有智商的变态杀人犯,那就太可怕了,这恐怕是我此生遇到最棘手的案子,就算发现他的踪迹,这种人烟稀少,到处都是森林的地方,抓捕都很困难。

想到方思睿要我还车,我便走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停车的地方,直接开向精神病院。一路上陈向华起码打了十几个电话,我知道他等着我送他回去,但我没有接,现在四点多了,正好可以接上方思睿她们,然后去县城把我车子开回来,这里也不像城市有环卫工铲雪,都是等着自然融化,开我那破捷达还真挺困难。

我跟在工作人员后面进了电梯,对方应该是个日本人,四十来岁的样子,穿着白大褂,他看了看我,大概是觉得眼熟,要么就是语言不通,反正没问我找谁之类的话。出电梯的时候,他倒是站在电梯口,似乎要看我去哪,我直接找到方思睿的办公室,但里面没人,应该是去病房了。我敲了敲长泽正雄的门,幸好他在,他正在看一本超厚的英文书,我的英文不大好,猜想是心理学方面的著作。

“来找方小姐吗?”他摘下眼镜问道。

“是的,送车来。”

“你们经常一起喝酒?”

“跟她没有喝过酒,我喜欢自己一个人喝。”我解释这些,倒不是顾忌方明山,而是不喜欢别人无事生非,把原本不存在的事搞得乱七八糟,不清不楚。

“高所长很爱一个人喝酒吗?”他打量着我,问道。

“还好吧,天冷,喝杯酒暖身总是挺好的。”

“是啊,漫漫寒夜,一个人在这陌生的环境,总想喝杯酒的,不过高所长这个工作,不应该酗酒,如果你有酒瘾,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我问道,我倒是有很多次想过,要滴酒不沾,但总是控制不住。

“药物配合心理治疗,两三个月就可以,我以前给自己治过。”

“谢谢好意,不过最近常做梦,还是喝些酒好睡觉。”我不相信他,更不喜欢向人吐露心声,我想每个人,总有些秘密一辈子都不想让别人知道。

“酒瘾和噩梦也许是共生的,都可以通过心理辅导来治疗,我可以通过催眠进入你的梦境,看看到底问题在哪,心病不解,酗酒和噩梦,就会长期折磨着你。”

“好意心领了,我这人有个毛病,不想别人看到我所思所想,而且那两口酒,倒也不至于成为心病。”我觉得没必要跟他说太多废话,这家伙总是一副能看透别人的样子,让人很自然的起了戒备之心。

“方小姐的脚步声,她回来了。”他说完将眼镜戴上,继续拿着书看。

他看上去头发花白,像个老头,没想到耳朵灵敏到这种程度,连方思睿的脚步声都能听出来。

“想请教教授一个问题。”我说。

“请说。”他头也不抬地说。

“我记得教授说过精神病跟遗传有关系,那你们这里的病人,有没有DNA资料存档?”我问。

他取下眼镜,叹了口气,然后说:“高所长说笑了,我们病人的资料里有血型及过往病史,但没有DNA档案,因为没必要,而且检测费用极高。我做研究时,会比对相同症状患者DNA的相似性,但不会去大规模做DNA档案库。”

“好的,明白了。”

“你还是怀疑我的病人咬死人,并且有吸血的嗜好吗?”他看着我问。

“只是目前毫无头绪,所以问问。”

“希望你能明察秋毫,以后不要做这种推断,这令我很不愉快。若你有什么证据,或者愿意捐出100万美元来帮我们上千号病人做DNA测序,我是没意见的。”他说话的时候,情绪虽然毫无波动,但却用提高声音的方式告诉我他很不爽,他这种人是不会真的生气,动怒只是一种震慑对手的手段。

“打扰了,抱歉。”

我喝完小碗里的茶,站起来刚走到门口,他便说:“如果需要帮助,千万不要客气。防备心强的人,通常无法放下内心深处的痛苦,都憋在心里,会影响你的情绪,进而影响你办案时的判断能力。作为警察,一旦出错,耽误的不是你个人的职业前途,而是无辜受害者的性命。”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还在继续看书,我说了句:“我很好,谢谢!”

也许,他说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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