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清欢，怎么，现在开始，还学会撒谎了？”
凌亦阳听着顾清欢的话，沉吟着出声。
他不紧不慢的态度，让顾清欢的心，悬的高高的。
她看着他，怕到不行。
因为她自己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她说出来的话，本就没有半点可以让人信服的地方。
只是，她还可以有其他的选择么？
“不过，清欢，这一次，我相信你，等着。”
凌亦阳的话锋一转，他松了对顾清欢的束缚，转而起身。
房门，终于被关起来了。
顾清欢坐在床上，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但她心底对于凌亦阳的忌惮，却更深了几许。
在做好了这些之后，凌亦阳很快的欺身在顾清欢之上，继续他方才没有做完的事。
顾清欢被动的迎合着，渐渐地，随之沉溺。
对于顾清欢来讲，沉溺其中，反倒成为了一种解脱。
毕竟，在这个过程中，她的脑子里，会持续的一片空白，她什么都不会想，也什么都没有办法想。
“凌亦阳……那个，我们一直这样，我迟早都会怀孕的，你……可不可以给我拿避孕药，我的情绪，如果一直都在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里，就算是有了小孩，小孩子也不会有多健康的。”
等到一切结束，顾清欢像只猫一般，乖巧的靠在凌亦阳的怀里。
她小声地，同凌亦阳说着话，为自己做着争取。
她不敢直接说她自己的不愿意，只能，小心的，找着其他看起来可以说的通的理由呵藉口。
“清欢，在跟我谈新的条件？”
凌亦阳半垂了下眼，他很冷漠的，一把将顾清欢的人自他的身上推了下来。
顾清欢没想到凌亦阳会有这样的动作，她没有准备的，有些狼狈的跌坐到一边。
“凌亦阳，我不是谈条件，真的不是，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总是没有任何保护的对我……我总会怀孕的，不是么？我……”
“闭嘴，药明天我会让你送过来。”
顾清欢还想要解释，还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她的话，却直接被凌亦阳打断了。
凌亦阳站起身，进了浴室。
顾清欢呆呆的坐在那，很不符合时宜的，她的脸上，非但没有被责骂的难过，反倒是，有些窃喜。
她没想到，一切居然会这样的顺利。
凌亦阳，他能够这样轻易的松口，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或许，在当下这种尴尬难堪的境遇中，这已经最为值得庆贺的事了。
洗过澡的凌亦阳并没有留下来过夜，顾清欢坐在那，看着凌亦阳穿戴齐整。
她没想到，他居然要走。
毕竟，现在的天光才刚刚放亮。
只是，当凌亦阳刚要抬手开门的那一刻，顾清欢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她飞快的打开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那一份文档。
“凌亦阳，你等一下。”
顾清欢很着急，她当下，打着赤脚，自床上翻身走下来。
她反靠在门板上，急急的将纸和笔递到凌亦阳的面前。
“那个，你签字吧。”
顾清欢有点别扭的开口，她不自然的，将脸瞥向一边。
“呵，清欢，我还以为，今天这一次，会是你赠送给我的，刚刚你不是跟我提过两个要求么？”
凌亦阳眸底的阴霾，一闪而过。
面对顾清欢递给他的东西，他一个都没有接。
“什么意思？凌亦阳，你……你不能这样。”
顾清欢听着凌亦阳的话，着急了。
她扬起脸，大有一副要据理力争的架势。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顾清欢，既然是交易，那么，方方面面我们都需要算的清楚明白，刚才我要做的时候，你已经破坏了我的兴致，推三阻四，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紧接着，你说说看，你又跟我提了什么？”
“我没有提什么，凌亦阳，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快点签呀。”
顾清欢跺了跺脚，对于凌亦阳的拒绝，她显得并不能接受。
“命令我？恩？拿开，顾清欢，今天这个字，我不会签给你。”
凌亦阳原本，并没有真的想要在这件事情上同顾清欢杠。
但顾清欢催促和焦虑，却让他，真的有了抵触。
他伸手，推开顾清欢的人，转而再度去拉那关起来的门。
顾清欢看着凌亦阳这个样子，她不死心的，再度跑过来阻拦。
“凌亦阳，你给我签了吧，我今天没有反抗你，不是么？而且，我按照你的要求，说了你想要听的话，你没有理由不签给我。”
顾清欢自己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她莫名的，偏执起来。
她一再的对着凌亦阳坚持，大有签不到这个字，就要死缠着凌亦阳的架势。
“按照我的要求，那么说到底，清欢，刚刚你说的话，还是骗我的，你现在不给我闭嘴，你信不信，我马上拉你出去，在客厅做，你不是怕被人看么？我就让你被人看个够。”
凌亦阳的话，吓到了顾清欢。
她的手上不自觉的一抖，那方才还被她紧紧拿在手里的纸和笔瞬间全部掉在了地上。
黑色的碳素笔在同地板发生碰撞之后，弹起，再跌落。
随后，房间里，便陷入了恐怖的沉默。
顾清欢反靠在门板上，她呆呆的看着凌亦阳，然后默默的，躲到一边。
她抱着肩膀，自墙壁上滑下去，然后哭了。
她开始还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很是隐忍。
但到后来，她却变得歇斯底里。
凌亦阳站在那，看着顾清欢痛苦难过的样子，身体僵了僵。
他知道，他方才的话，非常过分。但那种话，他也就只是说说而已。
他不可能，也根本不会真的那么做。
可显然，顾清欢却是真的信了。
就现在而言，凌亦阳发现，他真的掌握不了，到底要如何同顾清欢再度相处得尺度。
他在之前极致的愤怒之后，早就变得冷静。
毕竟，不论怎么说，他打从心底里，依旧还是在意她的。
而他现在，他之所以选择用这样的方式，不过，就是为了收收她的性子，让她变得安分老实一点。
只是，他似乎，也入了戏。
“行了，别哭了，清欢，你只要听话，我不会那么做，你在怕什么？既然害怕，就乖一点，恩？”
凌亦阳在顾清欢的眼泪攻势下，态度变得缓和。
他慢慢蹲下身，大手，不住的抚过顾清欢的背脊。
顾清欢一再的抽泣，就连呼吸，都变得起伏不定。
可最让凌亦阳纠结的是，他的安慰，非但没有让顾清欢的眼泪止住，反之，还让她哭的更厉害了。
此刻，她的样子和架势，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凌亦阳在无奈中，眉心都拧成了一个川字，“清欢，这个字是不是非要让我签？别哭了，我签字就是了。”
凌亦阳的视线，落在那掉在地上的纸笔之上。
他伸过手，快速的将纸笔捡起来拿在手上。
大手一动，他的名字，便已经签好了。
顾清欢的哭声，终于变小了。
她慢慢的抬起头，偷眼看着凌亦阳的动作。
她用着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想要将眼下的情况，看的愈发清楚一些。
好似生怕，凌亦阳欺骗了她一般。
“不哭了？拿着吧。”
凌亦阳将顾清欢偷看的样子抓了个正着，他那紧绷起来的神经随之放松下来，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笑意。
他将东西递还到顾清欢的手上，“不放心就自己拿着好好看看，行了，赶紧回去，别在这站着了。”
凌亦阳重新站起身，他拉开门，终究还是走了出去。
顾清欢没再拦截他，她一个人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手上的文档，瞧了半晌。
随后，她吸了吸鼻子，将纸笔小心的放回到抽屉里。
方才，凌亦阳突来的温柔和妥协，顾清欢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因着在这种时候，她根本，不敢再有任何凌亦阳会良心发现的希冀。
只是，相对的，顾清欢那存在于心底的，对于凌亦阳的忌惮，却更深了。
她呆坐了一会，然后抬脚，走进浴室清理自己的身体。
她的身上，现在还有着满满的，属于凌亦阳的气息。
而她，很急切的想要将那些气息尽数抹掉。
顾清欢将浴室内的花洒，一直开到最大。
她站在花洒下，闭起眼睛，不住的冲着水流。
她不知道，凌亦阳今夜为什么要离开。
可他的离去与否，她都没了感觉。
翌日，公寓里，第一次出现了新的面孔。
顾清欢有点诧异的，看着那在厨房内忙碌着的中年女人，眼睛里，写满了不解的诧异。
“顾小姐，这个是张妈，凌先生请过来以后负责顾小姐的生活起居。”
何晔看到顾清欢走出来，他很适时的，走上来对顾清欢进行解释。
“恩？凌亦阳，他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安排？”
顾清欢诧异的扬眉反问，却没想到，就在下一刻，何晔向她递来一个白色的药瓶。
“顾小姐，这个是凌先生之前交代的，说是要我拿给你。”
顾清欢的视线，落在何晔的手上，她的脸色，随之很不自然的转变。
她快速的伸手将药瓶拿了过来，然后再也不敢去看何晔的眼睛。
她只觉得，说不出的难堪。
虽然顾清欢一直都知道，她同凌亦阳的关系，在这公寓中，没有谁不知道。
只是，这种东西，由何晔拿给她，她却怎么都没办法做到坦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