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凌亦阳又打来了电话。
顾清欢洗的干干净净，她躺在床上，抱着电话同凌亦阳煲电话粥。
他们两个人，到了这会，对比之前的上半年，反到显得有点热恋的感觉了。
夏雨薇头上戴着一个偌大的耳机，好似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这样的情景，让顾清欢讲起电话来也相对自然许多。
在被停课的一周内，顾清欢每天都在剧组做着群演，这样的经历和体验还真让她来了兴致。
以至于，即便正式上课后，她也没闲着。
只要是没课的时候，她都会跟着剧组跑。
她一开始，是跟着闫希汶介绍给她的那个剧组，等到后来，跟着其他的群演混熟了，她也多了些门道，区了其他需要群演的剧组。
她年纪不大，想要用她的人也不少。
毕竟，群演，本身就是个没门槛的工作。
闫希汶并没有再对顾清欢发出什么邀请，也并未再给顾清欢什么名片。
但顾清欢从闫希汶的种种微表情下，可以察觉得出，闫希汶对她还是有兴趣的。
顾清欢有她的考虑，在她工作的这个问题上，凌亦阳之前提及过，夏雨薇也提及过。
她想了又想，对外那些什么服务员的露脸工作，她或许真的不该再去。
怎么说，她现在都是凌亦阳身边的女人。
若是有一朝一日，她的一举一动真的被人放大化做文章。
她现在那么做，无疑是在给凌亦阳挖坑。
她不想那样，那么，她现下有了这样的机会，她也是真觉得，这个群演和替身要比做服务员来的好一些。
毕竟，这个的隐秘性要相对高上很多。
顾清欢除了在闫希汶介绍给她的那个剧组留过她的真名，到了后来，有了经验，她在其他剧组就再没有留过她的真实姓名了。
她将所有可以保护自己，隐藏自己的方式，全都用上了。
时间就这样，一晃一个多月就过去了。
“顾清欢，在哪？”
入了夜，顾清欢刚刚串了最后一个景，随着一起拍摄的人员散开，她从脖子上，将自己的手机扯了出来。
为了保护好手机，她在此前特意买了一个挂绳，像小学生一样，将手机挂在了胸前。
“额……就在外面呀，反正今天下午没有课。”
顾清欢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拍着自己身上的土。
她太过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停在一边的黑色车子。
凌亦阳凌厉的眸子，透过车窗，将顾清欢锁定。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不知道，他的小女人这么能闹腾，居然又来剧组做起了群演。
她现在那灰头土脸的样子，让他额上的青筋直跳。
“凌亦阳？”
顾清欢有点心虚，不知为何，她刚刚在听到凌亦阳那阴沉的声音时，心跳就直接空了一拍。
她刚刚，听得出他的心情很不好。
在他们分开的这半个多月里，他还是第一次，在电话内，展现出他恶劣的情绪。
“恩。”
凌亦阳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着他还有在听。
顾清欢撇撇嘴，“凌亦阳，那个，我现在有点事，你看，要不我等下回给你？”
顾清欢走到服装区，她四下看了看，没能找到自己的衣服。
她的眉头一锁，当下有点着急了。
这样的状况，在此之前，还没有发生过。
“不是没课，你着什么急？顾清欢，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比我还要忙了？怎么，给你打电话，我还需要预约个时间？”
凌亦阳的语气不善，摆明了今天的他极难说话。
“没有，不是，不是。”
顾清欢不敢逆了凌亦阳的意，她单手捂住电话，手上拦住了一个换好了衣服的群演。
“不好意思，之前换下来的衣服，是有换地方放置么？我的不见了。”
“都在这吧？这个事，你得问负责服装的，我们都是群演，衣服到底怎么放，我怎么会知道。”
被拦住的男人看着顾清欢，表现得特别不耐烦。
跑了这一天的场，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所有人都是疲惫的。
更何况，顾清欢现在这一身脏兮兮的样子，也让人看不出原本的面貌，激不起男人怜香惜玉的情愫。
“哦，好。”
顾清欢讪讪的收回手，伸长了脖子，站在原地找着服装师。
凌亦阳坐在车里，睨着顾清欢眼下的一举一动，心里的愤怒更胜。
“凌总，要不，我过去叫顾小姐过来。”
林心恒看着凌亦阳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出声，很有些自告奋勇的架势。
“不用。”
凌亦阳冷冷的拒绝，他腹黑的选择坐在车里，观察顾清欢。
林心恒有些无奈的顺着凌亦阳的视线看过去，在此之前，他还真不知道顾清欢居然这么能闹腾。
“您好，是这样的，我是今天参与拍戏的群演，我之前在这边换下来的衣服，现在找不到了，你可以帮我找一下么？”
顾清欢好不容易找到之前带她的负责服装的剧组工作人员，但对方却完全没有耐心听她说什么。
“你们群演的衣服，一直都是放在这边，你应该知道的，你跟我们组也有几天了，怎么样的规矩还要来问我？是你的衣服不见了么？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可能就是谁拿错了，不然你在这边问一下其他的人。”
“真的没有放到其他的地方么？”
顾清欢有些为难，她四下看过去，到了收工的时间，这会乱的完全没有章法。
让她在这个时候去问其他的人，她确定，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那我真的不知道，你只能靠自己，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自己找吧，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要来问我。”
顾清欢的求助，得到的反馈全部都是拒绝。
她站在杂乱的人群中，不得已，只能暂时退到了角落。
顾清欢不死心，又弯着腰，在那边找了几圈。
最后，不得不面对衣服遗失的现实。
她黑色的瞳仁在夜空中，依旧散发着晶亮的光。
神色上，却明显带着异样。
现在的这种状况，她只能随机应变。
今天这套戏服，她不打算还了。
可要将戏服穿走，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毕竟，剧组也有剧组的规矩。
顾清欢眸子转了几转，最后小心翼翼的，从人群中退出去。
她弓着腰，尽量将自己的身影隐藏起来。
“往哪去。”
“呀……”
随着一只臂弯的带动，顾清欢被人从后面扯住了头发。
这样的力道，不算重。
但依旧，会让顾清欢觉得痛。
她本就紧张，这样一来，当下心就悬了起来。
这使得，她都没听出来人的声音。
“顾清欢，你长本事了。”
凌亦阳眯了眯眸，一反手，将顾清欢丢到了车身上。
顾清欢眨眼，再眨眼。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凌亦阳？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在A市么？你都没有跟我说过你要过来。”
“我没说，所以你就弄成这副鬼样子？”
凌亦阳唇角一弯，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的态度，极尽凉薄。
顾清欢垂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戏服，神色局促，“我不知道你过来，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没乱去做什么了，这个，我只是有点兴趣，所以体验体验，不会露脸，我不会丢你的人。”
“所以呢？顾清欢，我让你过来，不是让你做这些有的没的，我是让你学习，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跟我说你想要上学。”
凌亦阳语气不善，摆明了，现在不管顾清欢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顾清欢自知理亏，“我这都是没课的时间，拍戏挺有意思的，我以前没做过，再说，我没耽误学习呀，今年我说不定还能拿奖学金呢，你不信，可以去调我学校里的科目成绩。”
“把你身上的脏衣服给我脱了。”
凌亦阳没兴趣同顾清欢做辩论，他有些嫌弃的，伸手朝着顾清欢身上的衣服指了指。
“我不脱。”
顾清欢一口拒绝，而后，又再低低开口，“凌亦阳，我里面没穿了，直接就是内衣了，我换不了。”
凌亦阳面上一沉，他甩手，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
“自己去找地方，换好了回来。”
顾清欢被动的接过衣服，她看着凌亦阳，一双晶亮的眼睛里，还存有很多困惑。
可现在，不是她问的时候。
她没在犹豫，很快拿着衣服重新进了剧组。
“你去哪了？我这边清点戏服现在就差你的了，快点给我换下来，我这着急呢。”
负责服装的女人看着顾清欢身上的戏服，脸上的担忧逐渐褪下去。
她对着顾清欢招手，语气不善。
顾清欢走到里间，找了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快速的换上了凌亦阳的外套。
她将戏服还回去，而后用手抱住身上穿着的西装外套。
她娇小的身形，套着诺大的外套，看起来格外突兀。
因为没有其他的遮挡，现下，她整个人，就全靠着凌亦阳这一件衣服了。
她细长的小腿裸露在空气中，这会天气还偏凉，没多一会，她的小腿就泛了红。
等到顾清欢再回到路边的时候，凌亦阳的人不在，林心恒倒是很快的迎了过来。
“顾小姐。”
林心恒客气的同顾清欢打着招呼，那态度，一如既往。
“哦，他呢？”
顾清欢有点不太自然，她尽量的，整理着自己的形象。
但无论如何，那跑了一天群演的狼狈，她都无法抹去。
她倒没想到，今天林心恒也来了。
“凌总有些事情还要处理，顾小姐，外面冷，快上车吧。”
林心恒为顾清欢拉开车门，顾清欢一弯腰，坐了进去。
“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之前我都没听说。”
林心恒回答的很自然，“今天刚过来，总裁之前没跟您说过么？可能他是想要给您一个惊喜吧。”
只是，他口中所说的惊喜，到不见得了。
顾清欢看向林心恒，“他想要给我惊喜，我给他的恐怕是惊吓吧？”
林心恒听着顾清欢的话，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顾清欢现在的狼狈，实际上，有几分滑稽，“顾小姐过来做群演，的确是出人意料。”
“他是不是生气了？”
“既然怕我生气，就少做那些会让我生气的事。”
顾清欢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凌亦阳刚好回来，并将顾清欢的问话悉数听进了耳。
他拉开车门，在顾清欢的身边坐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