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虎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反而犹豫了:“实不相瞒,这个宅子我并没有花这么多钱,我确实很喜欢这个院子,既然江少爷以礼相待,那么李某也不能夺人所爱,宅子我一分钱也不要,还给你,我儿子的欠条你还给我,咱们两清,如何?”
江晨简直是喜出望外,对江昊点点头。
江昊反而觉得不好意思:“既然伯父不要钱,那么我也不能白占人便宜,这样我再以同样的价钱在城里买一个院子送给伯父作为感谢,谢谢伯父体谅我们。”
“不用了,我李某人还不缺这点钱,我自己儿子不争气,整天吃喝嫖赌,这是他该吃的教训,请两位三日后来收房。我保证完璧归赵。”
路上江晨说:“这样我们一家又可以团聚了。”
江昊目光里充满歉疚:“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房子我预备送给高仪敏。”
“哦!”江晨的话语里难掩的失落:“我懂你的意思,要让高家没有疑心,这样才能让高仪敏以为你对她一心一意。”
“我对不起你和小依。”
“你说什么啊?我自己没有能力替爸爸报仇,现在就全靠你了,不过说实话你今天把钱全压上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吓了一跳。”
“你不用担心,我在监狱里别的没学会,就是这下棋玩牌的技术,简直可是说是炉火纯青,谁要想赢我怕是还要练个几年。”
“那你一开始输……”
“我是故意的,我输了他才敢把赌注都下了,这叫诱敌深入!”
江昊拿到钥匙,带着江晨在房间里呆了一个下午,他们什么也没说,彼此回忆着这个房子里父亲活着时候的时光,然后默默地离开了,一路上谁也没有对谁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江昊就开车去找高仪敏,高仪敏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蓝色的高跟鞋,把头发高高地扎起来,江昊一见到她就从汽车里跳出来:“今天带你去看我为你准备的大礼。”
“是什么大礼?”高仪敏兴奋地说。
“是一个惊喜,我要先把你的眼睛蒙起来。”说着变戏法一样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黑色丝巾来,“把眼睛闭上。”高仪敏听话地闭上了眼。
江昊牵着她上了车,耳边是风吹过的声响,她大声说:“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个你曾经去过的地方。”
“你向我求婚的电影院?”
“不是,再猜。”
“那是你推我下去的桥。”
“不是,你再猜。”
“幸亏不是,我可不愿意再想我当时的狼狈样了。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你快说啊!”高仪敏撒娇地摇着他的胳膊。
“好了,你别摇了,我车要开不稳了,一会儿就到了,你安静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闻到花香了,是上山了吗?”
“是,上山了,你小心一点。”
“你该不会是带我到山顶上看日落吧!”
“本来没这个打算,可是你既然这么说了,也许会哦!”
“真是,搞得这么神秘!”她在心里幻想着,江昊今天又有什么新花样,他总是有那么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到了,到了。”江昊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说:“小心!”接着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一直走一直走。
江昊突然把丝巾扯下来了:“欢迎回家!”
高仪敏露出诧异的神情:“这不是你原来的房子吗?我听说已经卖给了一个外地人,咱们这么贸然闯进人家家里来怕是不合适吧!”
“你放心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喜不喜欢?”
“可是,你是怎么说服人家让你进来的?”
“我没有说服人家,我把它赢回来了。”
“赢回来了?”
“是。”江昊肯定地说:“你知道我的运气有时候还不坏,这是我赢回来的,所以把它送给你,这是我唯一的东西了,以后连同我自己,全都交给你。”
“江昊!”高仪敏低声叫着:“你怎么能这样?动不动就惹人家哭?”
她的江昊总有这么多的惊喜,总是那么神秘,她太快乐了!她的快乐是无法言明的,她的整个人都因此而颤栗起来。
“小傻瓜,干嘛哭啊?难道不喜欢我给你的礼物,还是你嫌太寒酸了?”
“我怎么会嫌寒酸,它,它太好了!可是,我不能收下。”
“为什么?”他着急地说。
“第一,你答应了爸妈,要做上门女婿,所以就算有我们自己的房子我们也不可能来住啊,第二,你哥哥不是还在外面住吗?有了这房子,他们就都可以回到这里,咱们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回来,不是更好?以后要办派对什么的也不用经过我妈的同意了,一举三得,你说好不好?”
江昊激动地搂住了高仪敏,不停地吻她的眼睛:“谢谢你,谢谢你。”
高仪敏提起裙子跑上楼:“以前哪个是你的房间?”
“我带你参观。”他拉着他看他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卧室,书房,卫生间,连做饭的地方都看了,高仪敏把高跟鞋踢开,光着脚来回跑,江昊从后面抓住她,挠她,她被挠的止不住笑,最后求饶:“快放开我吧,别闹了,别闹了。”
江昊松开手,认真地把她搂过来:“你知道吗?之前你一直以一个大小姐的姿态看着我,我讨厌极了你,可是现在你却这么好,这么善解人意,我又爱极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多变呢?我真庆幸我自己,没有错过你。”说完深深地吻下去。
高仪敏被江昊吻得喘不过气来,低声说:“温柔一点。”
他于是放慢了动作,慢慢地,慢慢地,像是要融化了一般的火热,她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了。这,就是爱情吧,让人觉得愉快的,不想放手的,火一般的热情。
回来的路上江昊一直用手抓着她,她陶醉在他的激情里,然而她不知道,他是因为害怕,他将不得不伤害这个如此热烈地爱着自己的女孩子,他看了她一眼,她以为那是柔情的表现,他把她的手放在胸口,她也很自然地把头贴在他的胸口。
晚上回去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江晨,江晨有点意外:“这个女孩子倒是没有想象的那么不讲道理。”
王妈叹了口气:“不论什么样的女人,只要爱上一个男人,别说房子家产,上刀山下火海也是愿意的。我这几天就准备把东西找人搬回去,另外也要把房子重新刷一刷,买点红布红灯笼什么的,热闹热闹。虽然你是做上门女婿,咱们也不能太失礼了。”
江昊把房契和存折交给王妈:“这些还是你来保管,将来万一有个意外,咱们一家人不至于流落街头。”
“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不要说丧气话。虽然是高家害的咱们,可是这个高小姐我看也是真心喜欢你的,能不伤害她就尽量不要伤害到她,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年纪那么小。”
“人家就一个顺水人情就把你收买了?好了,快去放好,开饭吧,我都饿了。”
三个人的晚饭吃得比较简单,只有三个素菜,王妈刚收拾完碗筷,就听见外头一阵敲门声,是老张。王妈看看四下无人让他进来了,一进门就埋怨:“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房子要回来了?”
“你想回来?”
“我听二少爷的安排。”
江昊听了老张的诉苦,给了他一点钱,然后对他说:“你去找工头,两个人帮我去查查那个放火的人,现在我在高家还不稳,你不方便露面的。上次你们说那个人有东北口音,那就先去各家招工的厂子里看看有没有他的老乡,想法设法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等事情结束后我自有安排。”
老张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人像:“这是根据工头的记忆画的,你们都看一眼,随时留心,二少爷你临摹一张,也好暗地派人去找,光靠我和工头两个人,真是大海捞针啊!”
“好!”江昊拿起笔临摹,老张和王妈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没一会儿江昊说:“好了,老张,趁天黑你赶紧走吧,这里说不定随时有人来。”
“我知道,我先走了,少爷你们多保重!”
“你也是!保重!”
老张架着拐杖消失在夜幕中,王妈叹了好几口气,她也许是感叹时过境迁吧,想不到背叛的人是他,如今帮忙的人也是他!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