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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那口牙齿在路一的脖子上咬了下去,路一的感观随着牙齿咬到的肌肤而头皮开始发麻。那牙齿在肌肤上越陷越深,路一觉得疼痛开始的时候,疼痛也消失了。那牙齿虽没有再深入下去,却也停在肌肤上没有离开。路一只觉得有湿热而滑腻的东西在牙齿包围的那地方磨擦。一会后,牙齿松开来,有东西在她的脖子上嗅了起来。嗅了会后,捂在她嘴上的手也放开了,那个智慧体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头放在她肩膀处,发出哼哼的声音。

路一不敢乱动,却也不敢叫喊,她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对于好不容易捡来活命的机会,谁都会珍惜的。于是,她开始尽量放松身体,让智慧体更加舒服的趴在她身上,尽量让自己增加活命的机会。

然而,有智慧的东西,思想都是很奇特的,在路一尽量放松身体的时候,它却抬起头来,直视起路一的眼睛。一红一白的两颗眼珠紧盯着路一,路一在记忆深处也记了起来,这样一双眼珠她只在一个人的脸上看见过,那个孩子……

虽然已经认出了师帅,但是路一也并不敢动或是说话,没有人能保证已经非人类的他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把眼前曾经的同伴当作食物。

两个人,估且这么认为吧,叠躺在花田中,由于早没了往日的小动物,阵阵风吹过后,四处安静的吓人。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渐渐黑了下来,周围开始传来游荡者的嚎叫声。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对危险物的本能反应,游荡者只是在花田外嚎叫,并没有下来。

周围的游荡者越来越多,嚎叫声也越来越响,这一切似乎打扰了师帅的雅兴,他抬走头来,冲着游荡者聚集最多的地方大声吼叫了一下,那些游荡者便慢慢的散开去。待周围安静下来后,师帅又低下头重新看着面前的路一,鼻子里发出满意的呼声后,重新将头颅放在路一的肩膀上,不一会儿,路一听到了打鼾声……

在高度紧张与无助中,路一也渐渐闭上了眼,但是迷迷糊糊中,身体上方沉重的身躯和温暖的体温让她在不知不觉中还是进入了梦乡……

梦里,还是在一片花海中,阳光刺眼,路一迎着风站在那里,手伸在眼睛前方遮住阳光,周围一片安静。可以听见远处传来孩子嘻笑玩耍的声音,朗朗的读书声,还有上课的铃声。什么可怕的事都没有发生,不远的马路上还有车辆来回,头顶上方也可以看见航班飞过。

她看着有个人背着阳光向她走来,越走越近看到的便是背枪的加藤,再走近些却是一身血迹变异后的师帅,到她面前后,那个长大的师帅又变回了初见时的孩子模样,对着她笑嘻嘻的伸出手要抱抱。她虽知道是在梦中,但是对着那张正太脸却不敢轻易的去触碰。面前的师帅皱起眉,越来越生气,碧绿色的眼睛在一阵转动后,变成了一白一红,那个小小的师帅张大满是獠牙的口,向她扑了过来……

路一猛的睁开眼,头顶上方艳阳高照,原本趴在她身上的师帅已经不见了,她没有马上坐起,而是警惕的用眼睛向两边看去,四周空荡荡,除了花田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在她不远的地上放着一瓶矿泉水和一袋方便面。

她站起身来的时候,便看见不远的马路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仿佛能感受的到她的目光,立即跳起来,朝着她的方向扑过去。待那人跑进后,路一发现原来是师帅,她下意识的立即转身逃跑。没跑几步后,便被追上来的师帅从后方扑到在地,沉重的呼吸再次在她的耳边想起,师帅照旧没有咬她,在她颈间磨蹭了一会后,便拉着她站起来,走近放着水和方便面的地方,从地上拿起两样东西递给她,然后对着她傻笑。

路一顺从他的意思,接过他手中的东西,看着他。发现师帅看着她接过东西后便没有其他动作,面部表情立即从傻笑变成皱眉,嘴角也略略龇出尖牙。路一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起来,立即用手拧开盖子,将水猛的对着嘴巴灌进去,却因为太急而呛出了声。

“嘿嘿”她听见对面师帅传来的笑声,只见他咧着嘴笑开的很开心,嘴里还发现模糊的声音:“碰……笨……”

路一听见师帅能说话,便试探性的叫他的名字:“师帅?”他听到这个名字后,便皱眉想了一会,嘴里发出“丝…..丝……嘘……嘘”的声音,很开心的指着自己。

路一看着笑的没心没肺的师帅,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虽然面前这孩子看起来已经不像人类,但是他还记得自己,这样看来便是最好的。路一试着伸出一只手后,师帅便毫不犹豫的抓住了她的手,摇晃起来。路一再想放开手时,师帅便怎么也不同意了。再挣扎些,师帅的表情就开始狰狞。

也只能这样,怕是到了他理智的极限了。路一可不敢过于刺激师帅,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将那只手租给他,用另外一只手加嘴巴一起努力,撕开方便面的袋子将食物倒进嘴里。她有近一天没有吃东西,自然是饿坏了,虽然不知道这些食物师帅是从哪里拿来的,但是外包装完整,应该可以食用。

她一边吃东西,师帅一边拖着她走路。沿路上,路一试着去找她的武器,但是并没有看见,应该是白糖带走了。不一会,两人便走回W镇,镇上满是游荡者,看见两人后,便想靠近。师帅吼过去后,便四散离开。师帅带着路一走进游荡者最多的一处地方,游荡者看见他靠近便立即四散,师帅领着她进入一家民宅的厨房后,路一便看见了四散的方便面和水,旁边还有几个箱子里面都放着方便面和水。看来。这处由于游荡者太多,没有人敢冒险来寻找食物,所以才留下这么多。

路一又在师帅的保护下,将周围的民宅全部都搜索了一遍,发现了不少可以贮存的食物。她又试着指挥师帅将发现的宝贝搬去外面空地,她现在算是摸准了师帅的脾气,基本上看来,师帅目前的智力在人类孩子的五六岁左右,记忆力不多,但只要给甜头,要他去做事他都会很开心。

他要的甜头也很简单,就是摸摸他的头,或是拍拍他的脸,对他说乖,如果说宝贝的话,他会更开心,但是路一做不来,对着一个虽然明知道是孩子,可外表是成人的男子说宝贝,她觉得恶寒。

在搬运的过程中,她在一家厨房发现水缸,心里一动。看着面前师帅那脏乱的外表,决定帮他洗个澡。

她指挥师帅将水缸抬到这家的院子里,原来是想放开两手让他去搬,但是师帅非常轻松的一只手将满水的大缸拎出门。路一再次默然,力大无穷真方便。

帮师帅洗澡是个力气活,他本人就像只成年的大狗般,洗澡期间喜欢甩头发,而且最令路一难堪的是,他是个成年男人。路一心里一边咒骂,一边加快手中的步骤。在透明的院子里洗澡,周围不远的地方还有游荡者,众目睽睽之下帮男人洗澡,真是***的见鬼。

咬着牙帮师帅洗完澡后,替他穿上找来的衣服,原本还想找双鞋给他穿,但是师帅的指甲太长太坚硬,穿了几双鞋都立刻报废。于是她放弃了,接着便领着师帅走进这家的卫生间,找到刮胡刀剃掉满面的胡须后,路一惊讶的发现,师帅的模样仿佛还是停留在他从异能团逃走时的模样,也就是说他彻底变异后,并没有再次长大。

看着剃掉胡须,穿上衣服,焕然一新的师帅,好吧,路一承认,他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在和平时期,小姑娘大姑娘们都会追着他满街跑的。

当然,前提是得忽略他时不时露出的獠牙。路一看着师帅忽然的龇牙,立即破坏了她心中的幻想。她摇摇头,摆脱不合实际的想法,决定继续做事。

她找到一辆小货车,虽然她是不会开车,但是只要用跟结实的绳子,靠师帅就足够了。将搜索到的东西全部搬到车上后,师帅的腰间系上绳索,两个人便慢慢的向着基地走去。

师帅很开心,在他空白的记忆深处一直有个很重要身影存在,这个人在他最害怕的时候就会出现,原本很模糊,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出现后,身影便清晰并和眼前的人重叠。师帅虽然没有太多人类的感情,但是他的动物本能却告诉他,抓紧这个人就不要再放开,这样就不会孤单害怕。

他只觉得像是有朵花开在心里,心间暖暖的,痒痒的,情不自禁的便对着面前的人咧开嘴来。如果他这个时候恢复记忆,他一定会知道这种心情叫做“心花怒放”,他咧开嘴的这个动作叫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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