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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时空大门

龙十三带着一身风雪回去。红菱梳洗完听到马蹄声又跑来了,看到十三哥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大惊:“十三哥?是嫂子出事?”

“我不知道,我找不到她。”龙十三双眼发直,吓得红菱赶紧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清醒点。

“红菱,她受伤了,地上好多血。”龙十三抓狂地揪住自己的头发,狠狠拉扯,红菱连忙掰开他的手,拉在一边,“你知道吗,我竟然不让她跟在我身边,我竟然让她一个人住在客栈,还要她照顾我的外公和莲嫂,我真的糊涂极了!”红菱看着龙十三悲伤地难以自抑,心里不免有些自责,自己只顾着逃跑了,却没有细想夜九为何要假扮成自己的样子并放自己逃跑。

她若是没有逃远,应该就可以提醒十三嫂子了。如此看来他的责任真是大了。龙十三强自振作起来,他下达命令,明日用一半兵力守城,连一只苍蝇都不放行,他知道玲珑还在这城里,就能展开搜索,一家一家地找,就不信自己找不到。仔细一想,如果玲珑是落到那夏洛克手里,那性命便可无忧,他早就看出夏洛克对玲珑的企图,他也早有防备,没想到还是让夏洛克不知怎么的混进了城中,才有机会找到玲珑。但是玲珑若是落在心狠手辣的夜九手上……龙十三不敢细想玲珑有个万一,他将终生都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玲珑又昏昏沉沉地坠入这个黑暗的梦魇之中,梦里却没有了其他人,只有他的夫君龙十三。他在深情而沉痛地呼喊自己:“玲珑,我的玲珑,快点醒来。”他的声音沉重而哀伤,似乎有无数话想跟自己说,玲珑伸出手想抚摸他,可是他的脸却像空气一样透明,她的之间竟然穿过其中,再转投细看,龙十三的身子竟然变成一股青烟飘飘然地朝着天空飞去,她看着天空,声声喊着龙十三,回应她的却是一场沸沸扬扬的大雪,冷到刺骨的雪花落在自己身上,脚下却燃气火焰,烧的自己全身大汉,冰冷的雪水落在自己身上,火焰灼烧着自己,她在这一冷一热之间难受地叫出声来,整个人如同被冰火两重天包围。

过了一会儿,脚下的火焰开始渐渐熄灭,天空中的白雪也停止在半空,似乎被一张巨大无形的网弄成一方结界,牢牢地护住了自己。自己在这舒适中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了母体一样自由快乐,她难以抑制从心底发出的舒适感,四周的景物好像静止了。

她看到从暗处走过来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脑子里电光火石间一闪而过,是那个上次在面铺前躺着的老乞儿!那个对她说了一番古怪的话的老乞儿!他此刻的脸色竟然是那么悲伤,与自己那日在店铺门口那安然平静的表情判若两人。

他缓缓地朝自己走来,并不接近。

“玲珑,我们又见面了。”那老乞儿说道,神色悲戚。

“现在你的灵魂是最虚弱最透明纯粹的状态,可以自由通行三界不受牛鬼蛇神的阻挡,但是你要小心遇到捕灵师,她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游离的魂魄。”那老乞儿张嘴,一段玲珑完全听不懂的话从他嘴里慢慢吐出。

“我不懂你说什么,老乞儿。”玲珑在结界中漂浮着,她尝试着把脚交缠做成练瑜伽的打坐动作,却发现自己的脚竟然神奇地从另一只脚上穿过,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脚,完好如初。

“玲珑,你知道的,只是你忘记了。现在你有权力选择回到自己原来的年代或者是留在现在。但是请记住:你的任何一个选择都无法更改,这将决定从此以后你的魂魄永居在一个空间,如果你选择了其中一个失控,那么你无论生老病死或者轮回投胎,都只会在这个时空里,反之你就会回到你的二十一世纪,重新回到那个雷雨天。这一切,都是不可撤销的。”老头儿说完这一席话,神色平静地看着面前正在苦思冥想的玲珑。

“我要留在这里。”玲珑义无反顾地说道。

“考虑清楚了吗?”老乞儿又问了一遍。

玲珑看着他,认真地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好。”老头儿大手一挥,消失在原地。玲珑忽而听到远处又传来龙十三的喊声,一遍一遍地叫着自己的名字。“玲珑。我的玲珑”

四周突然变暗,一切重回黑暗。玲珑恐慌地四下环顾,看到黑暗里有一双碧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夏洛克在呼唤着自己,“玲珑快点醒来,我的玲珑。”

她死命地想看清楚这无边的黑暗中究竟还潜藏着多少未知的秘密,她还想破口大骂该死的夏洛克骗自己去找假扮红菱的夜九,还想出口反驳他,自己至始至终只是龙十三一个人的玲珑,只有他才可以这么叫自己“我的玲珑”,只有龙十三,才会在自己耳畔念出自己的名字,让自己脸红心跳的感觉也只有龙十三才能完整地赋予。她费力地睁开眼,眼前赫然出现金发的夏洛克,他看着自己笑的一脸邪魅。

龙十三睡梦沉沉,他恍惚看到玲珑的脸,她在向自己晃晃手说出再见。吓得他立刻苏醒过来,一时满身大汗。

外面天微微亮,龙十三披着衣服出来,外面的雪还在下着,地面上堆着厚厚的积雪。

守门的士兵已经整齐地列队在城门口,所有的马车与行人都严加戒备。

好不容易安抚完受伤还要跟自己怄气的玲珑,夏洛克无可奈何地出门买吃的,他看到睚眦出城门处,龙十三正威气逼人地站在一边四处张望,他连忙拿好手里的热包子,躲到一边的小巷子里。

该死,现在就这几家店铺在卖吃的,自己寻了一大圈才找到一两家,又怕不合玲珑胃口因此多走了几步,才没注意到已经接近了城门口。

他急忙把买好的米粥和包子藏进斗篷里,快速踏着积雪往回赶。他前脚刚踏进药铺,身后的雪就停止了。

玲珑身体虚弱,早上醒来看到夏洛克又动了气,又昏睡过去。夏洛克提着手里的东西回来的时候,她神色安然地睡着,脸上还是苍白的不像样。这个倔脾气的丫头即使是生病都要逞能,他看着玲珑不愿他搀扶想要直起身子来,咬着唇的使劲模样让他无奈又疼惜。他原先自责自己把玲珑害到受伤,现在玲珑醒来就对自己大发火,反而让自己心里好受很多,看着她总算有点生龙活虎的样子,总比躺在那边一动不动要好多了。

把玲珑叫起来,两个人就谁来喂吃饭的问题争辩了半天,夏洛克见玲珑正在爆发边缘,连忙妥协退让,让她自己用没受伤的左手来吃。

夏洛克考虑再三,他决定等玲珑伤好后趁着戒备放松的时候偷偷送到南侯国去。玲珑醒的时间不多,但是全用来和夏洛克吵架了,她要起床,夏洛克不让,也不扶。她要给龙十三书信,他便说自己已经给十三送过了,十三正在忙着战事,没空来接自己。尽管他谎话自以为说的天衣无缝,但是玲珑如此了解龙十三,又怎么会轻信他的话。玲珑现在清醒的时间并不多,但是面对着夏洛克无时不在的面孔,她是又气又好笑。自己无论何时醒来都能看得到他正在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她甚至怀疑夏洛克是不是得了精神病,才会半夜不睡觉随时守着自己,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如此在意。其实玲珑好几次醒来看到夏洛克眼里的血丝还有逞能地对自己笑,她都觉得心里有处在莫名地刺痛着,看着他这几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消瘦下去,她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但是她肚子里现在跳动的另一颗心脏,时刻提醒着自己龙十三正在等着他回去。

龙十三已经守了好几天几夜了,傲无双听说玲珑失踪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跟着他一起来的,是含羞带怯的茗儿。无双在帐中见到了自己十几年没有见面的薛庭,当初无知懵懂的少年现在成长为一个刚毅顽强的男人,他们都有着一样的感触,似乎是阔别重逢的挚友,他们聊了一会儿,看到龙十三满脸愁容地回来了,几天不见的时间里,他脸上布满了胡渣,眼底血丝密布。

“十三,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否则等玲珑回来,你却垮了怎么办。”无双劝道,不忍心看到他自暴自弃的样子。

茗儿也大吃了一惊,她难以置信眼前的邋遢男子竟然是前几日在自家别院里与玲珑姐姐一通来的龙十三。她也听无双说了玲珑失踪的事情,但是原来失去自己挚爱的人竟然有这般神奇的魔力,看来自己还是不太明白爱情的真谛。

“恩公,你去歇息吧。要不我来替你守夜,我与夏洛克和夜九都见过面。”薛庭也不忍心看着短短几天,龙十三就憔悴城这幅模样。龙十三举起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披上衣服又出门了。

雪已经停住了,但是玲珑的梦里依旧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雾,她在这浓雾中使劲睁着眼睛看着四周,只听得到龙十三低沉而缓慢地叫着自己的名字“玲珑,我的玲珑。”她在雪地里拼命喊叫,但是声音却都被厚厚的积雪悄然无声惜地吸了进去,四周又重归寂静。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玲珑无助地跌坐在地上,痛哭失声。

惊吓中醒来,玲珑脸上又是一片冰凉,睁开眼正对着拿着手巾给她擦泪的夏洛克,他的神情有万年没睡的疲倦,但是他却对着玲珑笑着:“又做噩梦了啊,还哭鼻子,多大人了,真不丢人。”但是夏洛克手上的动作却一再放慢放轻。

玲珑动了动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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