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近汉白玉雕成的围栏,如青葱般修长洁白的手指抬起,微红的指尖带着咸咸的气息附在围栏之上,如琉璃般绚丽的眸光一闪,眼神投在从水里跃起的鱼上。
清澈见底的水中游着各色的鱼,水底铺着洁白的鹅卵石,看不见处在最底层的淤泥。一朵朵莲花立于鹅卵石中,宽大的荷叶上盛着几滴水,摇摆来摇摆去,折射着太阳璀璨的阳光,直晃人眼。
凰流鸢双手离开围栏,忽然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箫声。
她仔细听着。
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
其调温和如水,宛然初开菡萏。
箫声时高时低。高亢时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低沉时宛如鳞波仙湖,水泛涟漪,水声慢拂。
凰流鸢不禁被这股箫声吸引,顺着声音的发源地走去。
穿过一棵又一棵的树,一丛又一丛的草,一簇又一簇的花,她终于看见,在一个雕着图案的阶梯旁,一个身着白衣长袍手持一支淡绿玉箫的男子坐在台阶之上。
那名男子双眼闭上,长翘的浓密睫毛盖住双眼,骨节分明的双手握在玉箫的两个部位,淡粉色的嘴唇微张吐着气体吹响玉箫,如浓墨般的青丝柔顺地划过肩膀垂在地上,他的侧脸,美得让人难以置信。
凰流鸢脚下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发出的细小声音让箫声戛然而止。
男子放下玉箫,睫毛轻轻一抖,双眼缓缓张开,一双动人的凤眸中射出温柔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凰流鸢,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她出众的视力让她能够清楚地看见,他的玉箫顶端刻着一个细小娟秀却勾画了了的字------宁。
他的脸转正,她看清了他的相貌。
又是一个尤物。
如黑曜石般的双眸深邃迷人,英挺的鼻子下是一双富有魅力的淡粉色唇,比楚墨阳微逊了些,但是不难看出,他并无做作,是真正的柔。
原来缺席的就是他。玉箫上的一个“宁”字,是代表他名字里有宁字还是他的封号是宁?
“你吹箫吹得不错。”她从不吝惜夸奖之词。
“谢谢。”男子笑着回答,一会儿又看见她未被面具遮挡的左脸,一下子失了神。
长这么大,见过无数美女,见过她这么美的,还是第一次。
她夸奖他时声音很轻,如同鸿羽轻划过水面,触动了他心里最柔软的一根弦。
凰流鸢轻轻踢开脚下被她踩断的树枝,走到他旁边坐下:“介意我坐这么?”
他摇摇头:“不介意。你叫什么名字,我似乎从来没见过你。”
凰流鸢微怔。身份,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吧。
“我叫云在。父母亲不喜欢我,从不带我出来参加宴会,你没见过也是正常的。那么你呢?”
没听她提她自己是哪家的小姐,他自然也明白她不想提,那他也就不再追问了。
“我叫亦宁。林尚书的第三个儿子。”他轻笑着说。
原来他不是缺席的那位皇子,只是一个普通尚书的儿子而已。他也缺席了么?
“我是偷偷进来的。你呢?没去参加宴会?”
“我去了,但是很快又出来了。没什么意思呢。”亦宁整了整衣摆。
一般人都觉得宫宴热闹得不得了,他竟觉得没什么意思,看来是个清高的人。真是难得,一个尚书的儿子竟是这么清高。
“我去看了下举行宴会的地方,楚墨阳和玉容来了。”
“是么。竟能请到他们这两个大人物。”他看上去对玉容和楚墨阳完全没兴趣,听到他们的名字眼里没多大的波澜。
“皇子席位上有个空着的,你知道是哪个皇子没来么?”
“应该是宁王吧。”他轻声笑道。
宁王......这么巧,和他的名字里同样都有个宁字。
她小幅度地点点头:“方才看见你的玉箫上有个宁字,这玉箫,是很重要的东西吧。”说完不忘瞥了他手中的玉箫一眼。
他抬起玉箫,如凝脂般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那个宁字,笑得有些苦涩。
“对。这是我的母亲给我的,遗物。”说这话时,凰流鸢深深看见了沉淀在他眼底的悲凉。
“不好意思,冒犯了。”
亦宁疑惑地抬头看她,怔怔地没反应过来,手中的玉箫就被她拿去吹了起来。
他着急地抬起手想阻止,但却见她闭上眼的侧脸,手一下子悬在空中,而后才渐渐放下。
玉箫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他向来不允许别人碰,但是此刻,他却不想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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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想跟大家说声抱歉,不能常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