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西沉,慕嫣领着换上新衣的小卉回到玲珑殿中时,司徒白狄与安澈依旧未归。
“慕姑娘。”
小卉倒了茶水递至慕嫣跟前,捕捉到小卉眼中的忐忑不安,慕嫣也不接茶,歪着脑袋盯着小卉:“小卉,你难道不相信我?”
小卉闻言一愣。
在回玲珑殿之前,小卉将自己为何要男扮女装的原由告诉了慕嫣。他希望以此能够得到慕嫣的同情,因此帮他隐瞒这一秘密。
不想慕嫣却直直望着他,在沉吟半晌后问道:“小卉,难道你此生打算就一直这般男扮女装下去吗?”
看到慕嫣眼中是对他的担忧而并非怜悯甚至是嘲讽,小卉忘记男女之别,感动地拽住慕嫣的手道:“慕姑娘,你身份尊贵,不曾感受过活过连野狗都不如,饥寒交迫的生活。比起被饿死,小卉宁可这样一直男扮女装下去。”
他从慕嫣这里得到的不是同情,而是比同情更为难得的担忧。就在小卉笃定慕嫣会帮他隐瞒秘密的时候,慕嫣却道:“小卉,我帮你想一个既能摆脱婢女的身份又能够继续留在玲珑殿中的办法好不好?”
这怎么可能……
他的根骨天生有缺陷,不适合修炼法术,他根本没有资格留在玲珑殿中当护卫。
好似看穿他的心思,慕嫣拍了拍他的手背道:“相信我。”
如今回到玲珑殿,听到慕嫣问自己想不想她。小卉想也不想地摇头。
从来没有妖怪在乎过他的死活,担心过他。更别说是人类。而慕嫣竟用法术为他扇风。
那时,风是凉的,然而心却是暖的。
见小卉如此坚决地点头。慕嫣笑着拍了拍胸脯:“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安心回房休息。你的事情就包在我慕嫣身上。”
待小卉离开之后,慕嫣趴在窗边欣赏着玲珑药城中的日落。
在芙茗镇抑或是在云水派时,慕嫣只觉窗外的落日离她极是遥远,仿佛穷其一生也无法触及。然而此刻,眼前那黄若鸭蛋的落日好似触手可及。
慕嫣感叹道:“难怪邪药王会选在风景如此美丽的死亡沙漠上建造玲珑药城。”
“慕嫣,今日追你的那疯癫公子是怎么会事?”凤玘的声音在慕嫣耳边响起。
自从来到玲珑药城,她便不敢如同在人间那般嚣张,四处游荡。凤玘觉得无聊,魂魄便在碧凤镯中陷入沉睡。
当她被小卉的怒喝声吵醒时,竟看到一绿衣公子竟跪在慕嫣跟前学狗叫。但令凤玘更为惊讶地是她竟然看不出那绿衣公子的真身。
就连安澈是一只人参精她都能轻易看出来,可她却看不出那绿衣公子到底是只什么妖怪……
听凤玘提起那溪,慕嫣气不打一处来。
慕嫣道:“我也不知道那人……厄那妖到底是犯什么失心疯。就因为没吃到桂花胭脂,便一直追着我学狗叫。最后还差点打伤小卉。不过好在,那妖怪疯癫是疯癫,但还是听得懂人话。我让他让开,他便让开。我让他不许再跟上来,他便真的没有再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