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瓦玉台,雕梁画柱,被紫气萦绕的玲珑殿果然如慕嫣所想,极其华丽奢侈,就连盛荷花酒的酒盏也是碧色琉璃镶金。
她一沾酒便会学狐狸叫。眼前的荷花酒,慕嫣自然不会喝。坐在她身旁的司徒白狄更是连酒盏都不曾看一眼。
“不知司徒兄此次前来玲珑药城所谓何事?”安澈开门见山地问道。
司徒白狄道:“此次前来是为求一株迦南草。”
虽说是求,然而慕嫣却并未从司徒白狄清冷的语气中听出丝毫求的意思。
令慕嫣吃惊的是,安澈竟爽快地答应道:“既然是司徒兄所求,安澈自不会拒绝。”
慕嫣闻言眼中写满诧然。师父说迦南草不可能轻易取得。但现在司徒白狄一句求,安澈便直接给……
难道是……安澈怕司徒白狄不成?
慕嫣刚生出疑惑,便听安澈话锋一转道:“不过司徒兄自然知道,迦南草来之不易。司徒兄睿智过人,如今我玲珑药城,镇城至宝药王杵不翼而飞。安澈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司徒兄能够助安某寻得药王杵的下落。”
对于安澈所求,司徒白狄则淡然应下:“可以。”
“咳咳……”
这两人分明是在谈条件,偏生说得如此客套。
慕嫣闻言忍不住轻咳,此时她极是庆幸自己不能喝跟前的荷花酒,不然她定然会被这酒呛到。
慕嫣的咳嗽声立即引来安澈的关注。
一只皮肤呈古铜色且修长的手端起她跟前的琉璃酒盏而至,安澈道:“慕姑娘,这荷花酒是安澈亲手所酿,有顺气凝神之效。慕姑娘可饮下止咳。”
“不必。”
咳能止酒疯不能治。
慕嫣立即摆手拒绝,“多谢少城主美意。慕嫣不能喝酒。”
安澈长眉微挑,诧然道:“不能喝酒?”
这不能喝酒的理由慕嫣打死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慕嫣眨巴着眼支吾忽悠道:“我一喝酒就……就会浑身起疹子。”
“就像你的脸这样吗?”
安澈话音刚落,另一只手便落在慕嫣凹凸不平的脸上。慕嫣脸上红疹未消,身为玲珑药城的少城主,安澈自然看得出来慕嫣脸上的红疹是因为七毒汤所至。
手掌轻笼在慕嫣脸上,掌心的触感就像是温暖的晨曦不似司徒白狄那般微凉。
未料到安澈突如其来的反应,慕嫣瞪大眼睛:“你做什么……”
慕嫣话音未落,那温暖的触感便渗入她肌肤在她脸颊蔓延开来。透过安澈英气的黑眸,慕嫣震惊地看到自己脸上泛起淡淡金光,在金光消失的同时,她脸上密密麻麻的红疹也随之不见。
“我的脸!你治好了我的脸!”慕嫣激动得手舞足蹈,她终于不再是丑八怪!
这丫头果然很像他所养的黄莺。安澈记得当初他治好黄莺的脚伤时,黄莺便激动地扑扇着翅膀,那神情像极现在的慕嫣。
心里想着自己的爱宠,安澈定定看着慕嫣,轻笼在慕嫣脸颊上的手甚至忘记收回。
如果说之前王舜与慕嫣拉钩,司徒白狄就像斩断王舜的手。那么现在看到安澈如此“深情款款”地望着慕嫣,而慕嫣则笑得像二傻子的一幕,司徒白狄简直有直接灭了眼前这一人一妖的冲动。
咔嚓一声。
慕嫣闻声侧头望去,只见雕花玉案好似遭受地震般微颤,而摆放在司徒白狄面前的琉璃盏则应声裂开。
“是发生地震了吗?”慕嫣杏眸中的笑意一敛,下意识地拽住司徒白狄的手,紧张地站身。
“地震?”安澈神情一愣,感受到司徒白狄寒气嗖嗖的目光,他立即如捧着烫手山芋般收回自己轻笼在慕嫣脸上的手。
雕花玉案上的酒盏是被司徒白狄的戾气所震碎,然而司徒白狄这师妹却丝毫不曾注意到……
七毒汤的作用是为重塑修炼者的根骨,就在安澈为慕嫣消除她脸上的红疹时,他发现慕嫣竟有着千年修为。
慕嫣脸上的红疹未消,那便意味着她服下七毒汤的时间并未超过三个月。
这世上单靠修炼极少有人能够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之内拥有千年修为。难不成这慕嫣与司徒白狄一样,虽是肉身凡胎,但其魂魄却并不属于人类。否则云水派掌门又怎会破例再收眼前这丫头为徒?
思及至此,安澈看向慕嫣的目光变得复杂。他道:“慕姑娘莫怕。虽药王杵被盗,但玲珑药城东西南北各有四大神兽看守,暂时还不会塌陷。”
慕嫣眼中惊慌转而变成惊吓。
安澈的话是什么意思?
玲珑药城暂时还不会……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