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司徒白狄细说原由的蓝槐,将他知晓有关白叶与那溪之事大致告诉了司徒白狄。而有关慕嫣如何令他化形之事,蓝槐则是含糊其辞,只道乃是机缘巧合。
“机缘巧合?”司徒白狄挑眉看向蓝槐。
虽然知晓自己的修为不及司徒白狄,但有关主人之事,就算危机他的性命,他也不会透露半个字。
望着司徒白狄凛冽的黑眸,蓝槐道:“那时慕姑娘的掌心被白叶所刺穿,她的鲜血渗入土中被我的根须所吸收,使得我因吸食人血而得以化形。”
吸收人血能够助长妖怪的修为。若非如此,这世上就不会有疏于修炼为走捷径而吸食人血以及精气的恶妖。更何况慕嫣魂魄纯净,其鲜血比起普通人更加有益。
蓝槐的解释并非没有信服力,但在司徒白狄看来镇定自若的蓝槐仿佛有在刻意隐瞒什么。
一人一妖坐于云福楼雅间内,看似气氛平和。然而两者却是各怀心事。
从司徒白狄出现在云福楼那一刻起,单单是被司徒白狄注视,蓝槐便感觉到压迫力。
就在蓝槐以为司徒白狄会再次动手逼问他,慕嫣使得他真正化形的原由时,司徒白狄却收回那如利刃般仿佛要剥开他内心的凛冽目光,站起身道:“今夜我来此之事,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见身为青丘狐王转世的司徒白狄不再追问,蓝槐默默在心中长松一口气。他亦是站起身,举起酒盏看向司徒白狄道:“站在玲珑药城最高的山坡上欣赏日升月落的生活很是惬意,蓝槐自然会珍惜。”
虽然如蓝槐所说,慕嫣掌心的伤已经被蓝槐所治愈。但一想到那堕入妖界的白叶竟用匕首刺穿慕嫣的掌心,司徒白狄便又是气又是心疼。
他气慕嫣鲁莽行事,竟然答应替药王杵的神识以魂换魂,若不是因为蓝槐,慕嫣把险些被白叶所杀。
他心疼的是慕嫣因此所受的伤。即便是现在完好如初,但被白叶折断手臂以及用匕首刺穿掌心那一瞬,她定是疼痛难忍。
在离开云福楼之后,司徒白狄并没有立刻回玲珑殿,而是去了白府。
白府内,司徒白狄看到一袭紫衣的男子正坐在屋顶上发呆。紫衣男子面若冠玉,望着夜空的他下意识摩挲着手中的菱花小镜。
袭人夜风拂起紫衣男子如瀑青丝,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紫衣男子声音低低地说:“这漫天星辰像极谁的眼……为何我偏生想不起来?”
这紫衣男子便是伤害慕嫣的白叶?
司徒白狄正准备捏诀收拾白叶,然而他手中的动作却在看到一行清泪划过白叶的脸庞时突然一顿。
寂静的夜空下响起白叶低沉疑惑的声音:“竟是眼泪?为什么我会哭……”
因为服下忘忧露,此时的白叶就连他深爱的那溪都已经不记得,更不记得自己在这之前曾经伤害过慕嫣。
看到落泪却不知自己为何而落泪的白叶,司徒白狄在沉吟半晌后,捏了个降雨诀。
在招来乌云遮蔽漫天繁星降下骤雨后,包裹在屏蔽风雨的结界中司徒白狄看了一眼神情失落的白叶,转瞬离开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