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作花,翠为叶,玉亭金屋。
在尚未随那溪来到白府之前,慕嫣至今为止见过最奢华之地便是玲珑殿,如今站在白府屋顶之上,慕嫣因过于震惊,长大的嘴甚至能塞得下咸鸭蛋。
“不愧为玲珑药城首富……”慕嫣惊诧地发出声音,然而当她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那溪,只见那溪苍白的小脸上唯有苦涩。
那溪的声音犹如萧瑟的秋风:“他已经不记得我……”
顺着那溪黯然伤痛的目光,慕嫣看到不远处的水榭处,身着一袭紫衣的男子正半卧在美人榻上,一双微眯的凤眸望着水面扑扇翅膀的白鹤说不出的慵懒。
“这男人是谁?生得好生俊俏,只可惜……”慕嫣顿了顿又道,“他虽然嘴角挂着好看的笑,但我却并不觉得他是在笑。”
“他便是白叶。”
慕嫣话音刚落,便听到那溪沉沉地回答。
那溪她……说什么?!
慕嫣闻言,险些一个踉跄从屋顶上径直滚下去。庆幸如今的她身怀千年修为,想要稳住身形并不难。
那溪说白叶乃是人类。按照常理来说,一百年过去,就算白叶极是长寿的话,也应该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才对。慕嫣下意识发出低低的声音:“难道白叶修炼过驻颜术?等等……你不是说他快死了吗?”
慕嫣刚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白叶的脸上,她并没有注意到白叶的身体在阳光的照耀下不时会变得透明。
就在这时望着白叶的那溪紧攥着手告诉慕嫣道:“白叶他并未修炼驻颜术,而是他……如今已不算是人……”
一百年前,当白叶用长安桌收集好九百九十九滴至情至性之泪后,思及无法带那溪回齐国,白叶便许下承诺,待他皇兄醒过来,他便带着齐国最美的嫁衣回玲珑药城娶她。
自白叶离开之后,那溪在玲珑药城中度日如年,她只恨自己不能分身,一边镇守着玲珑药城,一边前去人间寻找她日夜思念之人。
每逢日落,那溪依旧同过去一样,化作一缕红光溜去故事馆。只是没有身着一袭紫衣的白叶站在故事馆门口,笑着问她要不要听故事。
屋檐下朱红的灯笼不再有火光,那溪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看向大门上被白叶留在妖界的麒麟,叹气道:“赋,你说白叶他何时才回来,他已经离开两个月了。”
望着月光下那溪落寞的小脸,赋努力组织着语言想要安慰那溪,谁知他刚一张口,那溪便径直将糖葫芦塞入他口中。
赋愣愣地看向那溪掩去眼中的失落转瞬笑道:“但不管是他回去两个月,还是两年,我相信他最终还是会回来的!”
花开花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没有白叶,时光于那溪而言犹如一道难以下咽的苦药,折磨着她。
就在白叶离开后的第三年某日夜里,那溪照旧拿着两串糖葫芦去到故事馆门口等待白叶回来,然而那溪尚未走进便已看到屋檐下那亮起的朱红灯笼。
一阵夜风袭来,望向不远处的紫衣男子,那溪拿在手中的糖葫芦随之掉落在地上。
她喜极而泣地哽咽道:“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