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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如梦初醒

南宫御辰跪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一切。怎么可能?明明,明明四天前还……怎么会这样?

“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啊……”他想哭,可没有一点眼泪,眼珠几乎爆出来。喉咙哽咽,好像有血要吐出来。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大声呼喊,原本进入庄内寻找御龙匣的暗卫和江湖流杂又被吸引出来。

“哟,这还有个漏网之鱼!”一草发大汉提着板斧就冲过来,其余人迅速将他包围。

南宫御辰侧头盯着来人,眼睛里一片血红。“就是你们,灭我师门?”南宫御辰杀气冲天,牙齿几乎咬碎,拔剑便是一斩。“碎星决 !”

一剑斩下,剑刃鳞光闪闪,仿佛由无数碎片结合而成。而它所发出的剑气更是怪异,一片一片,零零星星,犹如盛夏的星辰。

大汉的板斧被穿透,身体被破碎的剑气划得血肉模糊,重重摔倒在地。

生平第一次杀人,南宫御辰的右手剧烈颤抖,却不是因为恐惧。周围的暗卫一拥而上,南宫御辰直面迎击,紧握手中仇恨的长剑,尽 数发泄着内心的愤怒。

凶狠,残暴,杀人如麻,这是南宫御辰当前的真实写照!凡死在他剑下的人,没有一具完好的尸体!

他残暴,暗卫比他更残暴。双方都已杀红了眼,忘记了疼痛,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战斗到底!一些江湖阅历较浅的已经吓得呕吐不 止,毫无战斗力可言。而这些人,也都被暗卫顺带解决。

一刻钟的时间,暗卫又死了近半,江湖流杂等已经不敢近前。这时候,先前断裂的巨石轰然落下一块,正砸在演武场中心。

暗卫纷纷后退,一抬头,原来司马靖卓站在巨石之上,周身环绕着两团紫光。

“小子,你很厉害,凭一人之力竟杀了我如此多的暗卫!”

“你是谁?为何要屠我师门!为什么!”南宫御辰剑指司马靖卓,厉声质问。

司马靖卓并不理他的话,又道:“你的仙脉齐全,如此死了甚是可惜。不如投到我的门下,我饶你一命!如何?”

“你做梦!”南宫御辰怒火中烧,对司马靖卓的言辞更是厌恶。

“不识抬举!哼!”司马靖卓一改先前的面目,瞬间出现在南宫御辰面前,一把拿捏住他的左肩。稍稍用力,只听骨头“咔咔”作响 。

南宫御辰左腿屈膝一蹲,忍住疼痛,右手提剑向司马靖卓的手臂砍去。

司马靖卓先一步撤手退开。“再给你一次考虑的机会,做我的手下,饶你一命!”

南宫御辰的左手已经完全没了知觉,他站起来,回以司马靖卓仇恨的目光。“你,做梦!”

司马靖卓不再强求,一个绝世仙脉而已,即使收入门下也未必不是祸端。于是给了手下一个指示,剩下的暗卫再次扑上去。

经过刚刚这短暂的休息,南宫御辰的意识已经从杀戮中脱离出来。他知道自己不能死在这!

事件的真相还不知道,敌人的身份也不清楚,怎么可以死得不明不白!

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查清事情的真相!一定要报仇!

因此,在暗卫还未近身之时,南宫御辰先一步逃向了后山。

“追!”司马靖卓一声令下,全场的人都追了过去。

南宫御辰御剑逃跑时,觉得很不对劲,只要稍微调动灵力,左肩就会疼痛难忍。想了想,也许是司马靖卓想逼自己就范而做的手脚。

无奈只好放弃飞行逃走,穿行在建筑之间,好在天剑山庄的环境他是熟透了。

他一路逃,暗卫一路追,终于在灵渊旁将他截住。

这回,他是真的无路可逃了。前有万丈深渊,后有追杀暗卫,左右都是死路一条。南宫御辰握紧手中剑,准备作最后一搏。而这时候 ,让他更心痛的事情发生了。

“住手!”一个尖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一声仿佛是尽了全力。

这个声音很熟悉,难道是她?

暗卫让出一条路,司寇玲珑从黑暗中走出来。还是当日的装扮,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眼睛里饱含悲伤,在月光下闪动。

“玲珑?”南宫御辰一眼认出她,吃惊地问。“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师兄,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天剑派……”司寇玲珑走到南宫御辰面前,低着头不敢面对他。

“什……什么?”南宫御辰不敢相信她所说的话。“玲珑,你在胡说什么?”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天剑派,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在骗你……我根本不是孤儿!对不起……”司寇玲珑不停地道歉,眼 泪在眼眶里打转,一颗一颗落在地上,往四周溅落。

南宫御辰努力让自己相信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玲珑明明那么善良,怎么可能……

“呜”,一口血涌上喉咙,沿着嘴角流出。

司马靖卓来到了后边,瞧见这一幕,但并未有所行动。司寇玲珑不愿他死在别人手中。如果必须要死,倒不如让自己来结束这一切!

“师兄,对不起!”司寇玲珑说完,抓住他的右手,一剑刺进自己胸口。

“玲珑,你做什么?”南宫御辰被她这疯狂的举动惊到,怨恨的事情瞬间抛在脑后。

“师兄,我……对不起你!”司寇玲珑放开他的手,一掌将他打落深渊。

司寇玲珑倒下,司马靖卓立即跳出来给她治伤,司马长平也赶来了。

“你怎么看着她的?”司马靖卓怒视司马长平。

“我……”司马长平想解释,但什么也没说。

暂时止住了司寇玲珑的伤势,司马靖卓又起身查看这道深渊。

“这是灵渊,常年云雾缭绕,千百年都没人敢下去。”司马长平在一旁道。“那小子使不了法术,掉下去必死无疑!”

司马靖卓又盯着白雾看了一会,然后转身离开。“带上萱儿,回石林!”

……

一个虚无的空间,白茫茫一片,一些声音和画面不断交织。南宫御辰在其中漂浮,又或者是这空间在南宫御辰的体内漂浮,似梦似醒 ,如梦如幻。

我,这是在哪儿?

“你好,我叫司寇玲珑。”远远的,两个小孩在打招呼。

小男孩真诚回应。“我叫,常毅。”

“嘻嘻嘻……常毅师兄,今后我就是你的师妹了!”小女孩笑着,那笑容牵动了小男孩的心弦。

好可爱的小女孩!

“师兄,能带我在庄里看看吗?”

“好。”小男孩拉起小女孩的手,画面在这一刻分解消散。

刚刚那个是……玲珑吗?

“师兄!”又是一个少女的声音,一副画面随即展开。“我发现个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

少女拉着少年跑到一座悬崖边,悬崖下云雾缭绕,似乎深不见底。

“师妹,你别玩了。这里从来都没人敢下去,快回去吧,师父知道了该骂了。”少年拉着少女要往回走。

“不是的,我真的没有骗你。”少女情急之下想证明自己,一不小心把少年给推了下去。

“啊——”

“师兄!”少女忙御剑飞下去,在云雾中接住了少年,最后落进一片花海中。

“哇!这是什么地方?”少年被眼前的景象惊到。

“我都说了没骗你啦,这里就是灵渊谷底……”

是谁?他们是……谁?

南宫御辰努力想看清画面中的人脸,却越看越模糊,最终分解消散。

“师兄,我们来过过招吧!输了的就要答应赢了的一个条件!”

一名少女凭空跑出来,地面铺了一层红色的花瓣,周围还有一片桃树。一名少年跑进来,两人一招一式打闹起来。

“呵呵呵……咯咯……”少女的声音在四周回荡,也在南宫御辰脑海里回荡。

是……玲珑?

画面一转,桃园深谷瞬间变成黑夜深崖,黑衣人林立,一名少年被逼到崖边,身后是滚滚的黑云。

“……师兄,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天剑派……”少女一遍遍的道歉,泪珠溅落在地上。

“什……什么?”少年颤抖着,不愿相信她说的话。

“师兄,对不起!”少女抓住少年持剑的手,一剑刺向自己。

“玲珑!你在做什么!”

“师兄……我对不起你……”少女说着,一掌将少年打落悬崖。

少年向下掉落,清晰看到崖边那个纤细的身影在风中倒下。而后,自己没入了黑暗……

玲珑?玲珑!

转眼间,南宫御辰感觉自身在往下掉,崖边的那个身影越来越远。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玲珑!”

南宫御辰双眼睁开,周围一切都化为虚无。看来,只是个梦……

梦啊……也就是说,我,还没死么?

南宫御辰揉揉额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花开遍地,看来是在灵渊谷底。

他站起来,往东边走去,很快发现红枫林里有个巨大的身影。那身影好像也发现了他,朝他飞过来。原来是翼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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