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朵朵咬着吸管，眼睛瞪得很大：“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
季柯点点头：“刚才纪检科的人打电话过来，说是在现场检查，发现车子的刹车被人蓄意破坏，所以怀疑是谋杀。”
凌朵朵心里一沉。
“你万事小心，有事情打我的电话。”季柯有些严肃地嘱咐道：“记住，出了事，就跑，千万别往上冲明白吗？”
这话说的凌朵朵越来越害怕。
“好啦。”季柯看出凌朵朵被自己吓到了：“我这就是告诉你一声，又没说真的会出事，只是这样大的案子，一定不是寻常的小团体敢做的。所以我忍不住提醒你两句而已。”
凌朵朵点点头。
她这么怂，现在就想跑了好么……
“你呆在医院我还比较放心，比较这里这么多人，不会出事的。”
凌朵朵楞头呆脑地点点头。
“记得照顾好你的病人。”季柯这句话，有意无意点出了什么。
凌朵朵心里一紧，眼神凌厉起来。
“我懂了。”
后来季柯扶着凌朵朵上了二楼，倒不是凌朵朵累得腿软了还是吓得没力气了，单纯只是因为，蹲得太久腿麻了……
送凌朵朵回到办公室，季柯又不知道从哪儿变出的一堆巧克力，全部放进凌朵朵的抽屉里。
“以后啊。做完手术就吃一颗，这样很快就能补充满体力了。”
季柯走了，空旷的办公室里就剩下凌朵朵一个人，夜深人静，她趴在桌子上，想眯一会儿，但脑子里全是季柯提醒自己的话，时刻关注她的病人，想来想去，凌朵朵还是起身，下了楼梯，想要去看看病人的情况。
距离手术后已经快四个小时了，病人的麻药期应该已经过了，天刚蒙蒙亮，病人家属都在医院安排的房间里睡着，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自然，那么安详。
凌朵朵站在重症监护病房的门口，带上口罩和手套，开门。
打不开。
再一次用力，还是打不开。
反反复复试了很多次，除非门从里面被反锁了，不然不可能打不开的。
原本以为里面是病人的家属，凌朵朵便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她开始慌了。
用力砸门，但凭她根本毫无办法，实在打不开，她跑去大厅，叫人过来，保安却不像她那么紧张，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门总是这样，坏了好多次了。”
看他习以为常的样子，凌朵朵也以为只不过是门坏了而已，心里的紧张也逐渐放松下来。
可是，门打开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看到那台心电监测仪上面，是一天没有波澜，平缓而笔直的线。
病人死了。
在手术后的四个小时后，被检测出来，窒息致死。
原因是氧气面罩的供氧量不够，导致病人窒息。
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个结论，凌朵朵抱着之间报告，从医院里走出来的刹那，病人的家属接二连三地围过来，执着，谩骂，威胁，甚至污蔑说是凌朵朵故意杀害他们的家人，那人倒在医院走廊的地上哭哭啼啼，男人拿着横幅在医院的大厅里来回招摇，凌朵朵就在这忽然而来的事故了，失去了所有变通。
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些病人家属的围攻，她颤颤巍巍地一个人缩在墙角，拿出手机拨通了季柯的电话。
她还没开口，他就知道了一切。
“我马上到。”
声音笃定又让人无比安心。
凌朵朵躲在那里，很快季柯就到了，他不光是一个人，还有警队的同事，他穿着警服，踩着黑色马丁靴迈步走进来的时候，帅极了。
季柯绕过一切阻碍，走向凌朵朵，将她扶起来，他现在是执法人员，接到报案说有病人家属在医院聚众闹事，才匆忙赶过来，所以不能和凌朵朵显得太亲密。
“你上楼去，这里有我。”
凌朵朵在几个警察的保护下走上楼，经过大厅的时候，还有几个病人家属不依不饶就冲过来要打凌朵朵。
幸亏季柯抬手制止，不然想不到那一拳砸在凌朵朵脸上会是什么结果。
她吓的腿都发软，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大脑一片空白，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情还需要仔细查明。”季柯皱眉，严肃地冷声呵斥那群不明真相就随便动手的死者家属：“你们理智一点，聚众闹事，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法律责任？你别吓唬我们！我们什么都不怕，哼！我哥手术完时，医生还是手术很成功，命保住了，现在才过来多久？我们就眯了一会儿，我哥就没了？你们这是什么破医院，这就是谋杀！”
说话的人是死者的弟弟，和死者一切被送到医院，他也是那起车祸的受害者，只是他比较幸运，安全气囊保护了他大部分的身体，只是因为巨大震动有些胸腔出血而已。
所以他现在能在这里咄咄逼人。
“而且，我哥根本没有伤的那么严重，我和他同坐一辆车，我现在能在这里和你们说话，我哥哥却被你们治死了！为什么？！因为我没有被你们手术！而我哥哥进了手术台！”
不知道他是真没文化还是故意装着要闹事的，季柯很冷静地跟他解释：“因为你有安全气囊的保护，而你哥哥没有。”
“鬼话，你们医生和警察就是一伙的！欺负我们老百姓！！”
季柯皱着眉，看着他眼神混沌，手和脚都有痉挛的现象，观察了半天，觉得不应该是麻药的作用，便凑近了几步，轻轻闻了闻。
“你吸毒了。”他声音很平静，但很肯定。
抓了那么多瘾君子，季柯对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没……没有！”那男人看上去有了一丝丝心虚：“你别血口喷人！解释不清楚就把问题引到我身上！”
紧张起来，痉挛的症状就更加明显，季柯眼明手快，看见他口袋里微微露出个一个塑料小袋。
猛地伸手抽出来，是一小包****。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季柯眼神冷冽，瞪着那哑口无言的男人，随即吩咐手下：“带走！”
然后他就被绑起来了。
周围站着的死者的家属，刚开始猖獗闹事，到刚才看季柯雷厉风行的办事能力，心里心虚害怕，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不少。
“怎么，既然你们是一起的，那么……”季柯眼神越来越犀利：“给我把他们全部搜查一遍！”
很巧，被搜出来身上有毒品的，都是见证了那肇事车辆在高速路上飞冲向栏杆的全过程的人，因为那时他们开着另一辆车，跟在那出事车辆的后面。
“谁能告诉我，这是巧合，还是……”季柯带着怀疑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然后将手里的****死死握住：“给我全部抓起来！”
至此，所有的家属都默不作声，不敢闹事了。
这名警官是个狠角色，办起事来让人恐惧。
“我公事公办，绝对不偏袒任何一方，这件事情我也觉得蹊跷，一定查清楚真相好给你们一个交代，你们也别过分，相互信任，才能更快查明真相。”
面对那些哭哭啼啼的女眷，季柯的声音柔了些，眼神也不再那么凶悍了，
“前提是你们一定要配合我，知道么。”
大家相互张望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季柯身上，然后点了点头。
别人看来非常困难的事情，季柯居然这么轻松就搞定了。
“去看看监控。”季柯对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李康德开口。
“好的。”
李康德吩咐保安，带着季柯一起去了监控室，调出死者在比送进重症监护室以后，都有是出入。
可是整整四个小时，只有中间有个检查记录数据的护士进去了一趟，而那个时间，死者还没有死亡。
叫来那个护士，她在这间医院做了很多年，而且和死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根本没有任何杀人动机，况且她进去的时间很短，记录数据以后，根本没有时间杀人灭口。
而且她进去时没有关门，谁杀人会让门大开着？
至此，那名护士被排除掉了所有嫌疑。
继续观察监控录像，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仍旧没有任何破绽，季柯皱眉，心里一时间也没了底。
他甚至开始怀疑，难道真的是报告上面记录的，因为氧气面罩处理不当，窒息而死？
“医院的设备检查过了么。”他想了想，偏头问跟着他的那名警察。
“都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这案子还真是蹊跷。
季柯转身，看着院长，问：“这起车祸一共送来了五位伤员对吧。”
那医生点了点头。
“有一位是死者，有一位是刚才大厅里我抓了的那名，还有三个呢？”
“有两个抢救无效死亡，还剩一个在重症监控室里。”
“情况怎么样了？”
“刚才护士去检查过了，没任何问题。”
季柯皱着眉头，脑海里反复闪现着这次案件的所有过程，试图找出破绽，可是头脑风暴刚刚开始，就被匆匆闯进来的警员打断。
他额头冒汗，穿着粗气：
“队长不好了！重症病房又出事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