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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苦恋——世间几多悲欢事,偿个遍,空折磨(3)

也许有人要说她挣脱了封建牢笼,敢于追寻自己的婚姻幸福,是可歌可泣的行为。事实却是她找了个见异思迁之人,误了终生。最后薛平贵是成气候了,但是已不属于她了,于她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梦。她的死,想必不是心满意足含笑而死的,应该是发现自己的坚守的信仰可笑地碎了后嘲笑而死的吧。

爱情,不需要谁为谁付出青春,付出岁月地痴傻等待,自己也别摆出一副痴情苦等样,自己的青春他人辜负不起,你自己更是辜负不起。认识他的时候,她觉得他俊儒飘逸、文采斐然,深深地被他吸引,无可救药地爱上他。相亲相爱一年后,他说要出国深造。相信他必成大器的她,积极为他筹备出国的钱财,然后欢欢喜喜送他踏上了异国他乡之路。然而,不过才一年的时间,他在那边发信息给她:“对不起,我已经喜欢上了别人。”看到这样的信息,她笑了,她想到了那个苦等郎君十八年的王宝钏,自嘲道:“时代果然进步了,至少通讯的便利,使女人等待的时间再也不用那么久了。”说完,她整理出所有他送的东西,一把火点着了。

痴情绝对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一个见异思迁的人痴情绝对不是一件好事,那不过是拿别人的负心来折磨自己的愚蠢。别让自己的痴情成为一个爱情笑话,更不要辜负自己恋爱的大好时光,做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善待自己的爱情和青春岁月。

《妾薄命》——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

妾薄命

唐·李白

汉帝重阿娇,贮之黄金屋。

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

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

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

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

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

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汉武帝非常重视宠爱阿娇,造了一座黄金屋来安置她。那时的阿娇连咳嗽的唾沫都像是从九重天落下的,一到地上就随着风变成了珍珠宝玉,真是宠极一时,不可一世。然而这么宠爱爱还可以突然停歇,让人羡慕嫉妒的深情就这样越来越疏远了。长门宫与皇帝不过是一步之遥,汉武帝却不愿回车来看望阿娇。落下的雨回不到天上,泼出去的水难再收回。如今曾经的恩爱情意,就像那水一样各奔东西。得宠的时候是芙蓉花,失意的时候成了断根草。用美貌去取悦他人,这样的感情能维持多久呢?从“金屋藏娇”到幽闭长门宫,从一国之母到普通的落寞妃嫔,阿娇这个女人经历了怎样的事故和心路历程?那个许她金屋的男人,为何到最后许不了她幸福?他们之间是色,是利,还是情……历史的风尘掩盖了太多太多的疑问。

而这个一生周旋在权色,被权色利用的女人,偏偏恋着那个对女人狠绝的男人,于这样的男人,世间能有多少真情!纵使《长门赋》写的再出色感人,于他也不过只是一篇文采斐然的佳作,怎会念及曾经的感情。阿娇啊阿娇,恋上这样的男人注定了你命中的孤苦!李白的一首《妾薄命》也道尽了她的沧桑和无奈。

不爱了,再多的努力也是枉然,最明智的是让自己及早抽身离开,懂得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爱与不爱都成了“鸡肋”

她,汉文帝是她外公,汉孝文皇后窦氏是她外婆,汉景帝是她舅舅,汉武帝刘彻是她表弟;父亲是世袭堂邑侯陈午,乃汉朝开国功勋贵族之家;母亲是汉景帝刘启的唯一的同母姐姐馆陶长公主刘嫖——何其的显赫尊贵!

那年,刘彻不过四岁,她不过也是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馆陶公主抱着刘彻问:“彻儿长大了要媳妇吗?”刘彻点头说:“要。”馆陶公主指着左右宫女侍女百多人问:“这么多,你要哪个。”刘彻摇摇头都说不要。最后馆陶公主又指着自己的女儿问刘彻:“那阿娇好不好呢?”没想到刘彻笑着回答:“好,如果能娶阿娇为妻,我要造一座金屋子给她住。”因为这句“金屋藏娇”,她和刘彻结下了一世情缘。

借着馆陶公主之力,刘彻力排众议当上了皇帝,她也如愿以偿地贵为了一国之母。此时刘彻的权利还受祖母窦太皇太后的压制,他在政见上与祖母有分歧,特别是建元新政更是触犯了当权派的既得利益,引起强烈反弹。有赖于皇后陈阿娇作为唯一的外孙女极受窦太皇太后宠爱,加上陈家以及长公主的全力支持,刘彻才有惊无险保住了帝位。此时,“金屋藏娇”就成了一个令人津津乐道、羡慕不已的婚姻传奇——年轻的皇帝夫妻情深意合、患难与共。那时,阿娇是幸福的,十余年来专宠一身。

然而“共患难”的夫妻却不能共“共甘甜”,窦太皇太后去世后,刘彻亲政终于可以独揽大权。她出生显贵,自幼便是荣宠至极,难免任性刁蛮,加上自己有恩于刘彻,更是骄傲,不会对刘彻屈就逢迎与刘彻的感情便渐渐产生了裂痕。岁月的流逝,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淡,而她结婚十余年来未有生育,也没有了当初的动人艳丽,刘彻喜新厌旧,早已移情别恋到其他妃子身上。为此,她妒,她哭,她闹,最终她惹恼了隐忍她很久的刘彻,刘彻便借着无子之名免去了她皇后的尊号,把她幽闭在长门宫。

独居深宫,寂寞宫花红,她在长门宫内不过是带着对刘彻的思念饮泪度日。为了挽回汉武帝刘彻的心,她花重金让司马相如为她写了一篇《长门赋》呈递给刘彻。这篇赋写得情深意切,十分感人,但刘彻仅仅对《长门赋》表示了称赞,阿娇的一片真心付水东流。

几个女子经得起寂寞岁月的蹂躏,那个高贵蛮横的阿娇数年后,思力枯竭,一缕香魂便匆匆飘离了人间。

很多人也许认为她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不过是拿着她做着权色的交易。但是于她那就是爱情。她与刘彻从小青梅竹马,不能说心心相印,曾经也是郎才女貌情投意合,更何况刘彻登基初期,他们还共患难,这一切在她的心中都可以称之为爱情了。正因为她把这看做是爱情而不是利益,她嫉妒,她恼怒,她要捍卫自己的爱情。

然而,刘彻是中国历史上最出色的皇帝之一,也是历史上有名的对女人狠绝的男人。他的妃嫔当中除了有幸早死的,其他的下场都非常的惨,就连汉昭帝刘弗陵的生母赵婕妤也是被汉武帝蓄意杀害的,只因为担心因“主少母壮”重蹈吕后覆辙。他开创了中国政治传统中“立子杀母”的先河。汉武帝后宫中凡是给刘彻生过孩子的后宫女人,都被汉武帝“遣死”。就是这样一个视女人为玩物的男人,对她算是网开了一面,只是把她除剥夺皇后的名分,衣食用度上皇后级别待遇不变,她既没有被处死,也没有被投入宫廷监狱,只是居于别宫“长门宫”。

“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她在长门宫不过是忧思成疾,孤苦度日。那感人肺腑的《长门赋》也打动不了铁石心肠的汉武帝,正如辛弃疾在《摸鱼儿》所言:

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阿娇死后与其母馆陶公主一起葬于窦太后陵墓侧,最后是和真正疼爱自己的母亲、外婆外公在一起,而不是和其他嫔妃一样葬于“妃园”,也是天可怜见。

如今“金屋藏娇”的故事彻底落幕,留给我们的是长长的叹息,无尽的遗憾和悠远的回响。

有些人,等之不来,只能离开;有些情,要之不得,只能舍弃;有些过往,无论幸福或悲伤,只能忘记;有些希望,关于现在和未来,只能与其无关。失恋这样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她几乎天天以泪洗面,朝思暮想的是他,还是他。但是她也明白无论如何是挽回不了他的心了,即使挽回了,两个人之间已有了很大的缝隙,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的,即使在一起了也不会幸福的。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挺过分手的疼痛,然后她就可以重新站起来,更好、更美地生活。

人生是自己的人生,不要让一个人以爱情的名义把自己的人生捆绑了。不是少了谁自己就生活不下,你没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不要让自己的生活荒废在一个对自己毫无意义的人身上,让自己坚强勇敢点,走出曾经的习惯,学会新的生活。

《南乡子·落花》——坎坷情路,各奔东西两类人

南乡子·落花

明末·柳如是

拂断垂垂雨,伤心荡尽春风语。

况是樱桃薇院也,堪悲。又有个人儿似你。莫道无归处,点点香魂清梦里。

做杀多情留不得,飞去。愿他少识相思路。

暮春时节,纷纷扬扬的落花拂断垂垂雨丝,显得如此凄凉和感伤,面对此情此景,伤心人心中仅剩的一点春意也荡然无存了。更何况是种着樱桃树和蔷薇的小院,更是让人感到悲伤。那纷纷的落花就是自己,漫天飞舞、漂泊无依。不要可怜我漂泊无依没有归宿,我们心灵相通梦魂相依,纵容现实不能相守,也要化作点点香魂陪伴在你的清梦里。既然现实注定多情没有结果,就让我如这落花般飞去。只愿你少受这相思之苦。她,何以暮春时节伤心至此?她,何以只能“点点香魂清梦里”在梦中陪伴着爱人?

而她与陈子龙的那段感情,一场凄清的落花雨又怎能述说得透,那浅浅的春风语又怎能表达清楚?柳如是,她爱得如落花般凄美,陈子龙回给她的,却只有形单影只的清冷“樱桃薇院”。

柳如是啊,这个悲情的女子,是那般的感伤,又那般的凄迷,总是令人惆怅百转。如今,我们穿越时空,回到那裹小脚的明末,随着她一阕阙诗词的痕迹,去找寻秦淮河畔灯红酒绿中的柳如是,她凄美的身影似乎告诉今天的我们:

爱情的最初阶段,心花是芬芳、灿烂的,但是一过了这个阶段,一切都变了模样。要知道,爱情固然重要,但是自尊和自由更重要。

出身微苦,心比天高,爱在取舍的一瞬间

她生不逢时,生在了明末那动荡不安的时代,又家遭变故,父母双亡,年幼时便成为别人的小妾,十五岁得以逃脱又被拐入青楼沦落风尘。但是她天资聪颖,身姿雅美,风流天成,曾在秦淮河畔一抬红袖,玉手轻拨,便可赢得明珠百琲,绫罗无数;曾在小阁香房落笔纤纤,诗词相传,文人雅士争相仰慕,趋之若鹜。江南名妓、一代才女她的艳名早已远播千里。

前往松江恭贺陈眉公先生七十五岁寿诞上,她邂逅了松江才子陈子龙、宋辕文、李存我、李雯、宋徵璧等人。从此,她这个多情才女和陈子龙这个多情才子,几番接触后便渐渐生出了情愫。

陈子龙比她大十岁,生于官宦之家书香门第,是当时有名的青年才俊。几番周折,她如愿以偿地可以和陈子龙春夏亲密厮守。但是,她只能当陈子龙的“外宅”,陈子龙是不可能把她这个风尘女子领进家门的。原来陈子龙已经有了妻子张孺人。

这个张孺人是个精明的治家之人,知书达理,书算女工无不精通,且宗法礼教思想极为严重,嫁给陈子龙后未有生育,曾为陈子龙置了两房小妾。张孺人并不反对陈子龙纳妾,不过在她眼中,柳如是不过是个烟花女子,有伤风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纳进家中的。于是,张孺人挟着长辈之名来找柳如是谈判,决意赶走柳如是。

张孺人一到小红楼,一见柳如是如花似玉之貌,不由妒从心生,蛮横地说:“我相公在此读书,你怎么可以和他同居一室,成何体统!你赶紧搬走!”柳如是彬彬有礼,不卑不亢地回答:“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陈府,你没有理由让我搬走。不过你放心,其实你不说,我也要走了。”

确实,冰清玉洁的她是不允许自己沦为他人的小妾,更不能容许他人的保守思想、门第观念来侮辱自己。她爱陈子龙,但是思想保守的陈子龙无法给她她需要的平等尊重的爱,她只能离开。陈子龙虽然诗才横溢,对她甚爱,但是一想到她的出生及自家妻妾情况,也是无奈遗憾,只得与她斩断情缘。期间,心绪复杂,悲痛万分的她写下了一首《江城子·忆梦》:“梦中本是伤心路,芙蓉泪,樱桃语,满帘花片,都受人心误。遮莫今宵风雨话,要他来,来得么!安排无限销魂事。砑红笺,青绫被。留他无计,去便随他去。算来还有许多时,人近也,愁回处。”

与陈子龙分手后,她便移居松江横云山,虽然两人仍有诗词应酬,只是于她已然愁绪万端,遗恨绵绵了。

柳如是,她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在爱情的追求上,除了两情相悦之外,她还需要对方对自己的平等,给她自由和尊重。为此,在那个年代谈爱情,她寻得辛苦,爱得辛苦;为此,她才不得不离开那个深爱的风流才子陈子龙。

陈子龙,一个思想保守妻妾成群的男子,他没有伟岸和坦荡的胸襟来容纳她这么个被世俗唾弃的弱小女子,更是无法许她幸福和自由。身份、地位,陈子龙被世俗的眼光所捆绑着,那一刻,她定然看到了他的懦弱和无能,曾经的爱恋也已经冷却,不再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后来东林党人领袖钱谦益对她的“明媒正娶”,让她真正有了归属,是她修成正果的明智选择,虽然钱谦益已是六十几岁的迟暮老人。可正是这样的尊重和理解,才让一代才女的她心甘情愿爱上他追随他,上演了一幕惊心动魄的“忘年恋”。

然,柳如是是有了归属,但为陈子龙所受的那块伤依然存在,随时随地,一不小心的碰触便会另她鲜血淋淋。她刻骨铭心地爱着陈子龙,诚如她《金明池·咏寒柳》这阕词所描绘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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