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些别具一格的油炸果品端出去时,又引起新一轮哄抢和啧啧惊叹声,大家还争相诵读自己吃到的诗句,炫耀自己咔嚓掉的奇美图案。
凌天和凝暖被她如此出色灵秀的手艺迷住了,一改往日对她的排斥,一口一句娘亲叫的一个比一个甜,还跟屁虫一样围着她打转。
始终为孩子们不接受小狼而揪心的方曜,终于彻底安心,悄悄对小狼竖了一下大拇指。
“赏你的,只此一片。”小狼回以一笑,随手抛给他一片镂刻着字迹和图案的果子,他接住一看,唇角不觉微微扬起,心底泛起一波甜蜜。
这片树叶形状的油炸果子,镂刻着神山圣湖造型的纹饰,上面是这样一句话:“谁人怜我负沧桑,情缘不灭总逢君。”
小小一片吃的东西,却图文并茂,而且,字迹十分灵秀俏雅,他可以想象她用了多少心思在上面。
凝暖正吃得不亦乐乎,不经意瞧见方曜半躺在藤椅上,手中很宝贝的拿着那片零食,眼角眉梢,全是会心的笑意,不由好奇,凑了过来:“叔叔,是不是这一片特别好吃?给我好不好啊?”
“不行,这片小树叶是属于叔叔的,小暖,你吃别的吧。”方曜说罢,郑重其事的用一个很小的锦盒,将这片树叶形状的零食收藏起来,放在衣袖里。
凝暖是第一次讨要东西失败,心里很不高兴,撅嘴道:“叔叔,这吃的东西你收起来会过期变质的,多浪费啊。”
“我想留着这句诗,变质就变质吧,我又不喜欢吃任何食物。”
“傻瓜。”小狼远远瞧见,不由笑着白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方晞追进去问:“小狼,你累不累,究竟还有多少戏法要变啊?”
“不累,只要大家开心,我就乐意忙乎。”小狼笑道:“今天再做最后一种食物就收手,不能一天让他们吃到撑破肚皮,更不能吃**了胃口,那样就不是乐事是哀事了。”
将羊肉、牛肉、鸡肉和鱼肉等等肉食切成细小的条状,拌上少许芡粉,小狼将之分批次下入油锅,捞出后洒上胡椒、辣椒和孜然粉和芝麻粒,还没有端出去,那味道就已经引得外面那些人馋虫大动,口水吧嗒。
小狼正要放在院中的石桌上,让他们自己抢食,忽然感觉到一股灼热至极的目光死死射在她身上,她抬头一看,苍鹰南卡正以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的眼神幽怨的盯着她。
天啊,她一拍脑袋,自己怎么忘了这位老兄?想想人家鹰兄巴巴的载着她去购物,结果美食出锅,却一直没有它的份,它能不怨念得要死要活吗?
小狼心虚的装了满满一小钵子麻辣肉食,抱起一坛烈酒,飞上屋顶,坐在南卡身边,讨好的搂了搂它的脖子。
南卡早就馋的要杀人了,哪有心思与她亲热,脑袋一拱,将她拨拉开,一口肉就着一口酒,狼吞虎咽的大吃大喝起来。
小狼惊叹:“兄弟,你居然能吃辣?好样的。看来,再重的口味你都能享受,那以后不管做什么好吃的,我都忘不了你的一份。”
南卡瞟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才知道吗?哼,真不够哥们。
看着走路姿势越来越顺畅,抢美食抢的不亦乐乎的鹤神医,方曜不禁微笑道:“鹤爷爷,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鹤神医警惕的一把将自己抢到手的美味藏在自己身后:“要是想商量这个,那就免谈了。”
方曜哭笑不得:“鹤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六岁开始,我已经禁绝饮食,怎可能与你争抢这些东西呢?”
“说得也是,刚才那么美味的糖葫芦你都一口不尝,给了凝暖那小东西。那你想商量什么?”鹤神医松了口气,放心大胆的边吃边问。
方曜沉思道:“梵清尘的玄灵虫,和明月姬的蛊虫,都十分棘手,而他俩,都已经投靠了鹤湖。梵清尘数次杀我没有成功,在鹤湖大会上,一定会不遗余力继续阻击我的。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他们的虫子还奈何不了我。只是,若他们将这两种最诡异的虫子与鹤君属下的邪术结合起来,肯定会对进攻鹤湖的大军带来覆灭性的致命打击。”
“很有可能,那两种虫子我以前也曾经粗略研究过,很是邪恶,毁灭性太强大。”鹤神医神色也凝重起来:“不过,我一直避世隐居,和他们没有冲突,也就不曾认真思量过破解之法。”
“鹤爷爷有能力破解吗?”方曜问。
“我不知道,但凡世间生物,一般都逃不过一物降一物的规律,这两种虫子虽然极其邪恶诡异,破除之法可能会很复杂,很困难,不过,如果竭尽全力一试,应该有五分把握。”鹤神医道:“如果时间充裕,我自然能仔细研究克制破解它们的东西,可是离鹤湖大会召开只有十三天,而你身上的毒,必须尽快解掉,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关注虫子的事。”
“鹤爷爷,我身上的毒素,我自己会凭意志力去逐步化解,你不要再管我,将精力全部用在破解虫子上吧。”
“这怎么行,你不怕自己抵御不了毒素,致残或者智障吗?”鹤神医断然道:“什么都别说了,我老头子没那么伟大,不管你的死活,反而在这种紧要关头去研制什么虫子的破解方法。众生的死活,在我眼里远远不能和你的生死相比。”
方曜正色恳求道:“鹤爷爷,请你答应我这个请求,从小到大,除了五年前要你抢救小狼母女,你说我是轻易开口求人的那种人吗?”
“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顾自身死活,非要在这种时刻,执着于破解虫子将要造成的劫数?”鹤神医声音提高了几分。
鹤湖大会,小狼和夏存是一定会去的,以他俩的功力,根本无法抵御那两种虫子的攻击,可是方曜不愿意让人知道他是因为担心夏存和小狼安危,才不顾自己死活,非要现在就研制破虫之法,淡淡道:“藏地数百万信徒都寄希望在我身上,到时僧俗两界,都一定会派出所有高手去鹤湖围剿妖僧们,若不提前想好对付玄灵虫和蛊虫的万全之策,伤亡必将难以估量。”
鹤神医将目光投向方震:“方震你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方震沉吟不决,他自然清楚儿子绝非心系苍生的佛主,他所关心的肯定只有小狼和夏存的死活,可是,他更清楚儿子所中的毒有多深,究竟是夏存和小狼或者往大处说,数百万藏民的生死比较重要,还是儿子的性命更重要?
方曜见他沉思不语,立即抢先道:“请父亲成全。”
“成全?谁来成全我?当年我已经失去妻子,若再失去儿子,我的余生还剩下什么?”方震问。
“父亲,你觉得我一定会失败吗?”方曜傲然一笑:“若我抵制不了体内毒素,我只能自叹意志力太差。”
“胡闹!”
“鹤爷爷连三十年的瘫痪都克服了,能够重新站起来,我为什么不能自行化解迷药威力?”
“那怎么一样,瘫痪不足以致命,而你身中奇毒,稍有不慎就会死……”
方曜脸色一沉,打断他:“父亲若执意阻拦鹤爷爷研制破解双虫之法,那我只有现在一死,不让他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你……”方震气得胸口闷痛,却不敢再反对,怕激怒儿子,马上做出什么傻事,只能叹息道:“好,你想如何,我不干涉,可是你必须保重,我不能失去儿子。”
“请父亲相信我。”方曜从怀里取出两个瓶子,交给鹤神医:“鹤爷爷,这里边就是那两样邪虫的所有虫卵种类样本,拜托你了。”
鹤神医慎重接过来,立即召集自己的徒孙们,回到密室,放入一个个器皿里,依次孵化出来,仔细研究,思索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