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暖撇嘴道:“我说了你们又不能给我买来,有什么用啊?”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买来,就不能做来呢?”小狼笑眯眯问。
“你会做零食?”凝暖眼睛一亮,半信半疑,眨巴眨巴大眼睛道:“我也不为难你,就给我来一点糖葫芦吧,要有创意一点,至少要比市面上卖的那些漂亮好吃。”
“只是糖葫芦吗?小意思。”小狼打了个响指,问:“还有吗?”
“哼,说多了也是白搭,你先满足我这个要求再说吧。”
小狼伸手就要召唤落在草屋屋顶上,懒洋洋晒着太阳的苍鹰南卡,方曜问:“喂,你想干嘛?”
“我去附近市集上买点东西,好做糖葫芦啊。”
“让方晞去吧,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为什么?”
“你就是一闯祸精,不定出去又会闹出什么乱子,鹤湖大会还有十三天就要召开了,在这期间,你最好安安静静待在我身边。”
小狼不乐意的跺跺脚,忽然凑近他身边,伏在他耳边问:“你是不是担心我去找照霆帝?或者他正好微服在外,与我不期而遇?”
方曜被她一口道破心事,脸上一红,矢口否认:“去,谁会担心这个?”
小狼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低声笑道:“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就算有,你以为我会选择他,而放弃你?”
方曜浑身一酥,想要说什么,却不好意思再说,免得再被她打趣,只好别过脸,给她个不理不睬。
小狼手指在他唇上轻轻一拂,起身道:“我去去就回,保证中午之前,就能让小暖吃上我亲手做的零食。”
方震看得出儿子的担忧,提议道:“小狼,让方晞跟着你一起去吧,就算路上有变故,也多个人照应。”
“无妨,我从六岁就开始一个人流浪,十四岁又开始独自浪迹天涯,也没见自己死掉,你们就别瞎操心了。”小狼飞身而上,坐在苍鹰背上,冲众人挥挥手,一眨眼,南卡就带着她没入云天之间。
到了附近最繁华的一条街上,小狼飞身而下,南卡亦步亦趋,跟随在她身后,见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南卡都毫不客气巨大的鹰嘴一钩,便搜罗过来,连吃带拿,小狼拍拍它脑袋:“好兄弟,你倒是五毒俱全啊,什么东西你都喜欢。放心,待会姐姐给你买几坛美酒喝喝。”
南卡开心得直扑翅膀,脑袋点个不停。
周围的人无不侧目,本来这么大个的苍鹰,就已经够惹人注意了,这少女翠色的绝美眸子也极其诱人,这一人一鹰所过之处,引来所有行人注目。
小狼早就习惯了世人的侧目,不以为意,径自买来核桃仁、葡萄干、绿豆沙、砂糖桔、香蕉、苹果、花生米、瓜子仁、胡椒粉、辣椒粉、孜然、白糖、面粉、芝麻油、羊肉、牛肉、鸡肉、鱼等等,然后又给南卡买了几坛美酒,大包小包,将南卡身上挂满。
买好了需要的东西,她正待打道回府,忽然十几个打扮流里流气,一脸痞子相的少年摇着折扇晃晃悠悠一字排开,堵了上来,为首衣饰最华贵的少年合拢扇子,挑起她下巴,嬉笑道:“小妞,瞧你这双眼睛真他娘的勾魂啊,这身材也挺不错,不如陪爷爷们乐一乐,包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小狼一挑眉,这都有多少年没见过敢打她主意的纨绔子弟了,她已经好久没有舒展筋骨,不由嘻嘻一笑:“小混蛋,你们来得正好,且让本狼练练手,为民除害,你们谁活得腻味,不妨一起上!”
众纨绔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她不惊反而兴致勃勃,不由更是涎皮笑脸来劲了,轰然嬉笑着齐齐扑了过来,都想在手头上和口头上多占点便宜:“小妞,来,让小爷我多疼疼你。”
小狼身形一纵,手中短剑一扬,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腿上一凉,低头一看,所有人的束腰汗巾都被小狼短剑划落,裤子掉地,只剩下短短的底裤。
围观百姓无不轰然大笑起来,既畏惧于他们这十几人一贯的作威作福祸害无穷,又窃喜于终于有人能够煞一煞他们的气焰。有几个小孩子甚至蹦跳着起哄起来:“这么大的人不穿裤子,羞不羞?”
这还不算完,小狼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旋转手中短剑,飞身而过,羞怒交加的众纨绔只觉额头上一阵刺痛,慌忙去捂住,鲜血顺着指缝留下来,无不哇哇大叫,吓得浑身发抖,哭爹叫娘。
小狼笑眯眯道:“喂,你们都把自己的手放下来,别捂着了,好好看看本姑娘给你们留下什么谏言。”
众恶少相互看看,不愿意松开手,小狼抛了抛手中短剑:“是不是不够刺激,要不本狼再给你们加点纪念?”
众恶少这才纷纷放下捂着额头的手,胆战心惊互相看看,赫然发现每个人额头上都被小狼的利刃以极快极流畅的手法画了一头简笔狼的图案。
所有恶少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绿,最后一团漆黑,这让他们以后还怎么见人?他们之中,可不乏长相俊俏的后生,虽然平时无恶不作,最喜好霸占良家女,但是自诩英俊不凡,魅力无双,从今往后,不是一切尽毁吗?
小狼用剑柄轻轻敲了下为首那少年的脑袋,笑道:“你们若想报仇呢,尽管来找我,我叫小狼,本狼名号已经留在你们额头上,谅你们毕生都忘不了。若肯悔改,三年后都给我来到这里集合,我派名医为你们去除这个小涩狼的印记,若不知悔改呢,就终生顶着这标记,继续为非作歹吧。天理昭昭,别欺暗室,你们三年内的所作所为,我会派人看着,了如指掌,究竟该怎么做,你们自己好好掂量。”
围观众人无不拍手大叫痛快,那十几个恶少愤愤不平,惊怒羞恼,一个个咬牙切齿,小狼抬脚对着为首那少年就是一下,踢得他飞起十几米高,在空中栽了七八个筋斗,堪堪落在一个酒楼的旗招上,吓得他闭上眼睛,抱紧旗杆鬼哭狼嚎。
若是小狼存心取他小命,只需将他一脚踹飞到那酒楼墙壁上,必定脑浆迸裂而亡。
众恶少这才想明白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走了天大的霉运,惹怒了煞星,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也不敢多待一秒钟,无不连滚带爬,狼狈逃蹿,连最后的:“臭丫头,你等着,老子等会要你好看”的场面话都来不及撂下,便全部在瞬间逃得无影无踪。
小狼掸掸手上的尘,正待离去,忽然寒光一闪,后背一凉,有人悄无声息又狠辣快绝的偷袭她。
她何等机警,身体又完全康复,功力已经能够全部恢复,可是,竟然快不过那偷袭者。刚感觉到背后一凉,连用几十种身法,瞬间在人群中闪出很远,却依然没能避开那兵刃。
就在她暗道倒霉,不得不待毙时,忽然剑风飒然,又有一人剑法大开大合,将那偷袭者逼开,并且缠斗在一起。
她这才惊魂甫定的回身看去,只见一个青色布衣女子,正与照霆帝激烈对决。
那女子手中是丈余长的软剑,看剑法与身影,不是阿斐叶还能是谁?
而照霆帝的身后,则是他的十几名护卫,团团围着他们。
想起照霆帝昨夜一夜未睡,一直在耗尽真气为她运动驱除寒毒,现在离开梅谷不到两个时辰,身体肯定还没有恢复,岂能让他再度因为救她,而妄动真气与阿斐叶决战?
阿斐叶的功夫,不在江野和夏存之下,照霆帝身体受损严重,暂时绝对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这么一想,小狼立即挥剑加入战圈,与他并肩迎敌。
照霆帝微微一笑,伸手一拉她,远远避开阿斐叶的进攻,眼神一示意,身后护卫们立即一拥而上,联手捉拿阿斐叶。
就在他们激战时,思染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娘亲,你怎么突然丢下我,一个人跑了……好啊,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娘亲一个人,我跟你们拼了!”
思染咬牙举着匕首就向众护卫扑去,小狼急忙对护卫们道:“不许伤了思染和他娘亲,快住手!”
护卫们一怔,却不为所动,依旧全力围攻。
照霆帝叹道:“算了,暂且饶过这女子,若下次再被朕看到你意图刺杀小狼,绝不饶恕!滚!”
阿斐叶恨恨瞪了小狼一眼,拉起思染,快步离去。
思染回头看了小狼一眼,想要说什么,但是嘴唇动了动,却还是什么也没说,随着阿斐叶走远了。
小狼怅然望着他们的背影在人群中消失,不明白阿斐叶为什么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
正自发呆,感觉手被谁握住,她立即回过神,将手从照霆帝手掌里抽开,有些紧张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想那么快回到都护府,所以路上马车走得不快,反而让你的苍鹰赶到我前边去了。”
“这么说,你在半路上已经发现我的行踪,所以一直暗中跟着我?”
照霆帝苦笑道:“也不能算一直跟着你,我来到这闹市时,正见到你在修理不良恶少,料想你不愿意再看到我,便没有现身,只在马车里观望你大展神威。直到发现人群中的阿斐叶,我才不得不出手。”
小狼不敢与他深情隐忍的目光对视,微微垂下眼眸,道:“多谢,我得走了。”
“你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小暖想吃零食,可是梅谷里什么都没有,于是我就来买点材料,回去做给她吃。”
“小狼,你带着那两个孩子跟我回皇宫好不好?我可以将全天下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们,让他们过最好的生活,也会亲自教养他们,将他们当做我自己的孩子疼爱。若凌天成材,将来这江山,也可以传给他……”照霆帝忍不住再次握住她的手。
小狼再次将手抽开,嘴唇微微颤抖,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却还是说出了拒绝的话:“皇上,我不值得你这样,你就当我已经死了,好吗?”
“可你明明没有死,小狼……”他还想再说什么,见她泪光盈盈,只好作罢。
小狼好半天,终于抬起头看着他:“我对不起你,忘了我吧。若你不能放过我们,那我只能让自己变成真正的死人,从此再也不连累谁。”
照霆帝沉默良久,苦涩一笑:“别做傻事,七天之后,夏存他们一定会到达布达拉宫,你安心等候便是。”